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瑜噘唇点了点头,“嗯,我回房去打扮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
儒王的迎亲队伍热热闹闹来到将军府时,太后特地从宫里派来两名帮新娘打扮的嬷嬷,这才刚好将裴子瑜打扮妥当,宫里派来的嬷嬷小心翼翼将她扶到床沿坐好,等待新郎前来迎娶。
一旁未嫁的裴子娟跟几名丫鬟羡慕的惊呼,“好漂亮的新娘子啊……”
也打扮妥当的黄氏,眼眶含泪看着身着嫁衣、美得像朵娇艳海棠的女儿,心头是又喜又不舍,握着女儿的手跟她交代了些嫁人后为人妻子该注意的事情,听见前院热闹的鞭炮响起,这时拿过绣着富贵牡丹的喜帕,亲自为她盖上,眼泪已是掉个不停。
裴子瑜微掀着喜帕,握住黄氏的手,安慰着她,“娘,我又不是以后就不回来了,你这样一直哭,爹会以为我欺负你,到时不给我回门怎么办?”
“他敢!”
“他怎么不敢,娘是他的心头宝啊。”裴子瑜调侃着母亲。
这话惹来旁边喜娘、嬷嬷、丫鬟们一群人抿唇偷笑。
黄氏又娇又羞的瞪了女儿一眼,“不象话,连娘亲跟你爹爹都敢取笑,快把喜帕放下,儒王估计已经到院门口了,未拜堂前被新郎看到新娘是不吉利的。”
黄氏拉下她揭着喜帕的手,鞭炮声、喷呐声音由远而近的来到百草院的院门前。
皇甫霁拿着红绸彩球一脚跨进新娘屋子的门坎,准备迎娶新娘。
他满脸笑容的走进厅里,走向正坐在床沿的新嫁娘,几乎有些痴迷的望着那一身喜服,独一无二又瑰艳灿红的妻子。
过了今天,不,从今天起,她就是名正言顺属于自己的了。
全福老人将她慢慢扶起,缓步来到他身边,将她因紧张而手心有些泛凉的柔荑搭在他温热的掌心之上,两人双手交握。
在握住他温热大掌的瞬间,她心底所有彷徨不安,全被这股温暖取代,一种说不清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动、满足、归属,盈满了她的心房。
即使他此生最爱的小女人就在自己身旁,他们即将拜堂完婚,两人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他的整颗心仍是狂野激动澎湃的跳动着,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这只微微颤抖发凉的小手,贴上他的手心,握住她的瞬间,才让他这颗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缓缓地平静下来。
全福老人将手中的红绸彩带另一端交给新娘子,又说了段吉祥话后便让新郎官牵着艳冠群芳的新娘,缓缓走出厅里。
来到前院大厅,新娘拜别父母,皇甫霁迫不及待的领着新娘子上花轿。
新郎一将新娘迎出来,喷呐锣鼓及鞭炮声再度喧天响起,在热闹的欢呼鼓掌声中,花轿缓缓前往儒王府。
到了儒王府,新郎在喜娘的指引下踢了三下轿门,将新娘迎出喜轿,缓步跨过门坎,走进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的王府,跨进早已是高朋满坐、冠盖云集的喜堂。
这皇甫霁是最得太后欢心的皇孙,娶的又是最讨太后喜爱的小仙女,今日两人大婚,太后定是要出宫来受他们这一拜的,早早跟皇帝、皇后端坐在高位之上,等着这对新人到来。太后满眼慈爱的看着缓缓跪在她面前喜垫上的两人,那嘴角上的笑痕是从未消失过的。皇帝满意的看了眼一旁的太后跟皇后后,向司礼的官员示意后,司仪高声唱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这“送入洞房”一声喊出,王府外头吊的比屋脊还高的大红鞭炮震天价响,天际边也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璀灿的烟火,时近黄昏,衬着晚霞,十分绮丽。
礼成之时,王府里走出一排手中端着打赏喜钱的家丁,对着前来围观祝贺的百姓们抛洒喜钱。
鞭炮、烟花、喜钱齐放,王府内外热闹无比。
喜堂中的所有受邀宾客纷纷向前贺喜,“恭喜儒王,贺喜王妃,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皇甫霁跟裴子瑜被簇拥着送入洞房,从今天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全书完】
番外—四种药材
三年后——
儒王府书房内,皇甫霁重拍桌案,怒道:“王妃确实是这么说的?”
站在书案前的小海-紧张的搓着手,面对着盛怒的主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是的……王妃娘娘说了,草药园跟百草堂的生意太忙了,人手不够,还有最近有许多药材相继要采收,她必须……”
“她必须留下来监督照看,所以还不能回来?”皇甫霁怒气冲天的朝小海吼道,上一回也是这理由,这一次又是这理由。
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答应她回翠缇县照看草药园,结果现在一回去就像是放出笼的金丝雀一样,不知道要回来。
他已经派了小海马不停蹄上翠缇县催了她两次,她就是不肯回来,每次的理由都是一样的——分身乏术。
这三年来,百草堂的药材生意越做越大,在全国各地也开了不少分号,先不提每开一间药材铺又会为她赚进多少银两,他不在乎,他在意的是,每开一间铺子,对药材的需求量越大,瑜儿就越忙,忙到甚至比他这个王爷还要忙,有时甚至直接在铺子里歇息了。
三个月前翠缇县因融雪引发水患,草药园也受损了一部分,她一接到消息获得他首肯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去照看。
结果到现在三个月过去了,她人还不回来,有当人妻子的抛夫这么久的吗?
也不想想这三个月来没有她在身边,他是连睡都睡不安稳,想亲上翠缇县将她逮回来,偏偏他公务繁忙,加上父皇不时给他什么新任务,他根本走不开脚。
小海心惊胆颤的看着皇甫霁,小心翼翼地把桌上险些被拍掉的纸镇往旁边挪了挪,“主子……王妃还让小海给您带回样东西。”
“东西呢?”
小海赶紧自衣襟里取出一包用包药材的药纸包着的东西,递到皇甫霁前面。
皇甫霁一把抢过,瞧了瞧这药包,疑惑的拆开,只看见一条丝帕包着一包药材,再打一看,里头有一块地黄、当归、守宫、太子参、知母跟附子,顿时,一管白烟从他头顶喷出。
她这是存心想气死他是吧!
他派小海给她送去的书信里放了朵合欢,隐喻鸳鸯不独宿,要她该冋来陪他了。
而她竟然让小海送回地黄跟当归,这两样东西无疑就是告诉他,她要金秋时节过后才会归来,还要等到秋天,这不存心把他气死吗?
不过怎么把丝帕也给一起附上了。看着这丝帕,一句“一方素帕寄相思”闪过脑海,皇甫霁的心软成一滩水,火气也没这么大了。
不过……另外这四种药材呢?知母、附子、守宫跟太子参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最后只能作罢不想了,总不能让他拿着药材去问御医这什么意思吧,他只要知道他的瑜儿跟他一样思念着他便成。
“对了,王妃把这东西交给你时正在做什么?”他抚着这染着药香的丝帕问道。
“当时铺子里很多人,挤得水泄不通的,是各地来进货的盘商,王妃十分忙碌,只瞄了眼您让我给她送去的书信,看了里头的合欢花一眼后,便从身后药柜里抓出这几种药材,用她的丝帕包着,再随手用这药纸包了,让小海马上送回来给主子,说主子看了就会明白。”小海抓抓头,努力的回想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