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冷湘慢吞吞的说:“你那条从不离身的项链不见了,‘他’送你的那条……”“啊!这个啊,”冷蔷看着自己的胸前。“语双去台北时我送给她了,我说是她姥姥给我的,当初我对隽逸也是这么说的。”
“可怜的杜篙逸!”冷湘摇摇头。“他不知是哪一辈子欠你的,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走吧,我先你去邮局把包裹寄了吧,隽逸还一直担心他的语双、语翎在台北吃不好、穿不暖呢!”
“怎么样?对于刚才的CASE你有什么心得?”奔驰在仰德大道上,杨少怀娴熟地驾着跑车问语双,他们刚自一栋装潢好的大宅出来。
“很有变化性!”语双看着自己方才写下的笔记。“尤其你巧妙地运用采光廊,兼具采光及揽景的功能,又可构成空间的层次感。”
她今天穿了套淡砖红色的短套装,配上俏丽的及肩短发,十分的神采飞扬。杨少怀原本不怎么喜欢这颜色,但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把它穿得这么明媚好看,俏丽得一如春天的彩蝶,使他不禁偷瞄了好几眼,
“下一个Case是二百多尺的小家庭,一家四口,两个小女儿,其实这种案子才有挑战性。怎么样?交给你试试看?”
“我?”语双大感意外·“可是我才来没多久,可以吗?”
“设计才能与年资没有绝对的关系,”杨少怀侧眼看了看她,“你放心,我对你有信心的。小CaSC!’
“OK!我就尽力试试看。”语双欣喜地回答,事实上她早就按捺不住想“大展身手”了。
“对了,这是我看报纸时剪下来的。”杨少怀自口袋中掏出一些剪报。“治低血压的秘方,你可以试试看。”
“这……谢谢你。”语双垂下眼睑,自从杨少怀知道她有这毛病后,总是三不五时的剪些小秘方啦什么的给她。“其实……这毛病也没有多严重。”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还有,你看你背后的位置上是下是有一个大纸袋?对?白色的那个,拿出来。”语双依言自里面取出一套磁带护腰垫,“套在你坐的位置上。你不是常腰痛吗?用用这东西也许会舒服—点。”
“啊?”语双迟疑地看着他,她可以这么做吗?一套上这位置,这部车岂不成为她的“专车”了?她知道任萍偶尔也会坐这部车,若被任萍看到了会做何感想?“这……不用了,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我自己的车!”杨少怀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你别去管别人的闲言闲语,更毋需顾虑任何一个人。”
“对了,”他又说:“下礼拜五我要到高雄出差三天,去参观全高雄最大的一座新落成的智慧型大楼,愿不愿意跟找一起去?”
“不行!”语双几乎是反射性的脱口而出。“我……我要忙这个CASE,你忘了?而且……你可以找别人陪你去的。”
“你要我找谁?”扬少怀看着她,索性将车子开到路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你在怕我?为什么?语双,”他扳过她的肩,强迫她面对自己。“你是在伯我还是怕你自己?回答我,不要再拿任萍或任何一个人当藉口。”
“你不要问我这些,”语双别过脸。“我不是怕你,也不是为了谁……我只是要工作。何况……”她努力地吸一口气,“我早就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也说过要和他公平竞争。语双,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干分之一的可能性部好。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任萍怎么办?”语双终于正视他、“你明明知道她对你的情深义重、她对你的用心。”“任萍?!你不能因为任萍就判我死刑!我知道她对我很好,也承认她是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好女孩,但感情这种事情并非单方面的,对于她的垂青,我只能说很抱歉,我想她也早就明白我跟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任萍不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也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第三者,更不愿背叛我心底所喜欢的那个人。”
“这就是答案对不对?!原来你讲了半天还是为了那个人!”杨少怀几近咆哮道,“你竟然一点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好!对不起,杜语双小姐,是我不识相死缠着你,从现在开始,我会管住我自己,不会再打扰你了。”
语双有点茫然地走到约好的地点,敲开门进入她第一个业主——尤姓夫妇的府上。
“因为您府上是二百多尺四个人住,所以原来的两个房间、厨房、浴室部呈现太挟窄的情形,我将做一个大幅的变动。”语双摊开设计图,胸有成竹地说。
“更动隔间墙,只保留一大间机能完备的主卧室,将客厅与客房两者的机能重叠,互为交集之后把客厅变大了,同时也串连到用餐的空间。因为您的两个女儿部只有一岁和三岁,一般而在没上小学之前,她们对自己独立生活的空间尚不是很需求,所以我只在主卧室旁辟了个小巧的上下层儿童空间,而且我也听尤太太说过,再过三、四年你们在郊区的新房子就交屋了,所以这种安排不知您以为如何?”语双微笑地询问正专心倾听的尤姓夫妇。
“这样好!”尤太太欣喜道,“让大咪、二咪先跟我们睡同一间房我也安心,而且她还设计了一个小书柜隔开,挺理想的。”
“嗯一—”尤先生沉吟地盯着设计图。“门口呢?原来的门前走廊是——”
“我把原来储藏柜的空间一剖为二,前半属门前走廊,后半属厨房所有,这样厨房的空间更大了。”语双道。
“非常好!”尤先生满意地说:“真想不到我狭小的房子也可以做出这么有趣又有效率的变化,杜小姐,真是谢谢你,一切就拜托你了。”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语双微笑地收起图纸。“对了,尤太太,上次你在杂志上看到的西班牙式樱桃木双人座椅我已经找到了,我认识那进口商,他愿意以最低价卖给你,过两天我就拿来。”
“真的呀?我跑遍了进口家具店都找不到呢!对了,杜小姐,你的眼光好,如果你有空,可不可以麻烦你陪我上街挑些家具,帮我拿拿主意?”
“当然可以!”语双笑着拿出记事本。“尤太太,你找个方便的时间,我,定全程奉陪。”
语双步出尤家的公寓,怔怔地呆愣在路边。我应该高兴呀,应该很开心、很兴奋的,第一次出击就有这么好成绩,不正是我所希望的?
她茫茫然地凝视前方。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雀跃的心情?为什么我总是有股若有所失的感觉?
那对眼神,杨少怀那天那对交织着失望、愤怒、又眷恋的复杂眼神,再度盘旋在她的脑海。
不!不可以!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已选择了骆风。她用力地挥去那股烦闷,举步迈向前方。
语翎兴高采烈地帮杨少怀收拾好房子,该熨的衣服也熨好,还替小黑妞洗个香喷喷的澡,她义异想天开地想替杨少怀做顿晚餐。其实他只请她收拾屋于,并没要她做晚餐,但语翎自愿弄点好吃的给他,她觉得杨少怀好可怜,有时比较早回来都拎着饭盒,或是煮个水饺、以速成的餐点打发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