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他可还不想搭上章家这艘船,再说了,章家内部若是搞出两派人马,宫中和宫外没有一条心,这可是大有问题。
梁士祺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嘿嘿嘿笑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道:“也许,正好可以藉机看看齐莫阎跟章家关系如何。”
成华立即反应过来,“没错,齐莫阎此人高傲不驯,若他愿意听命行事就表示他受雇于章家。”
“不,这还要看他如何听命行事。”见两人都是一脸迷惑,梁士祺也不多加解释,只是对着文邮道:“你去见齐莫阎,不必跟他废话,只说章大人提出来的要求,若他拒绝,你再将我准备的信交给他,若他为此改变心意,我就可以确定他为谁效力。”
文邮和成华显然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不过他们也不追问,事成了,世子爷自然会细细说明其中的差异。
秦豫白仔细查看摊在书案上的舆图,思索着如何护送严家一家人回京最为稳妥。
“公子,陈掌柜来了。”箫齐在房门外道。
“请他进来。”秦豫白的目光依然绕着舆图打转。
陈掌柜走进书房,在书案前面三步远的地方站住,恭敬行礼,便直接道来,“怀恩寺那儿的难民跟一支从京城准备回北齐的商队接触。”
顿了一下,秦豫白抬头看着陈掌柜,“可以查清楚这支商队的底细吗?”
“可以,不过,恐怕无法查到什么。”
他当然知道,这儿能打听到的只是明面上的消息,若想深入调查他们的底细,只能到北齐,不过,即使是明面上的消息还是可以琢磨出许多事情。
“能够查多少算多少,还有,他们在这儿停几日?”
“通常是五日左右。”
“这五日他们的行踪、与何人接触,都要一一详记。”
“是,秦大人。”陈掌柜随即告辞离开。
“这支北齐商队只怕不是单纯的商队,更像是我们的锦衣卫。”箫河猜测道。“我想也是如此。”秦豫白的话刚刚落下,就见秦烈大步走进来。
秦豫白见他脸上满是欢喜,便知道跟踪一事有斩获了,“宁王世子那边有动静了?”
秦烈用力点点头,他们就要回京了,还以为这段日子当人家的跟屁虫白费了,“宁王世子的亲信去找怀恩寺那儿的难民。”
“可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我不敢太靠近,无法听得很清楚,只能从对方的口型猜测。
秦豫白点头表示明白,“如何说?”
“宁王世子不知道接到何人命令,必须阻止公子带人回京。”
“阻止我带人回京。”秦豫白脸一沉,虽然石大人证实另有一批人马在追杀他们,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扯上北齐人……这到底有何关连?
“对,宁王世子那边显然也不清楚原因何在,说得不明不白,对方原本不答应,但宁王世子的亲信递了一封信,对方看了之后就改变心意点头了。”
“宁王世子在盛安里然与难民有关。”箫河实在不敢相信宁王世子如此大胆。
“这是早已预料的事,没什么大不了,我比较在意的是他们中间的牵线人。”虽然早在宁王上书插手难民一事就猜到其中有权贵的影子,只是如今可以肯定此人应该出自宫中。
暂且不论石大人和安平郡主的事,单从宁王世子察觉遭人跟踪,进而猜没皇上派人来查难民一事,这倒不难,可是能够确认是他这就不简单。
他离开京城有一段时日了,不可能完全避开众人耳目,但与他同时出任务的铁衣卫大有人在,除非露了行踪,对方不会知晓来幽州的人是他,不过若是露了行踪,他不会毫无察觉,换言之,此人能够确认他在幽州,必是因为可以打探到皇上暗中下达的命令。
权贵之家会试图在皇上身边安排眼线,可是能掌控隐密之事的人不多,而这些人多经过严厉挑选,想收买不易,若能说动他们透露点线索,很可能是他们不好得罪之人,由此断言,此人若非极受皇上宠信,就是在宫中势力惊人。
宁王世子在皇城时与任何权贵都是不远不近的关系,想查出宁王世子与谁勾搭并不易,且宁王世子在皇城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聪明人不会挑在此时凑过去,必然等待宁王世子回了燕州才进行接触。
其实真要找出宫中这只黑手倒也不难,盯着宁王世子的人总有一日会露出马脚,可是需要时间。
箫河显然也想到了,“这事只要上报皇上,交给锦卫总能查到线索。”
秦豫白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蹙着眉,“我只是想不明白,无论皇上基于何种理由寻找石大人和郡主,他们并不知道敌人是谁,可是如今为了阻止他们回京,不惜动用隐身难民当中的北齐人,难道不怕反过来将自个儿的身分和实力暴露出来?”
“对方肯定很怕皇上见到石大人和郡主,才会如此莽撞行事。”
“此人可以勾搭上宁王世子又能够让北齐勇士为其效力,你认为他会是个行事没有分寸的莽夫吗?”
秦豫白摇了摇头,“换成是我,至少不会在幽州辨取行动,更别说动用挂着难民身分的北齐勇士,而是在进入京几之地动用死士将人拦下来,如此一来皇上还真不容易调查。”
第九章 兵分两路回京(2)
箫河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公子,会不会有人违背上面的意思擅自行动?”
“如何说?”
“对方其实准备进入京几之地再将人拦下,可是有人担心石大人和郡主出事,皇上会查到他们头上,便想藉宁王世子之手解决此事,没想到宁王世子也是个狡滑的,硬是将事推给那群北齐勇士。”
细细琢磨,秦豫白茅寒顿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我绝不敢违背公子的意思擅自行动。”秦烈道。
“理论上,我们的关系是主仆,但有一种关系称为父子或者是父女。”
“公子认为……”
秦豫白举手打断箫河,“在还没有更多证据之前,不要轻易下判语。”他向来主张唯有证据有资格说话,猜测往会造成错的判断,所谓差若毫厘,谬以千里,正是这个道理。
箫河明白的点点头,目光转向书案上的舆图,“如此一来,无论我们如何护送石大人他们一家回京,皆是困难重重。”
“不要告诉皇上,悄悄返京以免走漏消息。”
“皇上不知道,我们就得不到任何援兵。”
秦豫白想了想,看了煮茶的常安一眼,“你明日先悄悄回京,请闵先生安排支持。”
常安点头应是。
箫河算了一下时间和路程,“我们在幽州时,常安带来的支援只怕来不及赶上。”
“幽州是小事,进入京几才是大麻烦。”
箫河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北齐勇士不会真正使出全力。”
“是啊,他们混进大梁肯定大有目的,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将自个儿的身分和实力暴露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一大家子的人离开,我们要走得不动声色也很难。”
秦豫白仔细查看了一下舆图,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得无比欢喜愉悦,瞬间教所有的人两眼都发直了,不能不赞叹公子真是一笑倾城,害他们小心肝为之一颤,不过感觉却是不太妙。
公子不笑没事,若是笑了,还笑得特别迷人,那绝对是在算计某人,而他们跟着公子至少也有十年,经验丰富,最不喜欢遭他算计,因为通常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