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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似庙里的菩萨,真当坐莲就成佛了,自夸两句美得很咧!”她面颊微红,打趣好友。

  “不是佛祖也不远了,我佛心常存……”蓦地,朱心池一顿,眸子睁得圆亮。

  “啊!惨了,我本来进宫是要知会你一声,世子爷今日离京,少则一月,多则两月才会回京。”

  “什么,你居然把这种天大的事掖着,你脑袋瓜子装得是什么呀!”乍闻乔翊出京的消息,温拾兰慌乱地急于起身,浑然忘却受伤的脚不好使力。

  “哎哟!我的姑奶奶,别急、别急,小心你的脚呀!真想让它废了不成。”

  才说要断得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这会儿倒是心急了,浑然忘了脚伤一事。

  把好友的慌忙看在眼里,真教朱心池为她捏一把冷汗,不免要嘀咕两句,这些年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哪里瞒得过近亲好友,除了那个杀千刀的世子爷外,她还能惦记着谁,魂儿都飞到人家身上去,拉也拉不回来。

  “我得去送他,不然他回京后准跟我闹,怪我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她边念着边拖着腿,急急忙忙往外冲。

  “好,我扶着你,别把自个儿颠着。春柳、碧竹快来扶扶你们主子,绿云、银妹去备车,咱们坐马车去才赶得快。”

  屋外的几个丫鬟一听见朱小姐的召唤,便有条不紊的动起来,着翠竹纹洒花织锦裙的春柳搀扶主子的左侧,一片黄菊绣金压花裙的碧竹则到另一侧,一左一右细心地照顾她们家小姐。

  绿云跑到尚仪局向吴娘娘要出宫腰牌,银妹较笨,不善口舌,因此只能到宫门口请侍卫大哥备车,以世子令牌恳请放行。

  一般司乐临时有急事出宫规矩甚多,除非家中有急病不得不回去见最后一面,否则十之八九不被允许,上呈到最高层还是一样被驳回。

  但是后台硬就另当别论了,先别说朱心池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朱大人,她的兄长朱子仪官任刑部侍郎,光是温拾兰背后有乔翊那尊大佛撑腰,谁敢说一句不。

  很快地,四匹高大骏马拉的华盖马车奔驰在官道上,一路向南到了城南口,背脊骨挺直的守城将士巍巍站立,来回巡视进出城的百姓,看是否有无可疑人士混入天子脚下。

  眼前一花,尘土飞扬,还来不及眨眼,一辆挂中宫灯的马车呼啸而去,留下杂乱的马蹄印。

  “啊!你看,五里坡,我哥说他们一班朋友要在这里为他们饯行……”她什么都不行,唯有听壁脚的功夫练到炉火纯青。

  朱心池自豪有当细作的天分,从没被捉到过。

  “看到了、看到了,你瞧,他们一行不就在老槐树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不过是皇命在身嘛,为皇上办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有必要搞得这么大场面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她绝没料到心中的一阵感慨竟然成真,乔翊与温拾兰下一次再碰面时已出了极大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

  “哟!瞧瞧是谁来了,赶得这么急是想见哪个情郎,替哥哥我引见引见。”

  朱子仪一声吆喝,引来众人注目。

  “哥,滚开啦!别挡路,兰她伤了脚,走路不索利,你不要挡着我们下车。”

  呿!爱凑热闹。

  “什么,小兰伤了?”

  一听见温拾兰受伤,正要上马的乔翊脸色一变,身形极快地一移,咻地如箭射,冲到她面前。

  “没……没事啦!你不用大惊小怪,一个小伤口而已……”温拾兰缩着脚,不让他办案似的摸来摸去。

  “谁干的?”他阴着脸,语气冷如寒霜。

  他不问怎么回事,一句话点出重点,因为他知晓她有多在意跳舞的脚,连碰都不许别人多碰一下,断无可能弄伤它。

  “什么谁干的,只是不小心踩到尖石子……”她有心掩饰,不希望牵扯上其他人,造成宫闱纷争。

  “除了雪疯子还有谁对兰怀有恶意,这次没选上司乐,她恨兰恨得要死,你们没瞧见她死不认罪的嘴脸,一脸兰活该、自作自受的样子,我就很想冲上前狠咬她几口。”露出小虎牙的朱心池忿忿不平,做出咬人的表情。

  “雪疯子?”

  “她叫云雪湘,比我和兰大两岁,入宫比我们晚却老爱称大,自以为年长就想踩兰头上,多次出言不逊,嚣张跋扈,还巴上太子当靠山……”要告状趁此时,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了,别说了,一点小事别伤了和气……”温拾兰拉拉好友的袖子,阻止她说太多,同是司乐司的人何必撕破脸,彼此难堪,日后难有和睦。

  “尽欢,这事你处理一下。”一扯上太子就绝对不是小事,而且还敢伤到他的人,罪无可恕。

  把眉一挑,容尽欢笑得欢快。“谨遵世子爷命令,必定办得妥妥当当,无须挂怀。”又有事可干了,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你们别把事情闹大了,不过是姊妹们的小吵小闹,不要搅进来搞得人尽皆知,乔小三……

  呃,世子爷,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会儿吗?鸡飞狗跳的皇宫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只想安静地习艺,不让闲杂事扰了心。

  我高兴。乔翊没把舌尖的话说出,一张无赖的笑脸大大的扬起。“你不是说再也不理我了,怎么又眼巴巴的追来,是不是明白小爷的好了,舍不得我离开太久?”

  明明是很温馨的送行,被他戏谑的胡话一岔开,温拾兰急切的心像浇了一桶冷水,瞬间冷了下来。

  “谁说我来送你来着,我是陪心心来送送朱大哥,你是谁呀!我不认得,朱大哥,一路顺风,路上小心点,别让伯父和心心担心。”他是“顺便”,理他是小猪。温拾兰故意扭开头不看乔翊,说起言不由衷的违心话,一群送行的人噗地笑出声,也有人掩口轻笑。“小两口”闹别扭着实有趣,让人看得笑开怀。

  “温小兰,你好样的,敢装作不认识我,小爷让你印象深刻。”阴阴的笑,他扳过她如玉面容,用力但不伤及嫩肌地揉捏粉腮,左搓右揉搓出个逗趣的包子脸。

  “放……放受,不要再肉了,疼……混弹乔小三……”她一定是前辈子欠了他,今生来还债。

  “放手,不要再揉了,混蛋乔小三。啧!你就这点长进呀!好歹大骂几句:你去死呀!乔小三,让风刮你的肉,雨打你的骨头,虫咬蚊叮烂肚肠,脚底生疮没命归……”

  他念得正起劲,溜得很,如乞儿的莲花落,但是一只素白小手急匆匆地捂住他嘴巴。

  “不许胡说八道,你给我平平安安的回来,身上有伤就别来见我,我一辈子不跟你和好……”

  第4章(1)

  谁家个年小无徒,他生在无忧愁太平时务。

  空生得貌堂堂仪表非俗。

  出来的拨琵琶,打双陆,把家缘不顾。

  那里肯寻个大老名儒,去学习些儿圣贤章句。

  ……

  我教你成个人物,做个财主,你却怎生背地里闲言落可便长语,你不道来我姓李你姓赵,俺两家是什么亲那,你今日有什脸落可便踏着我的门户,怎不守着那两个泼无徒?

  吓得他手儿脚儿战笃速,特古里我跟前你有什么怕怖,则俺这小乞儿羹汤少些姜醋。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着,老马瘦如柴,倒坐马背上的少年郎一身粗陋的布衣还有两个显著的补丁,他跷着二郎腿,脚趾都可从破鞋中露出,仍怡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其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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