不过这也给了李莫然一个设计屠深的好借口,十日后,他正式奏请皇上,表示调查长生教的事有了重大突破,那日从逍遥赌场带走的人,有几个确实是长生教徒,而且经过他日夜讯问,某个教徒供出了长生教新的教坛,竟是在荣华城西南方百里处一座渺无人迹的山头,而长生教新的教主,还有一干重要干部都躲在山里,只有奉命行事的教众混入京城的一般百姓之中,吸纳信徒,欲藉机起事。
如此看来,长生教的老巢兵力并不强,而且都是重要的人,若是能一网打尽,相信对根绝长生教是一大利多。
皇帝看完太子的奏折后,龙颜大悦,下令李观澜及屠深带着大军入山去剿灭长生教的老巢。
于是,大军一日之内集结完毕,欲于明日开拔。
这一次李观澜严正警告屠深,要他在军中安分守己一些,甚至怕他捣搞,明明是在京城之内,大军集结后,李观澜却要求一干重要将领全集中在一处客栈之中,休整一晚等待出发。
屠深十分听话的在他的厢房里等待,即使他知道这一次剿灭长生教实在有太多可疑之处,但却反过来抓住了这个时机,他深信这一次便是决战的时候了,而他蓄积的力量终于要搬上台面。
只不过他无法提醒李观澜,因为他掌握的秘密实在太惊人,说会动摇国本都不为过,李观澜只怕无法接受,更会怀疑他的居心,只有让李观澜眼见为凭,他才会知道自己信任的皇兄是多么阴险的一个人,而整个盛隆王朝的繁华,又是建立在什么镜花水月之上。
屠深在厢房中反覆思索着,确认这一次出征长生教究竟没有什么缺漏的事,他虽然自认为做了万全准备,但心中总觉得不踏实,仿佛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突然间,他的窗被悄悄打开来,跃入了一个黑衣人,他机警地站了起来,正想叫人,但一看到那被紧身黑衣包裹的窈窕曲线,他猛然一愣。
这个黑衣人似乎不太习惯当贼,进来时的声响弄得有点大,引起了外头卫兵的注意,他们很快的冲向屠深的厢房,一边跑还一边喊,“侯爷,是否有人阆入?”屠深当机立断地将呆立当场的黑衣人往床上一推,接着自己也扑了上去,同时将床帐拉了下来,然后对着外头叫道:“没有没有,没什么事。”
卫兵们坚信自己听到疑似有人阆入的声响,这里虽是一般客栈,但现在可是被召作军营使用,属于军机重地,于是他们想都不想,来到屠深的门前便用力一撞——砰!门被撞得大大敞开来,几名卫兵持刀冲进房内,却是看到床上那密合的床帐,带头的卫兵不由得一愣。“侯……侯爷,你这是……”
屠深撩开了一点床帐,探出头去,没好气地道:“你觉得本侯还能干什么?这行军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身边都是一些大男人,我看了都难过啊!总是要让我泄泄火,你说是吧?”
卫兵的目光只敢定在屠深脸上,但余光仍是看到了一小截雪白香嫩的小臂伸在了棉被外,足见床上真的有个女人。
孤男寡女挤在床上,还能干什么?卫兵放下了刀,支支吾吾地说道:“可……可是侯爷的房里怎么会多了个女人……”
屠深翻了个白脸,一脸不悦。“这女人的事你们就别多问了,我保证她在我们出兵前就会消失,你们没事可别去和小王爷嚼什么舌根,知道吗?”
卫兵们有些为难,但料想一个女人也坏不了什么事,而且他们的工作只是要保证这些大官们的安全,所以便默默地退下了,临走前还不忘替屠深将门关好,并且保证他们会看好门,不让下一个二愣子再随便闯进来破坏侯爷的好事。
赶走了那些卫兵,屠深终于可以做正事了,他仍暧昧地将刚闯进来的黑衣美人压在身下,两人四目相交,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肢体接触而激越的心跳,好一会儿才能勉强平息一些。
他吸了口气,才道:“你来做什么?”
被迫与他同床而且姿势暧昧的黑衣美人,自然就是童渺渺了,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先起来,这样……这样我没办法说话。”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屠深倒是有点享受起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他不仅没起来,还搂住了她的腰,让两人的身子贴得更紧了些。“不抱紧一点,我怕你就要投奔太子爷了,听说你到他的别院作客,还住了几天,好玩吗?”
她自然听出他是在讽刺她,但更令她讶异的是,他的话听起来竟有种酸溜溜的味道。
“好玩个头!”她挣不开他,索性放松了身子,然而这一放松,她却发现待在他怀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或许是这几日她将自己逼得太紧,处在一个身不由己的地方,扮演着不像自己的人,所以一回到他的怀抱,才会觉得熟悉、觉得亲切,不想离开。
“若不是我在他的别院待了几天,还不知道你和小王爷这一趟出征,根本是个天大的阴谋!”她先白了他一眼,接着担忧地道:“皇上下令要你们去剿灭长生教,太子却早在三日前就离开京城了,我知道他这趟去肯定跟你们有关,太子……太子为了笼络我,隐约向我提到这一次得罪过我的人……绝无幸免,他说的就是你啊!你……”她抓住了他的领口,用力地摇了两下。“你别去了吧?你会死的!”
“你放心,我早就知道他们会对我不利,我不会没有准备。”屠深安抚道:“而且有小王爷跟着,不是吗?他们就算要对我不利,也要考虑到小王爷,下手必有个分寸,这就是我的机会!”
“可是……”他是说的没错,但童渺渺就是觉得不安,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渺渺,你知道我这趟去是要报家仇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收手。”他深深地望着她。
她沉默了,他已经被逼到了临界点,若在此停下来,皇上随便一个阵前抗命的理由就可以斩了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阴谋了,更别说他已经布置准备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说停就停。
望着她那焦急又懊恼的神情,屠深的目光不由自主变得柔和,这小不点虽然之前一副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模样,但终究是担心他的,还犯险特地来找他,这份情谊他如何不感动?
他觉得心头有些甜、有些痒、有些蠢动,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动作如此亲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抓住了她的心,而她也抓住他的,在两颗心相交的时候,那种情感的悸动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倒是你……我早就觉得你不可能站在太子那一边,但你现在像个小奸细似的在他身边打探消息,然后跑来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也会担心吗?”屠深低下头,亲昵地用鼻头檫了她的鼻头一下。
他如此勾引撩拨,童渺渺这个小雏儿怎么受得了,只能怔怔地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难掩对情感的期待与懵懂。
“唉……”屠深吻住了她,他明知道不该这样做的,吃吃豆腐也就算了,绝不能再让她投注更深的感情,但他真的控制不住,真的无法抵抗她对他的吸引。
她是个绝顶漂亮的女人,楚楚可怜的诱人风韵是她天生的武器,深情款款的无私付出,是她降伏他的秘诀,而他一直认为自己看透了她的天真与单纯,但她后来的表现又显露了她多变又抓不住的那一面,让他有些雾里看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对她的感情像点燃的烟花,轰然炸开,一瞬间的情动几乎逼着他吞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