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谢谢。”见雷镇凛欲言又止,她了然的回道:“不是因为晨曦,王明伟早就想要我的命了,我的死不是因为晨曦。”
雷镇凛也想这么说服自己,可事实并非全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可若不是邵伯伯命宋叔找晨曦,你或许就不会……”
她无所谓的笑笑,“反正我早就是烂命一条,少造点孽也好。”她接着交代道:“这件事不要告诉晨曦。”
雷镇凛点头,“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到回家的路。”
随着话声落下,顾晨曦的身体一软,雷镇凛快手接住她。
顾晨曦慢慢的恢复神智,当她一看清楚眼前的雷镇凛,她立刻抓着他的手臂急道:“镇凛,我让雨蝶附我的身来找林志成,林志成……”
她转头想找何雨蝶与林志成,但雷镇凛却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镇凛?”
“他们现在很幸福。”不愿让她看见那些血腥的画面,雷镇凛揽着她迅速离开现场,同时用眼神指示高智翔善后,不过他知道,这个案子破得并不完美,因为他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最想抓到的那个人——李俊杰。
几日后,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协和医院的特等病房。
何雨蝶又猜对了,她的家人真的来找她了。
病床旁,顾晨曦握着病床上正在睡觉的许月云的手,心中除了感恩还是感恩,而雷镇凛就坐在她身旁陪着她。
那晚过后,她没再见到何雨蝶,而关于这个案子的破案过程,雷镇凛并未对她多作说明,只叫她去看新闻报导,所以她看到的是官方说法,而这说法与她先前认知的相同,她进而认定雷镇凛隐瞒的那个秘密,单纯是她是邵柏生的孙女这件事。
仿佛听见顾晨曦的呼唤,许月云缓缓睁开眼睛,“孩子,你来啦。”
“是的,外婆,我来了。”
“秀珍,我是妈妈,不是外婆。”许月云笑着轻声纠正。
“姜……”
顾晨曦拉了下雷镇凛的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您睡得还好吗?”
她稍早前问过许月云的主治医师了,医师说许月云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但由于许月云是失智症患者,记忆有时会出现错乱,认不得人或认错人都是很正常的,请她配合就好,而此刻的许月云,很明显的就是因病把她错认为姜秀珍。
“好,有秀珍在这里陪妈妈,妈妈当然睡得好。”
见许月云想坐起来,顾晨曦立刻起身帮忙,她将枕头垫在许月云的后背,“这样可以吗?”
“可以。”许月云等顾晨曦再度坐好,才问道:“他是谁?”
“他叫雷镇凛,是我的未婚夫。”
许月云伸出双手拉来两人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好漂亮的戒指。”
“这是爸爸妈妈留下的定情之物。”这对戒指是邵柏生与她相认那一晚,邵柏生交给她的,戒指名为永恒的爱,内缘皆刻着她父母的名字。
当时也在场的顾彦钧觉得这是她亲生父母冥冥之中的安排,便提议不如就用这对戒指让她和雷镇凛订婚吧,于是他们就在四位长辈的见证下,为对方戴上戒指,成为未婚夫妻。
“好,做得好。”许月云点头笑,将顾晨曦口中的爸爸妈妈误以为是她未来的公公婆婆,“秀珍,虽然你公婆已经把戒指送给你们了,但这是他们的定情戒指,非常有纪念价值,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再留给你们的孩子,做为你们的传家宝。”
“是。”
这个交代完毕,许月云换交代另一个,“镇凛啊。”
“是。”
“我们家秀珍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她呀,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老爱跟着那个……对了,是邵家的儿子邵璟宏到育幼院当义工。”许月云眉飞色舞的说着,双手也不停的比划着,“我笑她连什么菜是什么菜都分不清楚,怎么懂得照顾小孩,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呀……”
顾晨曦含笑听着外婆说起亲生父母的往事,预备收回的那只手,悄悄的握上雷镇凛那只正打算收回的手。
虽然爸爸妈妈都到天国去了,但她有爷爷、有外公外婆,还有好多好多亲人爱她,这是她作梦也想不到的事,她怎么能不多加珍惜、好好把握,为自己的人生写下更美丽的新页?
尾声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顾彦钧夫妻特地选在这特别的一天,将福田育幼院的牌匾再重新挂上,在此之前,他们陆续把原来的院童都接回来了,也把原来的员工都请回来了。
下午两点,收到邀请函的贵宾们如数到齐,这些贵宾不是别人,正是陈福田的桎子、侄女们。
大厅的接待区里,邵柏生坐在主位,右手边站着雷镇凛、左手边站着蒋国豪,右前方分别坐着顾彦钧、方菁玉和雷至峰,对面及左前方坐着陈福田的侄子、侄女们,陈锦德坐在邵柏生的正对面,顾晨曦则是站在一旁守着,等着随时为长辈们服务。
邵柏生先由左至右看了贵宾们一眼,才含笑开口,“谢谢各位赏光。”
“邵董事长客气了。”早说好由陈锦德代表发言,“是我们应该感谢您才对,谢谢您一直以来对福田育幼院的支持。”
场面话一说完,他马上在心头冷哼一声,赏光?哼,要不是听说雷镇凛即将成为顾彦钧的女婿,他们早直接把邀请函丢进垃圾桶里了,哪还会来赴约?
“各位都忙,我就不多耽误各位的时间了。”邵柏生将头微微向左,“蒋律师?”
“是。”蒋国豪走上前,将一直抱在怀里那迭荣誉董事的聘书一一发给贵宾们,“请各位共襄盛举。”
荣誉董事?意思就是要他们捐钱是吗?陈锦德瞪着手上那张聘书,不愿吃下这暗亏。
“陈董。”雷镇凛直看着陈锦德,适时的再施压,“您果然贤德,我代表全国的检察官,感谢您对国家与社会的贡献。”
好好听的一句话,但陈锦德怎么听都像是——你有老实缴税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
蒋国豪递上笔,“陈董,您公司每年的营业额都有好几亿,每年请您捐个三百万给需要帮助的孩子,应该不会太为难您吧?”
是不为难,但老子不爽捐!陈锦德瞪着蒋国豪,敢怒不敢言。
“雷检,我看……”
没让蒋国豪把话说完,陈锦德抢过他手中的笔,拿出怀中的支票本,签下一张三百万的支票。
蒋国豪满意的收回笔和支票,“那各位……”
谁敢不捐?惹毛了雷镇凛,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不只这三百万了。
不一会儿,蒋国豪已捧着满手的“爱心”,“我代院童们谢谢各位爷爷、奶奶了。”话落,他再走到原来的位置。
怕贵宾们再待下去内伤会更严重,邵柏生很好心的开口放人,“有劳各位了,慢走、不送。”
待贵宾们一走,蒋国豪立时将支票交给方菁玉,“院长夫人,您这个女婿挺值钱的。”
说的是,才几分钟就为育幼院募得了几千万的善款,若是再玩个几回……这么想着,方菁玉差点忍不住要巫婆笑了,“蒋律师,多谢您的提醒。”
见方菁玉又对着自己闪动着算计的眼神,雷镇凛不禁害怕的暗叫,好可怕啊,未来的丈母娘到底还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才肯原谅他啊?
任务完成,蒋国豪向众人说道:“各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