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了新欢,他哪里还会记得她?她终究是命薄福少的人,能得到他短暂的宠护已经是奢望了。
雪儿吓得额上的汗直冒,“夫人……”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松开沈冰心的手,手心里正扎着一根银针,已经刺入肉里,鲜红的血正从她的掌心流出来。
“夫人,你别动。”雪儿忙不迭地喊青竹进来帮忙,青竹看到那血,忙不迭地去准备干净的棉帕,雪儿去柜子里找金创膏,只是那针要拔出来,定然很疼。
“奴婢去请大夫。”雪儿怎么也不敢拔。
沈冰心看着掌心的针,唇笑了笑,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她是妾,是南宫晏的妾,这个事实就如这根针一样刺在她的心口。
青竹点头,“是,这针口看着小,但……”话未说完,她便见沈冰心一把拔出了那针,青竹楞了片刻,立刻拿着一旁的棉帕,小心地摁住伤口,“夫人,你怎么……”
“不疼。”沈冰心的眼睛落在那还未做好的衣衫上,拔针出来的时候,几滴血渍沾上了衣衫,她随手将那衣衫一翻,“放进箱笼里。”
雪儿捡起衣衫,“夫人,沾血了。”
“放进去。”她冷声道。
雪儿低头将衣衫放进了一旁的箱笼里,随即在一旁帮青竹一起给沈冰心擦药,系上丝绢,“夫人……”
“让我一个人静静。”
青竹与雪儿对视一眼转身出去了,沈冰心隐约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夫人怎么了?”
“是我跟夫人说了王爷……”
“你真是糊涂。”青竹轻斥。
渐渐的,沈冰心听不到了,她看着受伤的手,真的一点也不疼、不疼……珍珠大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一开始她便没有奢望,只是想到南宫晏对她的好、对她的疼,以后会被别的女子分走,她便心疼得厉害。
没有心动过,她如今也不会这般地疼,可就是有了情,她才疼得更厉害了。她趴在桌上,将脸埋在了双臂之中,无声地哭泣着。可恨她是庶女,可恨她是妾,可恨她喜欢他……
听着里头压抑的哭泣声,雪儿焦急地走来走去,青竹冷静地轻声说:“既然是老王妃下的命令,王爷怕也是没有办法了。”
雪儿含泪,“夫人委屈。”
“只愿王爷不要冷落了夫人。”青竹祈祷地说。
“似乎是边疆出事了,王爷这几日要留在宫中与皇上商议事情。”福安特意回来跟青竹说了一声,“你记得跟夫人说。”
青竹点点头,“好。”
等福安走了,青竹便将事情告诉了沈冰心,沈冰心点点头,眼眶红红的,“你退下吧。”
“是。”青竹退到了外间。
雪儿拿着菊花水给沈冰心敷眼睛,“夫人莫哭了,不然菊花水也没用。”
沈冰心挥挥手,“他有事回不来,我这般也不给他看。”
雪儿咬着嘴,“夫人。”
沈冰心忽然拉住雪儿的手,在雪儿耳边低低地说:“雪儿,我之前要你存起来的银子……”
雪儿忽然很紧张,她不知道沈冰心为什么突然说到了银子的事情,她心中有些不安,“夫人,估计有二十两。”
“等等拿给我。”沈冰心淡淡地说。
雪儿猛地有一个胆大的想法,跪在了地上,“夫人,你可是要……”
“啸。”沈冰心抓住她的手,“雪儿,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走。”
“可夫人,你要去哪呀?”雪儿含着泪问。
沈冰心垂眸,“去哪里都好。”
“奴婢知道夫人心里苦,但夫人,世间的男子都……”说着,雪儿轻轻地啜泣着。
“是啊。”沈冰心冷漠地笑着,“都一样,但为何我不能走?便是做一个出家人也好。”
没有红尘世俗缠身,无情无爱。
雪儿明白沈冰心的倔强,“夫人,不管你去哪,奴婢跟着你。”
“何必跟着我。”沈冰心看着一直忠心跟在身边的雪儿,“你留在这里,三餐温饱……”
“雪儿就要跟着夫人走。”
沈冰心望着她,眼角默默地流出一滴泪,这世界上谁都抛弃了她,只有雪儿一直跟着她,她点点头,“好。”
翌日,天刚亮,南宫晏骑着马回府,皇上让他多留几日,他心中却有些不安,他是一个男子,自然不相信感觉这类说法,但这股直觉曾经在战场上助了他多回。
他下了马,他焦急地往府内走,眼角注意到府内的张灯结彩,他的脚步一顿,侧头问福安,“府里是怎么回事?”
福安连忙抓住一个丫鬟问:“这是怎么了,要办喜事?”
那丫鬟是刚进府的,不认识福安,笑嘻嘻地说:“老王妃要给王爷纳贵妾呢,人已经在府里了,是以表姑娘的身分住着呢,过不了几日就是咱们的主子了,你要是有空,赶紧去道喜,不少人都借着喜庆拿了银子呢。”
福安听了大吃一惊,连忙去馨园向南宫晏说,福安连忙在馨园门口拦住了南宫晏,“王爷、王爷……”
听完福安的话,南宫晏的神色一暗,他不知道母妃会这么做,他捏了捏手里的马鞭,“叫人将那些玩意儿给本王拆了,再让本王看到……”
马鞭被他狠狠一挥,随即一块石头崩裂了,吓得福安毛骨悚然,“是。”立刻领命而去。
第10章(2)
心中那股不安越发地深了,南宫晏踏步进了馨园,一个婆子赶紧给他请安,“王爷。”
“夫人呢?”他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青竹和雪儿。
“夫人说要出去逛逛,便带着青竹和雪儿上街了。”婆子回道。
南宫晏转身便往外走,就看到青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王爷。”
“夫人人呢?”他紧张地问。
青竹压低声音说:“今日陪夫人去首饰铺看首饰,中途夫人让奴婢去买糕点,奴婢买了糕点回来,却发现夫人跟雪儿都不见,奴婢担心……”
“此事保密。”南宫晏冷眼盯着她,看她点头,随即将身上的令牌丢给一旁的福安,“传令下去,将城门关了。”
福安接着令牌,立刻往外走。
沈冰心,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
南宫晏的脚步微顿,转身往金富庭走去,刚走进金富庭,便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他的神色一凛,挥开了要通报的丫鬟,直直地走了进去。
“晏儿来了。”晏老王妃惊讶地道。
“王爷。”沈冰玉行了礼。
“表、表哥。”另一个陌生的女子娇嫩地喊道。
正巧,什么人都在了。南宫晏的黑眸闪过幽暗的光,“母妃,今日来这里,儿子便将话说开,沈冰心是儿子的女人,是儿子要的妾,但不是什么女子都可以做儿的妾。”说着,他压迫地看了一眼那表姑娘。
表姑娘的神色一白,晏老王妃怒意盎然,正要发火,却被南宫晏后面那句话吓得头晕。
“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沈冰心,你留不得,那我便带她走,皇上赐的将军府也已经修缮好了,儿以后便带着她住那里。”说完,南宫晏迈着坚定的步伐,冰冷地走出了金富庭,往府外走。
晏老王妃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便被气得说不出话了。沈冰玉迷茫地望着南宫晏无情的背影,而一旁的表姑娘早已被羞辱得抬不起头,低头不语。
京城城门口,两个着粗布衣的女子走到城门口,正要通过时,一个护卫拦住了她们,“两位姑娘等一等,城门就要关了。”
“这么早?”其中一个黄衣姑娘急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