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醒了吗?”当织云心情慢慢平复时,平儿走进房内,见她双眼睁着,便出声问她。
“我想再睡一会儿。”织云回话。
刚才奔得太急,倒有些累了。
“那么您再睡会儿,辛儿就在屋外,小姐有事,再唤辛儿。”平儿道。
“好。”织云柔声答。
平儿退下。
织云拥着柔软的被子,告诉自己,现在应当想的,是幸福的事。
人,往往就是幸福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她告诫自己,不该犯这错。不该犯这,太幸福的过错。
第2章(1)
主上应当尽快得到此名女子……此事仍应当尽快完结,以免我国擘画数年的大计有变……在梦里,她仍然反复听见这几句话。
天刚破晓,她就醒来了。
朝阳尚未露脸,王卫城天空上的焰色,仍然妖美辛艳。
织云站在窗前,看到平儿走进来。
“今天,我会见到你的主人吗?”她问平儿。忽然想起,她见他的时间总不一定,每当她想见他、或者他来见她,总要透过平儿与辛儿传达。
“主人已经请人来传话,今日用过早膳后,会来见您。”平儿顺道问:“小姐要用膳了吗?”
她摇头。“我吃不下,你去忙吧,不必伺候我。”
昨晚她并未成功说服自己,因此她决定问他,以免自己的心一直不安宁。
平儿退下。
她知道,一会儿平儿就会进来禀报,主人已来的消息。
织云回眸,凝望窗外。
她一直忘了问他,王卫城的天空,为何出现这般奇特的景象?
索罗国……
神秘的索罗国,王卫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起,自己到这里已有数日,但除了这所别苑,她竟然从未见过王卫城,真正的景象。
搁在心上的事,宛若一块大石。她越希望能与他见面,却越是见不着他,已接连两日,他未来到后苑看她。
“平儿,我想见你的主人。”她终于开口对平儿说。平儿愣了一愣,随即婉言安抚:“小姐您别急,主人不久就会来见您的。”
“我不能再等了,我有话想对他说,必须立即见他。”织云声音温柔,神色却很坚决。
平儿明白,这回她阻止不了。
“那么,那么您等等,让平儿给小姐取衣裳去。”平儿随即入内,低声吩咐辛儿:“你快去,对主人说,小姐要到前苑,见主人去了。”
辛儿应了一声,随平儿回到屋前,她悄悄走出门外。
“小姐,您穿上外衣,就能去见主人了。”平儿笑道。
织云将外衣穿妥,没有为难平儿,另方面,她想走出屋外,也需要穿上外衣。
待小姐将衣裳穿妥,平儿才道:“别苑很大,小姐切记紧随平儿,别走丢了。”
织云点头,随平儿出去。平儿带领她,穿过许多曲折小径,不知是不是错觉,有几回,织云觉得路上的花草,似乎在几个弯路前才见过。平儿有必要绕路吗?要是在两天前,她一定笑自己胡思乱想,但现在,她却没这么肯定。
走了许久,平儿终于带她来到前苑。
前苑矗立三楝华宇,金碧辉煌,雕梁画楝,与那日的精巧小屋,与自己居住的秀致屋苑,风情截然不同。
织云被带到中间一幢华宅,宅前数名貌美的女奴,在广阔的前院穿梭忙碌,显然皆是华宅里的奴婢,宅前还有水池,织云穿过白色回廊,见到落地窗台前挽着重重金色与白色纱幔,显得华宅沉稳贵气,十分豪奢。
平儿得到嘱咐,领着织云走进宅邸,此时辛儿碰巧自里头走出来,见到平儿,还附在平儿耳边细语了几句。
看到辛儿从里头走出,织云有些错愕,她还来不及细想,平儿便对她说:“小姐请随平儿进来。”
织云随平儿走入屋内,那豪富奢华的摆设,她无心欣赏,因为她在想,辛儿为何从这幢屋内走出来?平儿领她走过几重屋进与回廊、小亭,终于来到一处绝美院落,设在大屋后进,前有流瀑与莲塘,院落内栽有奇花异卉,与齐整的观景树,檐前白色巨柱罗列,形成拱状,廊与廊问宽广有余,可供人漫步,景色美绝人寰。一旦进屋即见重重帘幔层迭,窗皆落地,墙漆金紫与娇白,屋内陈设虽简单却贵重,一派雍容。
然这屋宇令人昨舌的豪奢,未引起织云多加注意,因为她一踏进门内,就看见障月。
她怔愣在门前,无法举步。
因为她见,他正裸身,而身畔一名艳美的女奴,正在伺候他穿衣。
织云看过这名女奴。
织云认得她,她正是那日在小屋旁,撞见自己的那名女子。
女奴见有人来,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织云,显得有些吃惊,她眼波一荡,瞟了主人一眼,便默默退下去。
“小姐。”龙儿乖巧地欠身,与织云行礼。
“你是?”织云问。
“龙儿是伺候主人的女奴。”龙儿垂着蚝首,轻声回道。
伺候主人的女奴?织云抬眸看了障月一眼,他未语,织云再移回视线,细细看这名唤龙儿的女子。
她生得十分艳丽,看来年龄很轻,并且身段玲珑,成熟饱满,蜜色的肤肌光泽诱人。
这样的女子,是伺候障月的奴婢?
“前几次,障月来看我的时候,我没见过你。”织云轻声问。
只是一名女奴?不,她看得出来,这名唤龙儿的女奴,与其它女奴不同,她是障月的贴身奴。
“是,因为龙儿只是一名女奴,一直在主人屋里伺候。”龙儿秀气地回话。
“请小姐,为主人着衣。”龙儿乖巧地向织云道。
织云愣住了。她抬眼,看见障月沉凝的眼神,他正凝视自己。
龙儿恭敬地将主人的衣物送上,织云不得不接过龙儿递来的衣裳,走向障月。
她未为他着衣过,不知如何伺候他,于是,笨拙地,她柔腻的小手抚上他裸里的胸膛,碰触间,他肌肤上的灼热,也烙在她的手指上……他按住她的纤指。
“这是龙儿的工作,你是主人,不必亲自动手。”这么对她说。
织云愣住,一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可以做这工作……”
“这是规矩。”他淡笑,低柔地对她说:“把衣裳放下,让龙儿来做。”沉着嗓,他再说一遍。
织云怔立在原处,有些怔然。
龙儿接获主人的旨意,走到织云身边,柔声说:“请小姐将主人的衣物,交给龙儿。”
她凝视龙儿。
龙儿对她微笑,看起来温柔,而且楚楚动人。
织云没动,龙儿只好伸手,取走她手上的衣物,脸上还含着歉然的笑意。
织云凝立在原地,她不让开。
“请主人至窗前着衣。”龙儿只好说。
障月转身走到窗边。
龙儿伸出手,像在迎接她的主人。
然后,织云看到龙儿蜜色的纤指,慢慢擦过障月的肌肤、抚过障月的胸膛,那么温柔、缓慢、一寸寸地,将男人衣上的细折抚平。龙儿伺候他着衣后,他挥手让平儿退下,却让龙儿留在屋内。
“找我有事?”他开口问,声嗓温柔低嘎。
她沉默,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昨夜出门前我就想去看你,怕你睡了,所以没过去。”他说,温柔唤她:“过来,来我身边。”他朝她伸手。
织云没有上前。
“怎么了?”他沉着嗓,低柔地问她。
织云退了两步,她退到窗前。
“我有话,想问你。”她虽然平静,语调却压抑。
“什么话?”他问。
她没立即回答,却抬眸,看了他身后的貌美女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