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预期之中,孟承奎笑得坦然,“我还是会努力。”
“承奎,你就不能……”
他说得含糊,但孟承奎听明白了,“如果我做得到,我就不会向你坦白了。”
“已经知道结果的事,你又何苦要让伤害成真?”
“你现在是在担心谁?我?还是舒蕾?”虽然舒蕾现在不爱他,但谁敢保证她之后不会被他的真情打动。
“承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唉!”
“我明天要出公差,大约两个星期后回来,到时候我会向舒蕾告白。”孟承奎提起放在椅子上的公事包,“我先走了,再见。”
须臾,被派出去买消夜的汤伟伦回来了,他走进休息室,不见孟承奎的身影,只见杜豫琛脸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登时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你答应支持他了吗?”
听见声音,杜豫琛回过神来,“什么?”
“承奎要追舒蕾的事,你答应支持他了吗?”汤伟伦这一次可是把话说完整了,看着杜豫琛震惊的表情,他调侃道:“你们再继续把我当聋子啊!”
他们那天在休息室谈论这件事时,他就在隔壁的小房间睡觉,他们说的话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照他看来,是承奎不怕他听到,才会无视于他的存在,这么放肆的说出来。
汤伟伦坐下来,一边打开消夜,一边自顾自的又道:“我们早就知道承奎喜欢舒蕾了。”
“我们?”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问我,除了承奎之外,还有谁对舒蕾有意思。”汤伟伦夹起一块豆干放进口中,故意吊一下好友的胃口,才接着说道:“依我看呢,是统统都有,但朋友妻不可戏,所以……当妹妹就好。”
他猜对了。杜豫琛感到有些无奈也有些生气,“为什么不跟我直说?还有,跟你说过几百次了,我和舒蕾不是……”
“舒蕾眼中只有你一个人。”汤伟伦抢白道,他这个局外人看得很清楚,“是我们不好,把你灌醉,逼得你不得不和以璐交往,才会害舒蕾伤心的远走他乡。”
“不是这样的。”为了不让好友继续误会他和温舒蕾的关系,杜豫琛想了想,决定不再隐瞒,“舒蕾在英国有过一段婚姻。”
“舒蕾结过婚了?”汤伟伦好不讶异的惊呼,“怎么会?”
“怎么不会,”杜豫琛接着又道:“如果舒蕾真像你说的眼中只有我,你觉得我会没发现吗?”
当然会啊!汤伟伦闲散的再塞一块肉到口中,“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当局者迷。”
杜豫琛懒得再和他争论这件老掉牙的事,话锋一转,问道:“你的想法?”
“你先说,你没日没夜帮承奎搞定这部戏,他付给你多少钱?”
“不知道,我看看。”
杜豫琛拿起桌上的信封,还来不及打开来看,就被汤伟伦抽走了。
汤伟伦抽出信封里的支票,看着上头的金额,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冷哼一声,“亏他有脸拿得出来。”他把支票放回信封里,再交还给杜豫琛。
怎么,当他录音室的生意很烂吗?要他腾出七天他就腾出七天,还有,凭什么要自己当免费劳工?
杜豫琛接过,随手将信封放到桌子上,“好朋友计较什么?”
“对,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他才会吃定你。”孟承奎随着时间、环境的改变,愈来愈功利,他看不爽。
杜豫琛把信封推到他面前,“差多少,我再补给你。”
没有人会永远不变,或许是他久久才与好友们见一面,大家的转变他看得更加清楚,至于承奎的功利他觉得很正常,只要承奎不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拿你的年终分红来补这个缺口。”汤伟伦接着回答他的问题,“豫琛,不要让他有机会接近舒蕾,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没这么严重吧?”
汤伟伦哼笑了声,“你觉得他为什么早不向你坦白、晚不向你坦白,偏偏选在这个时机点?”
虽然豫琛长住美国,但又不是失联,承奎若真那么爱舒蕾,爱到非娶她不可,早该打电话给豫琛表明这件事了。
“什么意思?”
“听说他任职的电视台要开一个新的谈话性节目,锁定的其中一位固定来宾就是舒蕾,当然,也是舒蕾长得漂亮、会赚钱,家里又有钱,娶了她,他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承奎不是那样的人。”
汤伟伦摇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已经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孟承奎了。”
“是你太小心眼吧?”
汤伟伦再次摇头,“你这个人的缺点就是心胸太宽大、做人太讲义气,才会被他利用了还在替他讲话。”当然,这句话的前提是对方得是豫琛认定的自己人。
突然觉得好累,汤伟伦打了个大哈欠,“总之,这就是我的想法,听不听随你,消夜留给你收,大门留给你锁,我要回家睡觉了,有事也别来吵我,拜。”
他不负责任的闪人,留下杜豫琛一个人抱着他丢出来的定时炸弹,烦恼着自己该剪掉哪条颜色的线,才能解除这个危机,不会爆炸造成伤害。
第4章(1)
如果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人站出来扛才能安然落幕,那就由他来吧。
深思熟虑了整整一周,杜豫琛决定承担起一切,因为母亲那句“与其嫁一个烂老公,当一个未婚妈妈更好”,以及汤伟伦对孟承奎的诸多批评,让他改变了原杰的想法。
八月第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星光灿烂,杜豫琛静静的坐在温舒蕾的房间,等着她下班回来。
是的,他没再继续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因为他知道他防不了一只想偷腥的猫儿,她迫切地想成全她父母的心愿,他没有资格阻止她,但是他怎么舍得让她当一个未婚妈妈。
万万没想到杜豫琛竟然会放过自己,温舒蕾恣意地享受着这百分百的自由,停好了车,她哼着歌下车,再踏着轻快的脚步进家门,一路借着月光直达她的房间,才打开电灯。
“我答应你。”
“吓我一跳!”突然听见声音,她被吓得花容失色,待定睛一看,杜豫琛正坐在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干么不开灯,你想吓死我啊?”
杜豫琛凝视着她,又说了一次,“我答应你。”
“你在说什么?我最近又没有缠着你煮什么东西给我吃,也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希望你帮我……”温舒蕾猛地一顿。
不会吧?他说的不会是她请他给她一个孩子那件事吧?
“我给你一个孩子。”他只说了一半,因为依照他对她的了解,若是让她知道他不只要当孩子的父亲,还要当她的文夫,她一定会立刻推他出门,打死再也不向他提起这件事,但他无法接受她去找其他男人。
真的是这件事!她惊愕得当场腿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你开玩笑的吧?”
“你是开玩笑的吗?”
“我当然不是。”
“我也不是。”
温舒蕾无法相信,她皱着眉头瞪看他,“你吃错药了?还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正常?
杜豫琛走到她面前蹲下,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
她将手紧紧握成拳头,“真的?”
“真的。”
温舒蕾凝望着他,故意激道:|“那你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