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颖恩更沮丧地回答,突然警觉地大叫
“姓凌的!你什么意思?谁说我老了?本姑娘现在才二十三岁!就算再过几年也还没三十,你说我老了是什么意思呀你?”
颖恩狠狠地瞪着他,气愤之下用力抬起腿,使劲地往他的脚踩下去——她穿的是三寸高跟鞋!
“呜……”凌飞忍住痛不敢叫,〔小姐——你太狠了吧?女人——都不喜欢听实话的吗?”
“你说什么?”颖恩瞬间又柳眉一挑。
“没没——没什么。”为免再受皮肉之苦,凌飞很聪明地吞下喉间的话。
“颖恩,”凌飞带着她转了一个圈收起玩笑神色,低沉地问〔既然你对法国文化这么狂热!这么想留下来深入研究,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方法——直接找张长期饭票,嫁给住在法国的男人。”
〔长期饭票?”颖恩瞪大眼睛,“不要,我才不这么没志气!为了来法国做这么大的牺牲?而且,老兄,你别傻了,我连在自己的国家都嫁不出去,你认为来巴黎后就会出现奇迹吗?别作白日梦了。自己的同胞都骗不过还想骗法国佬呢?不会有那种呆子的。”
〔说的也是……”凌飞差点就放声大笑,眼底的柔情却越来越浓烈,他放在颖恩腰上的手便加重力道。突然开口〔如果——我愿意当那个呆子呢?”
颖恩心下猛然一震她以搞自己听错了,手心渗出汗来,她傻傻地问
“呆子!你是说——”
〔小傻瓜,〕凌飞笑得更加灿烂飞扬,捧起她的小脸,黑眸直直望入她眼底,一字一句道“我愿意当那呆子,我在向你求婚,你不懂吗?”
轰——颖恩脑中轰然一响,如有一辆坦克车辗过一般,思绪空前的混乱——无法思考——
不不不……这太快了!生平第一次有男人向她求婚,她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但——怎么是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喔,不行——她的脑子开始缺氧气,她又快昏倒了!
“颖恩,你怎么了?你还好吧?〕凌飞眼见她小脸发白,立刻扶她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来。
他为颖恩拿来一杯白兰地,“来喝下去,你会舒服一点。”
“谢谢。”颖恩接过来,唔,仍头晕眼花——这天花板怎么在转呀转?
“我吓到你了吗?小不点。”凌飞笑意横生地望着她,故意开玩笑舒解她的紧张情绪“我给你的印象真的这么糟?这么恶名昭彰吗?喔,不你误会了,我这人很正派的!除了喝点小酒、打牌、玩玩小女人——呃——这些我全不会外,吃喝嫖赌——我也全不沾,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而且颖恩,信不信由你,这是我第一次向女人求婚,相信我的诚意。好吗?”
凌飞紧执她的手,诚恳而热切地望着她。
不——不但坦克车辗过她的脑子;似乎连轰炸机也来轰炸了!颖恩脑中的极度混乱已达旁人无法想家的地步。
她嗫嚅地,可怜兮兮地道:
“你——一定在和我开玩笑,拜托你——别再寻我开心了。”
“颖恩!”凌飞急切地扣住她的手,〔你在胡说什么?这些话已在我心底说过千遍!万遍!是我心底最真的声音,颖恩你看着我——”
他想捧起颖恩死命低垂的脸。
〔不!不要!”她如受惊的白兔般,拚命往后躲。
“颖恩!〕凌飞又急又心疼。
〔不要逼我。”颖恩挣脱他的手,急促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别现在逼我。”
“小不点——”凌飞脸上全是自责与怜惜,〔抱歉!看来是我太急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再帮你拿一杯白兰地过来好吗?”
颖恩双手紧经,没有回答。
凌飞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起身走向吧台。
才刚走两步,他就听到人群中掀起一片骚动,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来了,他循着大伙的眼光望过去,有一打扮艳光四射、亮丽非凡的女郎在男伴的陪同下,摇曳生姿地走进来。凌飞看到那女郎的脸时,不禁愣了一下,是她——黛莉莎!
她怎么也来了?
黛莉莎今晚的装扮真是无比美艳,足以令男人当场暴毙血流成河!(鼻血)
一袭黑色紧身镂空、全透明的晚礼服,礼服上以纯手工织满花朵,巧妙地遮住重要部位,似乎什么都看得到,但仔细地看,什么也看不到。游走在曝光边缘的喷火礼服,再配上黛莉莎的万种风情真是相得益彰,不但把她的性感冶艳表露无遗,全场男士已有好多人呼吸不顺——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黛莉莎妩媚的美眸扫过全场.似乎很满意自己所引起的轰动及效果。
凌飞正暗自祈祷黛莉莎别看到他时,她已双眼一亮,如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地冲过来。
“凌飞!好巧怎么又在这里遇到你?”
她热情如火地扑入凌飞怀里,主动勾下他的脸,打算给他一记香艳火辣的长吻。
“黛莉莎,”凌飞急忙拉开她,慌乱中曾了颖恩一眼,〔你——怎么也来这里?”
天呀!你要亡我吗?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颖恩求婚,这个女人就冒出来了——你忍心看我打一辈子光棍吗?
〔怎么?不高兴看到我呀?”黛莉莎噘着朱唇瞄他一眼,〔这家舞厅在半年前刚被我父亲买下,我有空就会过来玩玩,怎么样?陪我跳一支舞吧?”
没错,这不是意外重逢——黛莉莎今天中午心血来潮到舞厅视察帐目时,无意中看见今晚的订位名单,她一眼就看到凌飞的名字。
她是刻意盛装出席,存心勾引凌飞的。
天呀—凌飞心底再度衰嚎……巴黎那么多舞厅,他为什么偏偏选中这一家?呜——他无法原谅自己!
〔凌飞,”黛莉莎巧笑嫣然地挽着他的手,“你怎么了?不陪我跳一支舞吗?有违绅士风度喔。”
“我——”凌飞为难地望了面无表情的颖恩一眼,希望黛莉莎能识趣地走开。
“怎么?怕你的小女朋友吃醋哇?”黛莉莎似笑非笑挑衅地望着颖恩。
“在社交场合中,请女士跳一支舞,是很正常的事,也是一种礼貌。真想不到你这小女朋友这么小心眼管你管得这么紧。”
这些话,黛莉莎刻意改以英语说,她是存心说给颖恩听的。
“你去跳舞吧,别担心我。”颖恩以中文对凌飞道,她实在很懒得和黛莉莎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两个女人为一男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是天底下最丢脸又最无趣的事。黛莉莎想玩,她关颖恩还没兴趣奉陪!
颖恩只希望凌飞快把黛莉莎带走,还她清静。
“但你……”凌飞盛满担忧的黑眸一直锁定在颖恩脸上。
“我没事,你快去吧。”
* * *
紧盯着舞池上婆娑起舞,最引人注目的一对——风度翩翩的凌飞与身材婀娜多姿的黛莉莎。颖恩感觉自己体内有股异样的情绪在发酵——酸酸的、略微苦涩的。
不舒服的感觉是那么强烈,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这股情绪。
自己是怎么了?这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场面吗?凌飞把黛莉莎带走这两个人别再来烦她。
但——为什么?这颗心越来越酸涩?越来越觉喘不过气来呢?
满场飞舞的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登对,凌飞英气逼人;黛莉莎……平心而论也是个风姿绰约的性感尤物,标准的俊男美女。而自己——颖恩绝望地想——自己站在凌飞身边,就像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