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卫看到她手中那两根人参,眼睛顿时一亮,犀利眼底泛着不可思议的流光。
“拿去救你家老夫人吧,不相信这是百年人参的话,可以先给大夫瞧瞧。”裴子瑜将两根人参塞进他手中后,便转身回房。
在她关上房门的刹那,便听到一名老者的惊呼声——
“怎么会有这百年人参?!太好了……老夫人有救了……”
她救人做善事一向是不求回报的,裴子瑜将人参给了那个护卫,也不好再去问人家病情怎么样,好像是要讨大功劳似的,因此一大清早用完早膳准备好后,他们一行人便准备离开。
就在裴子瑜准备上马车之前,昨日那位来跟她商量分房间的嬷嬷寻了来——
“姑娘,姑娘请留步。”
“嬷嬷,您叫我吗?”她旋过身来,疑惑的指着自己。
这位嬷嬷立刻握住她的手,将一只包在巾帕里泛着莹莹水润流光,火红通透的红玉镯子戴到她皓白雪腕上。
“姑娘,昨夜赠药之事十分感激,这是我家老夫人送给你的谢礼。”这位嬷嬷拍拍她的手背说着。
“欸,不用了,我只是刚好身上有人参,从没有想要你们的谢礼,你家老夫人客气了。”裴子瑜急着想要将红玉镯子拔下还给这位嬷嬷。“这礼我不能收的。”
“姑娘,你就别推辞了,这是我家老夫人一番心意。”这位贵气的嬷嬷不给她回绝的机会,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姑娘,我家老夫人说了,日后定许你一个心愿。”
裴子瑜摆了摆手,尴尬的笑着,“不,不用了,我救人从不求回报的,既然是你家老夫人的心意,我就不好拂她老人家的意思,收下便是,至于心愿就不用了,如果真要许,那就请她老人家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长命百岁,这就是我的心愿。”
这位贵气嬷嬷满意地笑看着她,随着她手的摆动,嬷嬷精明锐利的双阵瞧见了她腰间挂的玉佩,暗自一怔,一时之间还误以为自己看错,再看一眼,那玉佩上雕刻的龙纹和霁字,她真的没有认错。
这会是三皇子与这位姑娘私相授受吗?
不,应该不会的,三皇子一向行事谨慎,婚姻大事这种事情他是万_个可能先斩后奏,未禀明皇帝便在民间与人私定终身。
“咦?姑娘,冒昧请教,你这玉佩好别致,不知是在哪里购得的?”她试探的问道。
裴子瑜摇了摇头,“不是买的,这是我的订亲信物。”
“喔,原来如此啊。”嬷嬷点了点头,心底一惊。“对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大家都叫我小瑜儿。”
“小鱼儿……鱼儿姑娘是京城人士吗?”
“一半吧,京城出生,可是在离京城数百里远外的翠缇县住了十二年,所以也不算是京城人士。”
“那你这次是要回京依亲?”
“是啊,我那个陌生的亲爹来了封信,说他打算卸甲归田,让我带着我娘回京城与他团聚。”
奇怪,她做什么跟这位陌生的嬷嬷说这么多,可是这嬷嬷的问话让人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回答。
“卸甲归田,你父亲从军?”
这时八角跑来同她禀告,“小姐,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
裴子瑜点了下头,握着嬷嬷的手道:“嬷嬷,时间不早了,趁着雪停我跟家丁们先赶路回京,愿祝老夫人身体早日康复,再见。”
“嗯,姑娘后会有期-路上一切小心。”
由于路上开始下起雪来了,天气太冷了,裴子瑜跟下人们也没那兴致边走边玩,最多是经过庙宇古刹进入礼佛参拜,或是遇上了非前去参观的风景名胜外,他们路程可说是加快了许多。
约莫一个月,便回到了京城,这期间他们还听说了一份捷报。
三皇子皇甫霁领皇命带兵连同裴震天大将军,兵分两路,一举歼灭击败端王的叛军与所有同谋,以三皇子为首所率领的大军大获全胜。
这消息一传出,全大业国的百姓举国欢腾,他们一行人也多少感染了那份打胜战的喜悦。
他们刚到京城之际,打胜战的三皇子也在同一时间,押解端王爷一家老小回京城受审。整个京城内外是彩纸飘扬、鞭炮喧天,全京城百姓不畏寒冷,全出城迎接凯旋而归的三皇子。
由于三皇子身分矜贵,因此今日的东城门在三皇子还未通过之前,任何人即便是达官显要,皆不得从东城门进出。
裴子瑜他们也跟其他准备进城的百姓一样,在城外官道上排队等着,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还好他们的马车里备了足够的炭火跟厚棉被,还有热茶食物等,一点也不用担心因为这冗长的等待而被冻着。
可陈、王两个嬷嬷就不一样了,两人在马车里缩着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心里是把裴子瑜给骂翻了,他们车上有那么多棉被、炭火、吃食,竟然舍不得拨一点给她们用。
其实这哪里能怪裴子瑜,开始往京城赶路后,裴子瑜曾让人拿着两条被子跟一个火盆过来-但是王嬷嬷嫌那被子是旧的,那炭火也不是裴子瑜她们那一车所用的银霜炭,凭什么那个吴嬷嬷一样是嬷嬷,她便可以用新的厚棉被、银霜炭,而她们用的却比她等级还低,王嬷嬷觉得受辱了,断然拒绝。
先别说她们忽略了这吴嬷嬷是跟裴子瑜和黄氏搭同一辆马车的,所用的物品自然是不一样的,只说两人真是学不到教训,从翠缇县出发之际,她们就退过一回御寒衣物,害得自己冷得半死,只能说自己找罪受。
两人本以为快到京城了,裴子瑜会有所忌讳,会腆着脸来巴结她们,结果没有想到她竟然连甩都不甩她们,直接让人将东西给送到另一辆马车上,差点没把两人气得咬断银牙,却也无法扯着嗓门找她理论,毕竟是她们自己不要的。
裴子瑜马车里倒是另一番景象,吴嬷嬷正泡了碗米茶递给她家小姐,几人意态闲适,压根没有久候的焦躁。
看着身着一袭素淡粉紫色、滚着兔毛、式样简洁的小花褙子,乌黑的发绾了一个别致的发髻,上头插着几支玫瑰样式的鎏金簪子,白玉般清丽娟秀的脸颊上一对梨涡若隐若现,低着头看着闲书的裴子瑜,吴嬷嬷口气和蔼地道:“小姐,喝杯热米茶暖暖胃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三皇子什么时候进城,再这样等下去,怕是要到天黑才有办法进城了。”裴子瑜放下手中的闲书,流光溢彩的灵俏大眼瞄了眼马车窗外的景致,接过米茶啜了一口后,只问道:“要真是这样就有些糟糕了,我们车上的木炭够撑到天黑吧?”
“小姐,这你就放心吧,吃食、木炭这些都够我们用到后天了,不过……”吴嬷嬷欲言又止的。
“吴嬷嬷,你想说那两个老婆子就难熬了是吧?”裴子瑜冷嗤了声。“她们可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本来坐着静静绣花的黄氏停下手上拉线的动作,为难的看着女儿,“瑜儿啊,这都到京城了,要是再这么对待那两位嬷嬷,娘担心夫人……”
“娘,您放心吧,那一位动不到我的,她如果还想坐稳她的正室宝座。”裴子瑜神秘的瞅了黄氏一眼。
“她动不到你?瑜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啊,您以为就凭我那个在生物学上算起来只贡献过他一颗精子,就要让我一辈子喊他爹的男人,没有开出相对的条件,我会带着您回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