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再来换你。”她用手背檫去额头上的汗渍,轻唤拿着沾血的绣花针,不可思议地看着的凌宇逍。
他放下手中绣花针,“不用了,我这是小伤……”他肩头上这箭头不是随便可以取下的,只能等林一命来处理。
“闭嘴,什么叫小伤,换你!”她粗鲁的拉过他,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看着他肩头上的头,眉头纠结得跟毛线球一样。
这是倒钩箭头,一般狩猎不会使用,只有军队或是武林人士才有可能用,两世为人的她自然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没有多嘴问原因,只道:“你忍着点,我要帮你把箭头取出,但在那之前,得先将伤口划大一些。”这里没有麻药,只能强忍着。
她拿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火上烤,接着在他的伤口上先用酒擦拭消毒,而后开始取出箭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箭头取出,顾不得先喘口气,又拿过泡着酒的针线开始为他缝合伤口。
她才刚替他缝合好伤口,撒上金创药,就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且声势不小,好像是往她家的方向前来。
他们两人互看一眼,大半夜的村人不可能不睡觉,除了抓贼,就是有人煽动抓奸。
她好像还听到什么不守妇道之类的话语,忽然想起一人,眼一瞠,赶紧替他将伤口绑好,催促道:“快,你跟铁雄赶紧藏起来。”
“怎么回事?”
“肯定是孙翠花,如今她为了报仇,整天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方才肯定是被她瞧见了,她去煽动村人跟村长来抓奸……”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屋子里的疗伤物品还有沾血的棉布。
“你这屋子一目了然,要藏到哪里?这时恐怕围墙外已经来了许多村人等着抓奸了。”他心下懊恼不已,当时就不该来找她,为她带来麻烦,他被人抓就算了,可不能连累她名节受损。
她搜寻了下,她这屋子根本藏不了人,除了——
这时也顾不得秘密被发现,她赶紧推开炕尾的橱柜,隐藏在炕下约三尺深的小密室出现。
她指了指密室,“这里,这是我无意间发现前屋主用来藏粮食的地方,你赶快背着铁雄进来,要进入时必须弯着身子,小心些。”
他顾不得肩膀上的箭伤传来阵阵刺骨疼痛,即刻背起昏迷的铁雄,弯着身小心的进入密室。
她连忙换下身上的血衣,把桌上、炕上的血渍檫拭干净,将所有物品丢进密室里,才刚弄好而已,她家大门就传来“乒乒乓乓”的猛烈敲门声。
“沐娘子开门!”
她看了眼躺在炕上依旧熟睡的两个小包子,还好铁雄还算是个硬汉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点哀嚎,才没将孩子吵醒,否则村人一问孩子,恐怕就会露馅。
她将橱柜推回原处,深吸口气,故作镇定的拢了拢头发,这才提着灯笼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她就看到村长领着一群村人浩浩荡荡地站在她家门前,神情严肃的瞪着她。
她故作愣怔,“呃,村长,大半夜的……各位上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村长眯起眼阵仔细将她瞅了一遍,“沐娘子,有人举报你不守妇道,半夜与男人私会苟合,现在屋里还藏着两个野男人。”
她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村长片刻,轻笑一声,“我藏男人?村长,这话你也信?”
“沐娘子,你要知道我们青埔村一向民风纯朴,绝不容许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因此不管我信不信,有人来举报,身为村长的我就不能不处理。”
“喔,那不知村长要如何处理?”她摆出一副会乖乖配合的模样。
“你最好主动交出那两人,不然我们就搜屋。”
“我屋里没藏人,如何交人?不如村长你领几个人进屋搜吧。”她让出大门,“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村长要是搜不到,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我不接受这种平白无故的莫名指控与抹黑。”她眸光冰冷的看向躲在人群中的孙翠花。
孙翠花见了不由自主的窜起一股寒颤,心虚的低下头,避开她锐利的目光。
“举报的人言之凿凿,如果你真的没做出败坏村里风气的事情,我会让举报的人跟你道歉。”
“村长,我可不接受大街上打我,小巷子里道歉的事情。”她眸光挑畔的又横了孙翠花一眼。
接收到沐绫萝那挑畔意味浓厚的眸光还有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孙翠花顿时想打退堂鼓,要村长别进屋搜查,可她随即又想到自己所看到的人影,暗道,这沐悦一定只是虚张声势才会这么说的,马上又信心满满,一定要让村长进屋搜才可以。
“那你的意思是……”
“怎么惩罚诬告者,等村长带人进我的屋子搜了后再说。”沐绫萝双臂抱胸,站得离大门更远些,让人可以顺利进入,“要搜就快,要是屋里的人跑了,可就与我无关。”
“也是,张三、大牛、二狗,你们几个跟我来。”
她在后面提醒准备搜屋的人,“村长,我屋里还睡着孩子,进去时请小点声,别把他们吵醒了。”
村长点了点头,领着几个村人进屋搜查。
第九章 心有不甘来抓奸(2)
不过片刻村长便领着村人出来,脸色难看,甚至有些灰头土脸,一看便知道没搜到人。外头的村人开始议论纷纷,看来又是孙家的人在闹事,这下又有热闹好看了。
沐绫萝上前,嘴角扯着讥讽的冷笑,“村长,不知道你带人搜查得如何?”
村长勃然大怒,对着准备要偷溜的孙翠花吼道:“孙翠花,你几天不惹事会死是不是,竟敢污蔑沐娘子的名节,惹了事就想偷溜,还不给我出来!”
孙翠花扁扁嘴,跺了下脚,一出来便马上据理力争,“村长,怎么可能没有搜到,我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她跟两个男人进入屋子,我娘也一直在她家外面监看,并没有人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跟其他几个进去搜的人,比躲在墙角偷看的你还眼花?”村长怒喝。
“不是,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肯定她屋里一定有野男人……”
“够了,我受够你们一天到晚闹事!”村长衣袖一甩,“今天这事情又是你们惹出来的,你给我跟沐娘子道歉,还有被你打扰的村人道歉””
沐绫萝忽然开口,“等等,村长,我刚刚说过,我不接受大街上打我,小巷子里道歉的事情。”
村长叹了口气,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洗门风,举着‘我是诬告者,破坏他人名誉’的牌子跪在村口三天。”
这话一出,村人们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跪在村口洗门风,以后也别想继续在这村子里待下去了。
村长嘴角一抽,满脸为难,“这……沐娘子,这会不会太狠了些?”
沐绫萝冷笑,“狠?她随便诬陷我,如果没有遇到像村长一样明智的人,真的听信了她的胡言乱语,我可是要沉塘的,洗门风跟一条命比起来,哪一个狠?”
不藉着这机会给一些别有心思想占她便宜的村人一点警告,都当她沐绫萝好欺负,三天两头跟着上门来闹。
村长顿时无言,片刻后才点头,“好吧,你说的也有理。”他不再为孙家的人说情,“孙大娘跟孙翠花,我也不要你们母女俩都跪到村口去,你们自己讲好谁要洗门风,明天一大清早太阳出来时,我要看到你们其中一人跪在村口,否则就别怪我以诬告罪名将你们送到官府。”说完,他气呼呼地甩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