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么危急的时刻,这家伙真的以为“秘密武器”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会有用吗?可不知为何,眼前男人的笑脸,却让人莫名安心。
或许就是因为在这种时候,在外面战火冲天的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还能用如此镇定的口吻交代事情,还能自信满满的要人放心。
“阿万和霍香……”
“他们不会有事的。”男人眼也不眨的说着,拍了下他的背:“去吧。”然后,那男人转身走了。
他知道,他回去外面帮忙。
阿克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洞外火光熊熊,他来这里是想帮忙,可在这里他帮不上什么忙,直到这时他才知,阿万回来找他,是为了让他能够利用讯号干扰器带其他人出去,所以他才让他继续拿着干扰器。
那男人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和他一起穿越猎人的封锁线。
他无法理解他为何有办法这么做,就像他不了解霍香为何能够头也不回的冲下去。她再厉害也是个人,不是鬼,不是神。
他知道她也会受伤,会流血。
但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增加他们的负担,让自己活下去。他清楚知道,如果他能活着走出这场游戏,全是因为有他们在。
泪水又涌了出来,阿克夏伸手抹去眼泪,深吸口气,抓着手电筒,转身跑下那黑暗的地道。他会活下去的,努力活下去。
第7章(1)
屠鹰真的没想到霍香会冲下去。
他把东西给她,就是为了让她有所顾忌,在事到临头时,会不得不乖乖照着他们的安排,和其他人一起先走。
谁知道,那个女人竟会在看到爆炸时,抓着一件防弹背心当盾牌,就头也不回的冲了下去,为了不让那男孩被子弹击中,他来不及拉住她,连念棠也没来得及。
他们两个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在那一瞬间,屠鹰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抬手用自己的异能,帮她和那印度男孩挡开所有飞来的子弹。
下一秒,他就看见她在救了那印度男孩时,顺手把东西塞到男孩的口袋里,她甚至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看见了。
屠鹰怎么样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反将他一军。
在她继续头也不回的往下冲时,他只能继续替男孩和她挡下那些子弹,然后帮她开路。
子弹的体积太小,速度和强度都太快,加上他要分神顾及印度男孩,无法及时改变所有子弹的飞行方向,只能尽力把那些可能会击中她的挪开一些。
即便如此,纵然有几颗子弹就这么从她身边擦过,那女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不怕死的往山丘下飞奔。
他不认为她知道他有异能,霍香之前只在红眼待了半年,阿万也不是那种会说三道四的男人,但她依然奋不
顾身的往前冲,他很快就发现是为什么,那个女人有着可怕的动态视力和足以配合的反射神经。他听说过,但他从来不曾真的看过。
印度男孩泪流满面的跑了上来,念棠带着他离开,他没多看一眼,只全力协助那个女人。
朝她开枪的人太多了,加上距离太远,即便他有异能,能让子弹偏离,难免也有错失的时候,但她总能以些微之差,闪过那些子弹,闪不过的就用抓在手里的防弹背心挡住,她跑得越快,朝她射击的人就越多,但也越散乱,准头越来越差。
那些猎人怕了,急了,她越靠近,他们越害怕、越惊慌。
冲天的烈焰清楚照亮了她的身影,屠鹰知道,他们一定也看见自己击发的子弹一再错过了她,仿佛她真的刀枪不入一般。
转眼,她已到了平地,穿越了大半空旷的地区,可他只能在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帮她,只要她一入了林子,他就无能为力了。
有那么一秒,他考虑用异能将她强制拉回来,现在他不用分神顾那男孩了,虽然要费点工夫,但他知道他可以做得到。
他下颚紧绷,抬起了另一只手,可几乎在同时,他发现猎人击发子弹的次数在减少,有人在树林里狙击他们。
是阿万。
他领悟过来。
直到这时,才知道为何她执意要冒险冲下去。
她知道她的出现能转移那些猎人的注意力,让阿万有机会铲除他们,然后他才有机会活下来,才能有机会活着走出这座雨林。
她的出现,让阿万停留在雨林里狙击那些猎人,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知道要让她活下去,最快的方式,是歼灭所有猎人。
领悟到这件事,屠鹰停下了动作。
她在下一秒冲入林子里,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只希望他没有做错决定。
念棠去而复返,重新抓起狙击枪帮忙,但他知道他和他一样,很难确定那些在火光中的人影,到底谁是谁,他听到那小子骂了几句脏话。
如今,他们只能等。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二哥,你该走了。”念棠冷静的声音响起。
他知道,但他希望能给那两个人更多机会,他若在这里,当他们出来时,才有更高的存活机会,在空地中,就是个鲜明的靶子,比在林子里更加危险。
“你知道那些人比阿万和霍香更需要你。”念棠再道。该死,这小子是对的。
屠鹰沉着脸,暗咒一声,不得不起身,转身往岩洞入口跑去。
阿万并不想死。
他并非抱着要牺牲自己的念头,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送阿克夏上去。
但以他自身做诱饵,并点燃阿棠以收集来的火药制作的炸药,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
他本来打算趁爆炸时,也找机会冲上去,真的不行,至少阿克夏安全了,那些被当成猎物的人安全了。还有霍香。
他本来就和耿念棠说好,他们两人负责断后。
他将这些人在这里多拖上一刻,她和其他人存活的机会就高上一分。
所以他找到了耿念棠的陷阱,那没有花他太多的时间,对其他人来说,可能难以察觉,但他的少年时期,是住在耿叔家的,那男人教过他许多东西,加上他父亲从小对他的训练,让他清楚知道该看哪里,该找什么地方。
更别提,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年两人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由耿念棠制作陷阱,然后他去把它找出来,一开始只是因为耿叔称赞了他,然后那家伙不服气,就去附近田野里做了一个陷阱,然后又一个,再一个,他把每一个都找了出来,那家伙不服气,让事情简直没完没了,但他也不愿意就此认输,于是那年夏天,他们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做同样的事情上面。
如同以往一般,他很快就找到了那男人设置的陷阱。
他猜他在上面看到,应该还是会气得牙痒痒的,但他还是想也不想的就以信号弹将它们点燃了。事情如他所想的那般,猎人们在他点燃信号弹的那一秒,就看到了他,开始猎杀他。
爆炸让火光冲天,他扑到大树后,藉由地形和树干遮掩身形,同时进行反击。
大火看似让一切无所遁形,但却并非真的如此。有光,就有影。
他很清楚,太过熟悉这种情况。火光、暗影、烈焰、烟硝、枪火——
这是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情况,这是他生长的环境。
他早已料到,他算准了时间,第二个炸药爆了,他藉机冲出去,然后再一个,他再换位置,一次又一次的爆炸,让他得到了喘息和转换位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