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交代下去,这里就没她的事了,正好赶上给凤临做饭,凤临告诉她府里有座十亩的大池,里头种满莲花,现在虽然还不到花季,但已有些早开的莲花绽放,让她无事可以去池子赏花。
正好,她想做荷叶饭,于是吩咐两个丫鬟跑一趟大池子,要是池子里没有她想要的也无妨,太子的厨房还能少得了她想要的食材吗?
让丫鬟跑一趟,求的是新鲜。
她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能亲手做的都做了,琐碎些的就交给几个厨娘去打下手,自然,她下厨,少不了紫苗帮衬,主仆俩在厨房折腾了几个时辰,总算赶在最后时间将饭菜都搁进了食盒里。
“太子妃,王喜在外头都张望几回了。”帮不上忙的花苗来回的报讯。
“完成了。”她擦了额上的汗,让花苗把那三层大食盒交给王喜。
王喜已经在外头望眼欲穿了。
“花苗姊姊,有劳了。”
花苗笑得很甜。“太子妃说,厨房的屉笼里给王喜哥哥留了一份的荷叶饭,你给殿下送完饭,回来就能吃了。”
“多谢太子妃,多谢花苗姊姊。”王喜长得清秀又讨喜,嘴巴也甜,短时间就得到几个大丫鬟的喜爱。
他喜孜孜的出了门。
第十三章 皇宫饭菜香(1)
王喜用最快的速度把食盒送到宫中,正好太和殿里的皇帝与太子正议事告一段落,内侍一见用膳的时间已到,问要不要传膳,只见小内侍进来,禀道太子妃给太子送午膳过来,人在殿外候着。
“父皇,既然阿穿给儿臣送饭来,那儿臣就不陪您用膳了。”劳累了半天,什么都比不上听到爱妻给他送饭来重要,一时竟然饥肠辘辘了。
永宁帝掀了掀眉,让人传膳之余却道:“朕倒想看看你那以骑射出了名的太子妃,给你整治了什么好饭菜?”
“父皇,咱们可先说好,您不能抢。”
“呸,说得朕还稀罕上了,能不能入口还两说呢。”
凤临笑得狡猾,“那是您没尝过阿穿的菜才这么说。”
皇帝的膳食传上来了,案桌上山珍海味,林林总总五十几道菜色,凤临看也不看一眼,只巴巴地看着王喜从拿过来的食盒里掏出六样菜色来。
用新鲜荷叶包裹蒸煮的荷叶饭,一揭开荷叶,瑶柱、冬菇、海虾、虾米,混合糯米和粳米的炒饭,空气中瞬间充满一股清香,一勺舀进嘴里,荷叶的香早渗透入饭内,吃着齿颊留香。
小盆的凉拌藕片,放了生抽、香油、白糖、香菜、五香酸辣醋,洒上少许的白芝麻,藕,微甜而脆,好吃到凤临抱着盆子不放。
一笼的小兜子,是用粉皮做的皮,水晶一般半透明,霓悦悦还给剪了两只长耳,点上红豆做成的兔子眼,里面装着用萝卜泥和蛋黄做成的馅料,吃起来有蟹黄的味道,凤临咬了口,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样时蔬也十分可口。
只是他每吃一样,永宁帝的脸色就沉了一分,后来干脆摔下象牙玉箸,对着一桌子珍馐百味的菜肴生闷气。
“父皇,是菜色不合您的胃口吗?”凤临喝了口冰得凉凉的香水莲花茶,那茶汁一进肚子,半天的烦躁一扫而光。
“你这不肖子,自己得了什么好吃的,也不知道要拿来孝敬父皇。”让他一国之君眼睁睁的看着他流口水,像话吗?
一旁的内侍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把头低了下去。
这叫什么,过槽的猪食比较香啊!
当然,给他们五百个胆子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敢心里嘀咕罢了。
凤临看着已经所剩无几的几盆菜,父皇这是眼馋阿穿煮的家常菜吗?若早说一声他还可能留几个菜给父皇,这会儿都让他吃个精光了……但若他要说自己用完了,父皇不知又要怎么生气了。
他倒出半壶的香水莲花茶,又将仅有的两颗冰得凉凉的冰雪冷元子呈上案桌,谁也没看见他唇抿得跟蚌壳一样。
永宁帝哼声,也不说话,用牙箸戳着冷元子放进口中,眼睛眉毛都可疑的动了动。
“嗯,怎么是这个味?”他唤来内侍用精致的小刀切开另外一个冷元子。
“陛下,这好巧的手艺,一个元子看起来小小巧巧,您瞧,黄、红、绿、紫,里面竞有四个颜色。”黄豆、红豆、绿豆、山药,真是个心灵手巧的。
宫中的御厨每天想尽办法变着花样,想使皇帝多吃点自己呈上来的菜,巧思精致样样不缺,可就是不对皇帝的胃口。
“难怪好吃。”永宁帝把最后一颗被分了尸的元子放进口中,啜一口香水莲花茶,心满意足之余又怒瞪了木头般的儿子一眼。“明日,太子妃还给你送饭不?”
凤临行了个肃揖,垂着眼睑。“儿臣还不知道。”
“你回去告诉她,朕明日要吃你今日吃过的菜色,还有这元子,别太小气了,就放个两颗,还不够塞朕的牙缝。”
凤临眄了永宁帝一眼。腹诽道:那是儿臣的媳妇,可不是父皇你的。
宛如知道凤临在想什么似的,永宁帝不高兴了。“当初朕要是没有答允你这门婚事,你哪来的太子妃,她是你的娘子,可也是朕的儿媳妇,怎么?身为父皇的想吃点儿媳妇孝敬的饭菜还不行吗?”
知道皇帝恼羞成怒了,凤临只能违背良心的道:“阿穿要是知道有孝敬父皇的机会,不知会有多高兴。”
给她拔差事,她会不会不高兴?
他这父皇不知道身为儿子的他还没搞定自己的太子妃啊……
散了朝,三皇子凤宝约他到新开的酒楼去吃酒听戏,他心想自己和太子也算连襟,自己的邀约他再怎样也得给面子。
哪里知道凤临推掉了。
几个来凑热闹的弟弟打圆场说他这阿兄正在新婚期间,就是请八抬新子也请不动他,不如他们自己去算了。
凤宝虽然不忿,心里闪电般闪过的念头是,二兄凤澈和太子本就不对盘,以前他也没少跟着给太子使绊子,大兄如今是太子,他也曾以为太子一党在上位之后肯定会开始铲除异己,秋后算账,没想到他以为会发生的这些都没发生。
他曾想过,难道是因为他的侧妃,所以太子这才放他一马?他曾派人去打探过,太子妃和霓氏在家时处得并不好,那么就不可能是太子妃的问题了,又或者是太子忌惮着已经是继后的母后?
他本来就无意皇位,毕竟他上头的两个皇兄都太过优秀,相较之下就显得他十分平庸。
更何况母后眼里从来就只有二兄,他的存在可有可无,要说太子一向就是个大度能容的,在去酒楼的路上,他仍在想,其实只要自己无所图,将来太子登基,他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才是。
凤宝对太子那一丁点不给面子的不忿很快烟消云散。
丝毫不知凤宝的想法,凤临回到府里,霓悦悦刚好收到霓府的消息,她二兄、三兄结伴进了考场,霓悦悦是担心的,要不是她嫁人了,定会要求跟着。
贡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听说出来的人都不成人形了。
凤临有些吃味。“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岳丈、岳母都在京里,短了谁吃的也不能短了两位舅兄考试的吃穿,贡院外头也有小厮轮班候着,他们两个脑子又灵活,根本不必你操这个心。”
霓悦悦深觉他讲的有理,便暂时放下了心,但是她仍道:“不如咱们也派两个小厮到贡院外头去候着,要是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好立即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