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少年听他这么说,吓得痛哭流涕,异口同声恳求,“不要——”
小狼露出獠牙的唇狰狞一笑,迅若闪电,猛如狂兽,黄澄的眼,于黑暗中更加发亮,开扁。
悔不当初的三名少年陷入可怕的地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高大骇人的兽,用一双黄澄澄的眼睛盯着她,追逐。
她在葱郁的森林里奔跑,谁来救她?
“走开,你走开!”千千发出惊恐的梦呓,试图摆脱穷追不舍的兽。
她的双手双脚皆被棉被缠住,愈是挣扎,愈是难以挣脱,忍不住发出害怕的呜咽。
在外面痛快开扁完的小狼一回到医院,远远的便听见她的呜咽,他拔腿急奔回到她身边。
“救我……谁快来救我……”
小狼长臂一捞,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柔声安抚道:“千千,别怕,我就在这里。”
当有力的双臂紧紧护守她时,凶狠的兽自黑暗转身离去,温柔沙哑的嗓音将她从黑暗唤醒,她看着担心她的男人,泪眼迷蒙,“你去哪里了?”
小狼温柔拨开她凌乱的发丝,“我只是离开一下下,对不起。”
他心疼的吻吻她的发,自责为何要放她独自一人为恶梦所苦。
她脆弱无助,哽咽着声,“有怪物在追我……”
“有我在,不会有怪物敢靠近。”他一怔,不期然想起,他正是旁人口中的怪物,在她梦里的怪物可是他?
他爱怜的以指尖抚顺她的发丝,猛地惊见指甲上的鲜血,立刻放下,唯敢会玷污纯美的小女人。
那三名少年经他和体内的兽狠狠教训过,以后再也没胆作恶,他仅仅痛扁,没要了他们的小命,算他们好运。
千千摇头吸吸鼻子,“怪物老是在梦里追我……”
他抱着她轻轻摇晃,“所以你才会不敢睡太熟?”
“我怕……”
“别怕,我已经来到你身边。”他哄着,摇着,不敢问她梦里的怪物长啥模样。
是他吗?她怕的怪物会是他吗?
他神经紧绷,担忧。
她不该如此脆弱贪恋他的怀抱,可是为恶梦所苦的她管不了那么多,此时此刻,她只想平息心头的惊恐。
强而有力的拥抱似乎带有疗愈效果,她心底的惊恐渐渐散去,沉重的睡意再次来袭,她眉眼低垂,忽然发现他的手背上有血,她惊得倒抽了口气,瞪大双眼,抓起他的手,“你受伤了!”
小狼轻巧挣开,不让她碰到人渣的血,佯装讶异,“咦?我明明没受伤,究竟是在哪里沾到的?啊,可能是刚刚下楼透气时,正好有一名伤患送进来,我和对方擦身而过,不小心沾到的。”
他说的颇合情合理,千千便不疑有他,推推他,“你去洗洗,小心细菌感染。”
安全过关!
小狼与体内的兽皆放松的想吹口哨。
他最心爱的小女人忘了他们共有的秘密,从前的她无所畏惧,现在的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是否会觉得讨厌恶心?他为此忐忑不安。
第3章(1)
千千的记忆没有恢复的迹象,当土耳其的医生许可她能够搭机后,小狼立刻带她回台湾,到家族医院——“恩典医院”接受更精密的检查。
所有的人事物对失去记忆的千千全是陌生的,许多人在她面前来来去去,相同问题跳针式重复。
记不记得他是谁?
不,我不记得。
他曾经把你当妹妹般疼爱,你真的不认得?
不,我不认得。
于是失望呈现在不同的人脸上,连带的使她也对自己感到失望。
太多的人,太多的关心,太多的同情,她不是不知感恩,但面对殷切的期盼,她已快要窒息。
从土耳其的医院回到台湾的医院,不过是换了国家,换了场所,她同样被困住,大家希望她会在下一瞬间重拾记忆,包括紧盯着她不放的小狼在内,但是她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她做再多的努力,得到的仍是相同结果,这令她气馁。
她疲累的想要逃离所有人。
陪伴她的小狼脾气愈来愈差,他像只困兽在病房内来回踱步,他的神情不耐烦,看什么都不顺眼,他透过电话让公司许多人吃排头,现在他成了讨厌鬼,连罗杰接到他的来电,都以哀号做为开场白,大家对他可说避之唯恐不及。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没啥精神的小女人,心又是狠狠一揪,始终在意深爱她的他,竟会被她遗忘,他以为无论发生任何事,她的心里,脑海中,都会有满满的他,看来他错了。
插满白露塔斯的头等病房,装潢高贵典雅,看起来比较像高级饭店,房内摆着大家送来的礼物,漂亮的珠宝首饰,名家设计的服装,美丽的花束,可口的食物,还有空白画册,让她在无聊时可以随手涂鸭。
刚送走昶哥和流苏姊的小狼脸色铁青,“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昶哥?他看起来虽然很粗鲁,口气不佳,但他是最疼爱你的,只要你一句话,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躺在床上的千千心烦拉过棉被盖头。
小狼曾经乐观认为,千千的失忆不过是暂时,等她回到台湾,见到熟悉的人事物后,记忆便会全数回笼,偏偏她就是想不起来,她甚至愈来愈退缩,让他深深怀疑她并不在意。
她的不积极令他挫败,她的沉默,让他快要发疯,他仿佛又回到拿她莫可奈何的儿时。
坐困愁城的他,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你真的有努力在想吗?”
他的质疑刺伤她,她猛地拉下蒙头的棉被,咬唇瞪他。
他粗声粗气,“你真的有想恢复记忆吗?”
“没有!”她生气的选了会让他火大的答案。
他竟敢质疑她?从她一见到他,他就不断要她用力想,她想到头痛到快裂开,记忆硬是回不来,她也没办法,为何他感受不到她的努力?
敏锐的感官,使小狼感受到她极强烈的情绪起伏,受伤与怒焰在她体内熊熊燃烧。
他说的话太重,明了她说的是气话,他该好好哄她,偏偏他也怒火中烧,像头狂暴的狼,亟欲发泄所有不满。“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跟我闹脾气?”
千千很想拿枕头丢他,“你也在跟我闹脾气。”
“我没有。”
“因为我想不起来,你就恶声恶气,你说昶哥口气不佳?我却觉得他从头到尾都对我和颜悦色,你却不然,你真该看看你自己的表现。”
“我的脾气一向很好,再怎样也不可能比昶哥还差。”他否认到底。
他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兽,因为无法拥抱她,亲吻她,他即将兽性大发。自从他们有过亲密关系后,从来不曾这么久没在一起,可她偏偏与他保持距离,他和体内的兽皆无法忍受,体内的饥饿与空虚不断啃蚀他的耐性与理智,近来他会突然惊觉,他的爪子偷偷伸长,渴望撕毁她的衣服。
她嗤之以鼻,“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自己。”
“听着,我不想跟你吵。”她绝对不会了解,他有多拼命在自我克制。
“听着,我也不想跟你吵,我要离开这里。”她受够了。
和他共处一室,她无时不刻都能感受到他狂野的视线,先前在土耳其的医院作恶梦的那些夜晚,她都是在他怀里含泪醒来,由他哄着、宠着,他的怀抱,他的温柔,太容易使人陷溺,她的身体会莫名燃烧,亟需他来填补她的空虚,他对她的性吸引力太强大,再继续和他待下去,她怕她会情不自禁投入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