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打仗啊!”他轻敲她的头。
“这可是为了捍卫我的婚姻。”她嘟嘴问:“你怎么发现的?”
“你露出太多马脚了。”当然还加上苗世国的当头棒喝。“苗凯蒂在我面前越来越粗鲁没形象,居然还打电话向客户抱怨——这简直是Cat才会做的缺德事,在那一瞬间,你们的模样就重叠了。”
他果然还在记恨!“谁教你让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来,你却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满脑子只有工作工作工作,哼!你跟Cat在一起可恩爱了,你知道苗凯蒂看了有多心酸吗?”
“你在吃什么醋?”他皱眉,“对Cat好,苗凯蒂会心酸;对苗凯蒂好,Cat拿包包砸我,你能不能干脆点,选一个当就好。”
“你知道哪一个是真的我吗?”
“不难猜。”
“那你爱的是哪一个?”
“真正的那一个。”
闻言,她嘴一嘟,眼眶也红了,一手抓着他的衬衫将他拉向自己。“那……你要不要考虑开始养宠物?”比如说一只名为凯蒂的猫咪之类的。
宠物?她只想当他的宠物吗?“宠物跟老婆,你选一个当。”
苗凯蒂一听,感动的双手抱住他,将脸埋入他怀中,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如果当老婆的话,你还舍得丢下我吗?”
耿谦抱紧她,知道她挂念的还是他当初的计划。
他不舍,一直都不舍,在知道她多年来同时扮演两个角色时,他更心疼,现在只想好好让她待在身边,偶尔拌拌嘴,让她随意任性的当自己——当然如果她太过火,他会想个办法打她屁股。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这样的他,哪舍得丢下她去完成他的复仇大计呢?
第10章(1)
耿万里匆匆忙忙抵达医院,得知女儿平安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他待在耿珞旁边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耿谦走进病房。
“来了?”
“嗯。”
“她没事了,苗凯蒂捐了不少血给她。”
“刚刚听医生说了。”
父子间的对话少得可怜,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多说什么,但看着耿珞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他们的心疼不言可喻。
耿谦的目光扫到血袋上的AB型,之前的疑问又浮上心头。等过了探病时间,他与父亲离开病房,在医院走廊时,他才开口。
“原本,我想用我的血救小珞。”
耿万里没搭话。
他皱眉的问:“我们全家都是0型不是吗?但她是AB型——她不可能是你的小孩!”
O型血型的父母,不可能生下AB型的小孩。
“她是我从家珞那里收养的女儿。”
他受不了父亲模棱两可的答案,执意追根究底,“她是你的女儿吗?”
“我收养她了。”
“她不是你和许阿姨的亲生女儿?”但血型不对啊!
“谁说的?”耿万里瞟他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嘲笑,仿佛多年来,是他故意将这个错误讯息灌输给儿子。
等一下,这个二十年前的地下情史,难道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反倒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耿谦几乎快咆哮。他不在意小珞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他疼她的感情不会变,只是,这隐瞒了二十年的大骗局——他一直以为父亲背叛了母亲,和许阿姨暗通款曲,东窗事发后他只要小孩不要许阿姨,所以她才会跑到乡下躲起来……
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连续剧看太多了。”耿万里冷哼。
他知道儿子早就对他不满,只是没想到儿子把他想成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
“小珞的爸爸,是我刚创业时身旁的副手,他年轻有为,对管理行销实在很有一套,当初不少的老客户都是靠他谈成的,这样的人材只可惜是个匪类,到处欠下风流债,我不只一次帮他处理后续的事,家珞却疯狂的为他着迷,以为怀了小孩那个男人就会要她,可他是个有家室的人,知道玩笑开大后,连夜递出辞呈,不晓得举家搬到哪去。
“那时候的许氏纺织可不好惹,家珞的父母当然不谅解,偏偏家珞坚持要生下
孩子,我跟她说,生下孩子后,可以交给我们夫妻俩扶养,你知道你妈想要有个女儿,可她生下你之后身体就不太好。”
这才是连续剧吧!
“没想到收养小孩这件事传了出去,大家误以为我才是孩子的父亲,雪球越滚越大,为了家珞的名声,我们没张扬,可家珞父母却逼我娶她,你母亲不肯,家珞也不肯,她为了不想增添我们夫妻的麻烦,便一个人跑去躲起来。”
“妈什么也没说。”耿谦咬牙,压根不相信父亲的说词。
“因为她自责,以为若是她当年愿意让步,让我娶了家珞,她也不会一个人躲起来生小孩。”耿万里摇摇头,“早就跟她说过不是这样,就算她答应,我也不会娶家珞,我爱的只有你妈一个人,可她偏偏太固执,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以为自己害死了情同手足的好友。”
他不相信父亲的说词,可这也是二十年来,头一次听父亲说起从前。
“你只是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爱妈?可你外头的那些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母亲生前就已经看过父亲身边有不少女人,这可是一点也假不了。
“女人?”他瞟他。“逢场作戏而已。一个男人在外面打拚,身旁难免有些莺莺燕燕,可是大家心知肚明,只是逢场作戏,不能当真。”
耿谦听了简直快吐血,但没想到自己居然和父亲说过同样的话,他忽然体会到苗凯蒂拿包包丢他时有多么生气。
“我承认自己事业心太重,为了事业牺牲家庭,但我也向你母亲保证,我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否则,她已走了二十年,这么长的时间,我为什么不再娶?”
耿谦顿时语塞。从小不是没听过家族长辈要介绍对象给父亲续弦,可他和对方交往一阵子后总是不了了之,从来没一个稳定的对象。
“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以为自己扮黑脸就能当英雄吗?”耿谦又拿苗凯蒂的话丢他,这才发现自己和父亲居然这么相似。
“你又没问。”
一句话让耿谦更加哑口无言。
“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说了你又会信吗?”
“我现在也不信!”教他如何一下子全盘接受,他深信的事竟全部是假的!
“那我也没有办法。”妻子死了,家珞也死了,所以他从来不奢望儿子会谅解他。
待和父亲一同走入停车场,耿谦又问:“不等小珞醒来吗?”
耿万里挑眉,“她不是没事了吗?我基金会的会议开到一半赶过来,现在得回去整理简报,这里交给你了。”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父亲就是这样,不是无情,只是很现实,把公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临走前,耿万里降下车窗叮咛他,“别把那些事告诉小珞。”
他不会的,他打算全盘瞒着小珞,就连她不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这件事他也不会说的。
父亲离开后,耿谦独自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回想父亲所说的话。这的确是他们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谈这么多往事——也许真该早点听苗凯蒂的劝,和父亲好好谈一谈。
他想到母亲坟前的花,每一年,总有人比他们早到,摆一束母亲生前最爱的白色百合花,他一直以为是母亲娘家的姊妹,或许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