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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情况有比较好吗?并没有,同样一个“惨”字形容。

  尉迟义脸上完全失去笑容,连他都觉得自己像个骗子,欺骗她乖乖留在严家吃尽苦头!

  沈璎珞在双手一获得自由后,又交迭抱紧爹亲牌位,背对他,不发一语。

  蜷伏的背影,更加瘦弱。

  只有偶尔忍不住的吸鼻声,压抑传来。

  他的床太软、枕太香,她迷迷糊糊掉着眼泪,头开始感觉到昏沉,闭上双眼没多久工夫,缓缓睡去……

  第3章(1)

  “我尉迟义到今天才知道,咱们严家也玩那套凌虐新人的把戏。”尉迟义粗臂交迭,右脚啪挞啪嗟在地板重拍,力道之大,地砖几乎要被他给踩破,向来总是爽朗咧笑的粗犷面容,极为难得地阴鸶起来。他无法不生气。

  沈璎珞的情况太糟糕,她烧到意识不清,梦呓中强忍着啜泣,喃喃在说“抱歉……我马上去做”,除了一双布满伤痕的手之外,他在她腿肚上看见更多的虫咬痕迹,他不带邪念地纯粹为她上药,裙摆一路往上撩,双膝膝盖的深紫色淤伤在在控诉她是如何跪着做事。

  他不敢置信,对她做出这些事的,是他视如亲人的严家大伙所为!

  “她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要让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一个欺负她?”

  尉迟义没察觉自己咬牙咬得多使劲,字字沉犹,像只发怒中的野狼。

  “她到底是多顽劣难驯,惹得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看她不顺眼?!”

  音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后来转变成咆哮,吼向站在他面前低头忏悔的李婆婆众人!

  “她到底是多罪该万死,非得让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将她当成杀父仇人在对待?!说呀!说出来我也听听呀!让我决定是不是要加入你们,陪着一块儿教训她!”

  “这……”几个人面面相觎,谁也没敢先作声,他们没见过尉迟义暴怒的模样,他总是嘻皮笑脸地与众人交好,大刺刺的豪迈性子,极好相处。

  最后,还是李婆婆被推上火线,回答了他:“是小当家说……要整死那个姓沈的……”他们也很不愿意呀!好几次她都想直接求沈璎珞别再拿菜刀削自己的手,她比沈璎珞更害怕菜刀削下的,会是她葱白玉指;好几次她都良心不安地啾着沈璎珞的背影在念“阿弥陀佛”,深深觉得自己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看见沈璎珞任劳任怨的荏弱模样,她都差点想端鸡汤给她补补!

  但,小当家的命令,谁会不从呢?

  会令小当家深恶痛绝地摇下“整死某某某”的狠话,代表当事人绝对有教人难以原谅的事迹,虽然沈璎珞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有此迹象,可小当家永远是对的……

  于是,每个人都恪遵小当家的号令,对“姓沈”的沈璎珞……

  “小当家说要整死她?”尉迟义浓眉挑扬。

  “嗯。”大伙猛点头,当时他们皆在场,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找到始作俑者!严、尽、欢。尉迟义忍下怒气,不将它发泄在无辜众人身上,真正该死的是那只姓严的小没良心!他方才才在前厅向严尽欢呈报七天来的“成果”,相信严尽欢人还在前厅赖着,尉迟义急步杀去,果然看见严尽欢正悠哉嗑瓜子。

  “严尽欢!”

  铺子里,敢直呼她全名的家伙不多,数来数去五根指头就数得完,而且通常三个字一块儿喊时,代表有人要上门来找她拌嘴!只有在盛怒之际,他们才会连名带姓吼她。

  这回是尉迟义呀?

  “干嘛?吞火药啦?”严尽欢佣懒美眸瞟向他,以及他后头一大串看热闹的闲杂人等。

  尉迟义一把提起严尽欢的衣襟,将娇小的她拎高,另只手与欲上前阻止他的夏侯武威拆招。

  “阿义!你做什么?放开她!”夏侯武威投鼠忌器,担心全力出手会误伤尉迟义身边的严尽欢。

  “你才该问她做了什么!”尉迟义人在气头上,出招不若夏侯武威的绊手绊脚,打夏侯武威打得毫不留情,完全忽略被他拎在手上的严尽欢悄悄伸出两根指头,趁其不备戳向他的眼窝!这一招,是儿时尉迟义教她对付坏蛋的使俩,他说,用两指就能令坏蛋痛得满地打滚。

  若这招无效,还有下一招,也是儿时尉迟义教她的,更狠哦,她一直很想找机会试试呢,不知道用膝盖狠撞男人的胯下是哈滋味?

  “唔!”尉迟义惨遭偷袭,捂眼痛叫,眼泪从指缝中狂窜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没被戳过眼!

  痛,爆痛!

  “原来这招拿来治坏蛋真的还满有用的耶,谢谢义哥教我,又以身作则地让我磨练磨练。”严尽欢甜笑,审视自己两指,就怕修得漂漂亮亮又涂有粉色檐丹的美美指甲会有损伤。

  “你!”尉迟义龇牙咧嘴,忿忿抹去不代表懦弱或悲伤的眼泪,纯粹是被她戳中要害的疼痛飙泪,差不到半寸他就会被戳瞎!

  “说吧,气冲冲过来找我,所为何事?”严尽欢坐回椅上,这回没忘记拉着夏侯武威挡在自个儿面前,省得尉迟义这个鲁莽家伙又动手动脚偷袭她。

  对,尉迟义想起了前来的目的,眼窝的疼痛被轻易甩掉,他重新摆出恶狠凶样:“你干嘛找沈璎珞麻烦?她与你有过节吗?为何非整死她不可?”

  “沈璎珞?”这名字有些陌生,又好似在哪儿听过。

  “沈承祖的女儿!前几天你才去没收她家宅邸!”年纪轻轻就老人痴呆!

  “哦……姓沈的嘛,我记得呀。但,我有找她麻烦吗?”严尽欢非常努力回想,这几日来,她安安分分、乖乖巧巧,没去做坏事、没去整治谁,更别说是见过沈家女儿,尉迟义的指控她不接受哦。

  “你命令大伙欺负她,目的不就是要活活弄死她吗?何必呢?!你自己也曾经是落魄千金,你比她更懂人心的丑恶,结果你非但没有同理心,更没有同情心!她没有你幸运,身旁无人帮她,所以她很害怕,你看不出来吗?!她连说话都在发抖,你听不出来吗?!你不体谅便罢,还落井下石,欺陵一个弱女子!”尉迟义愤怒说道,想起沈璎珞低敛着眉宇的模样、想起沈璎珞被他留在厨房时一脸欲言又止的凝望、想起沈璎珞蜷抱身躯,可怜兮兮的无助、想起沈璎珞的伤痕累累,他胸坎就熊熊燃着一把怒焰,烧得霹雳啪啦。

  “我哪时说要活活弄死她?”严尽欢向来精明的容颜不由得染上迷糊的天真无邪,问向身畔贴身侍女:“春儿,我说过吗?”

  “小当家,是的,您说过。”春儿没敢隐瞒。

  “咦?”严尽欢越发困惑,不记得自己下达过丧尽天良的恶整令。

  春儿续道,为主子解惑:“您说姓沈的那只,败光家业,大逆不道地气死亲爹,教人看了不悦,落入您的手里,绝不让她好过,非得活活整死她不可。”

  在场许多的人都有听到,并且只花了半个时辰,在全严家传播开来,上上下下都知道,那个“姓沈的”不是哈好东西,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牲畜,别想在严家吃香喝辣!

  “……好像说过。”严尽欢稍有记忆。但……对象不太对吧?

  败光家业,气死亲爹的那一只,和尉迟义口中的那一只,性别不同、长相不同、年纪不同、德性不同,唯一雷同之处是两人都姓沈,打同一个娘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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