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溜班,皇宫不能没有人坐镇,房子渊和七皇子凤畟也就成了经常义务出公差的两个。
两人在御书启里对弈,凤畟如临大敌,居子渊却手里捧著书,喝口茶,看一眼模盘,游刃有余。
两人走了三盘,凤畟输了两盘。
半天下来,凤畟对房子渊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会有这么有本事的人,简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凤畟对房子渊简直是崇拜了,他那太子阿兄太忙了,忙得没空理他,他想去看看太子妃嫂子,阿兄又不允,不过现在好了,往后他有新的偶像,就缠着房先生吧!
至于溜回来的太子不让任何人声张,穿庭拂柳,来到花园,看着霓悦悦坐在铺满软垫的榻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焦嬷嬷给她肚子里的宝宝做小衣服,表情宁静又美丽。
焦嬷嬷用的是最柔软的棉布,她看着看着,自己也学着把针脚都藏在滚边里,让宝宝穿上娘亲亲手做的人生第一件农服。
本来不擅长女红的她,只要一想到宝宝将来能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就更来劲了。
站在树葫下的凤临看她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下,那画面分外美好,他每次总会怔忡的看上半天,直到被霓悦悦发现,然后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接着迟缓的起身,朝着他走来。
凤临接过花苗扶着霓悦悦的手,一手搂着她已经显得粗壮的腰,漫步在满是花香的小径上。
“今日西夷使节来递交降书,你猜我见到了谁?”
还卖关子呢!能让他有此一问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了。“不就萧稹,还有谁?”
他摇头。“窦十一娘子。”
霓悦悦以为自己听错了,激动的抓住凤临的丰。“她人在哪里?她怎么会跟着西夷使节来?”
半个月前,八百里加急的捷报传回宫中,窦璋的大军在经历半年的征战后,不只让凤澈的军队吃了败仗,还策动了西夷王也就是萧稹顺降夏魏,最令人惊讶的是,让萧稹改变心意、把窦璋的话听进去的头号功臣竟是窦千。
骤然在战场上见到遍寻不到的妹妹,可以想象窦璋那个震撼。
所以,这回窦千藉着萧稹送降书过来,西夷往后归顺为臣地的机会回到了京城。
“喏,人不就在那里,想知道什么,你自己问她。”凤临指着站在不远花丛中的人。
“窦十一娘,你这个没良心的。”霓悦悦捧着肚子尖叫,挣脱了凤临,撒丫子就想往前奔。
凤临和窦千都被她的举动吓坏了,也不想想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身分,要是撞了、磕了,好玩吗?
“轻点、慢点,你也帮帮忙,你不知道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是大腹便便的孕妇吗?!”窦千大叫,拉高裙子,露出一段穿裤子的腿,也是撒丫子就往霓悦悦那里跑。
两个小女人隔着一颗大肚子紧紧的抱在一起,窦千一下就放弃了,手都快要构不到人,太难抱了。
顿时变成风景的凤临虽然因为自己被娘子抛下有点不豫,不过让窦千随着他回来,为的不就是想看阿穿的笑脸?
原谅一回她的见友忘夫好了。
他闲闲的踱开——
霓悦悦知道凤临走开了也没理会,他把窦千带回来,就是要让她开心高兴的啊,她接受他的好意啦!
两个久久不见的小女人手拉手坐下来,谁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先说好,我要吃你的拿手菜浑羊忽残。”窦千先声夺人。
“你这吃货,开口就是吃,这是饿了几百年了?”霓悦悦赶紧让人把窦千喜欢吃的那些吃食挑几样上来,又把新鲜的樱桃拿出来。
“你都不知道我在外头流浪多久,差点没饿死在外头。”窦千托着腮,一脸早知道外头不好混就该多带点金银财帛出去的悔不当初。
“你还好竟思说,要出走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丢下一张条子就跑了,叫我去哪找人?”说到这个霓悦悦心里就有气。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窦千有些心虚。
霓悦悦看着她虽然晒黑不少,但气色很好。“你到底上哪去了?怎么会和萧稹碰上了?”
窦千吞了一谁樱桃,面直是狂风扫落叶。“还是京里好,想吃什么时鲜的水果都有,西夷也就肉好吃了。”
蔬菜水果在那边比金子还贵。
霓悦悦伸出一根食指,“你要自己招认,还是要我严刑逼供?”窦千怕痒,这一搔下去,还怕她不招吗?
“我说、我说,我不是逃婚吗?哪里知道走来走去就走到西夷了。”她遇见了霓悦悦口中宛如天神、英明神武的萧稹,纵使留着一把络腮鬅,她还是一见面就像被震撼到了,这么又俊又壮的男人要去哪里找?
霞悦悦发誓,以上的话她都不承认自己说过……
西夷辽阔无边际的草原太对她的味了,人人热情良善,所以她决定留在那里。
这一留,直到她在战场上见到了她阿兄。
是啦,萧稹不管去到哪都带着她,就算打仗行军也非要看到她不可。
阿兄和萧稹谈判很久,窦千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之前双方交战,一方是她的家人所在,一方是她爱的人,她自然很煎熬。
萧稹看着她闷闷不乐,他很不高兴,骑着他的大花马去草原上奔驰了一阵之后回来,见她仍纠结着一张目金,便发起狠来瞧她,这一瞧瞧了她很久,瞧得她浑身都起毛了,
甩帐门出去后又去把窦璋找来,说要娶她为妻。
窦璋后来告诉窦千,他跟萧稹说,想娶他妹妹,就必须拿出诚意来。
就这么简单,萧稹拿出了诚意,和凤澈闹掰了,当时凤澈大军的粮仓已经被窦璋派人给烧了,凤澈又得不到京城的补给,靠的都是西夷人的资助,他慌不慌没人知道,可他身边的那些人全慌了,再说当初他带了二十万大军出来,也不是全部的人都想要跟着他造反的,想到若是归降,家中的老少还能留一条命在,这军心一动摇,就像骨牌带起了连锁效应。
凤澈没料到萧稹会倒戈,加上他清君侧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顺,支撑不了多久便兵败了,逃亡到角邙山,想再重振旗鼓,奈何大势已去,最后自尽于角邙山。
他留下的遗言是要求凤临放过他的母后和家人。
而西夷归顺夏魏,永为属臣,这才有萧稹带着窦千到京城来这件事。
一个国家的王充当使节十分危险,也是少见的事,虽说各国有不斩来使的不成文规定,但要是一个王被敌国给扣留了,那王朝也算亡了,因此萧稹所展现的诚意可算非常巨大。
另外他求娶窦千的心也很坚定,一来京城递降书,二来他这女婿总要见岳丈、岳母,套一句夏魏人说的,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否则怎么让他们答应把女儿嫁给自己?
因此无论如何他也得亲自走这一趟。
霓悦悦泪流满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能说孕妇多愁善感,知道好友终于得到了幸福,更衷心替她高兴了。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要当干娘。”窦千说道,讨厌啦,害得她也想哭了。
“喜欢小宝宝自己不会生喔!”
“那好嘛,我要是也有了孩子,你当他干娘。”这很公平对吧!
“好,就这么决定!”两人击掌。
窦千忽然想到什么的说:“我们要不要也玩指腹为婚那一套?”来丢个娃娃亲?
这霓悦悦可不依了,“也不知道萧稹能不能求得你阿爹阿娘点头答应把你嫁给他,要是拖了个十年八年,我肚子里的娃儿不恨死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