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冷如冰霜,赵钦发声问道:“当真?”
他的声音沉入浸水的棉花,听在她的耳里俨然沉重了几分,她抬眸,神色再认真不过了,“没错。”
赵钦咬住牙,几乎听到自己磨碎牙的声音,可他的脸上还带着分外灿烂的笑容,默默地颔首,余音缭绕,“原来如此。”
吴纾梨咬了咬唇,“九王爷快些离开吧,别坏了小女子的闺誉。”
赵钦笑着看她,语气掺杂了一丝吊儿郎当,“你还有闺誉可言?”偷亲他、缠着他、要嫁他……任何一件事说出来,她都没什么清白了。
吴纾梨恨恨地说:“九王爷,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赵钦缓缓地弯下身,黑色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从他的肩膀处倾泻而下,“这会嫌我管得过了?”
吴纾梨瞪他,感觉他炙热的气息越发的近了,她拼命地往后躲,他干脆地踩上床榻,跟着到了她前方。
此刻,吴纾梨才发现他们之间有多么近,她的心又不争气地跳快了,她深深地做了几个呼吸,手松开了被褥,往他的胸膛推去。
他猛地往她的方向一压,她哎呀一声,整个人靠在了床柱上,而本来要推他的手被架在了他的胸膛前,看上去反倒不像推拒,更像她在抚摸他的胸膛,她的脸烫如火炉。
“赵钦,你给我滚远些,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吴纾梨冷言道。
赵钦听得发笑,“我就是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又能如何?你有把握能打赢我?”赵钦毫不谦虚地说。
第7章(2)
“你……嗯!”吴纾梨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唇上的火热触感,她一下子傻在了那里,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他在做什么?他、他疯了不成,居然吻她,他怎么可以吻她?吴纾梨还未反应过来,赵钦将她抵在他胸膛前的两手往她的脑袋顶上一摁,另一手捏着她的下颔,迫使她仰头,好让他吻得更直接、更深入。
“赵……钦……”吴纾梨生气地扭着头,喊他的名字,到头来却发现是一个错误的开端。
赵钦软软的舌趁机闯入她的檀口中,她被吓得忘记了挣扎。在她的印象中,最最亲密也就是嘴巴碰一碰,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的……色情、下流!
她被他吻得两颊通红,唇角总有一股湿濡要溢出,她喉间发出困难的反抗声音,正是这个时候,门外响起春夏的声音,“小姐,该歇下了。”
吴纾梨深怕被人发现在她自己的闺房里,她正跟这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亲亲我我,那情何以堪。
春夏的声音令赵钦从吴纾梨的香甜中清醒过来,他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会令他着迷,她香甜的唇齿简直令他发狂,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赵钦喘着气,吴纾梨同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只是他是饿狼扑羊的狼劲,而她是恨不得杀了轻薄她的他。
赵钦抬手,轻轻地伸手拭去她唇角的银丝,他伸舌舔舐着自己唇角的痕迹,眼神露骨地凝视她,仿佛她仍然被他亲吻着。
“小姐?”春夏疑惑地又问了一次。
“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吴纾梨打发春夏。
“是,小姐有事便喊奴婢,奴婢不会睡得太沉。”春夏回道。
随着春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吴纾梨才敢开口,“赵钦,你别太过分了!”
赵钦低低地笑了,那声音仿佛女儿红般醉人,吴纾梨听得耳根子红了。他道:“我怎么过分了?比起你做的,五十步笑百步吧。”
吴纾梨知道他指的是她死缠烂打要他娶她的事情,还有她偷亲他的事情。她的指尖狠狠地掐在他掌着她的手上,发狠地陷进他的手背里,“放手!”
赵钦连眉头也没有皱地看着她,“吴纾梨,你真的想嫁给你那五哥?尝过我的滋味,你那清汤般的五哥还能入你的眼?”
尝过他的滋味……他说得出口,她却听不下去,怎么会有这样脸皮厚的人。吴纾梨咬牙切齿,“五哥哪里都比你好!”
“夸我容貌好,羡我武功俊,这样的我,你舍得放弃?”赵钦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吴纾梨算是听明白了,赵钦是担心她骗他。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她现在才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被人捅一刀,而是被人用透明的看不见的武器一刀一刀地刮心。
她眼角微酸,不低头地说:“赵钦,你再好也不关我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你放一千、一万个心吧,我对你已经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非要你不可,你是好,可惜你再好又如何?”
他再好,他再好也不要她,他在她的眼里是宝,而她在他的眼中是草。她也是要自尊的,皇上给他赐婚,他都不要,那她还能如何,等他想通?不,他不是那种由别人改变他心思的人。那么等他同情她?她更不要,既然早已知道他们的结局,她怎么可能傻傻地坐以待毙。
但还是迟了,放在他身上的心,要收回并不容易,痛得心如刀割,令她几乎要抓狂,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心也慢慢地静下来了。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呢?她那颗不争气的心又起了波澜,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傻了,人傻一回就够了。
赵钦望着吴纾梨冷若冰霜的脸,唇角扯了一下,闻言放下了手。哪里知道,她抬起脚就往他的胸膛踹来,他眼一动,大掌猛地抓住她的脚踝。
“啊!”吴纾梨痛呼一声。虽然知道她打不过他,可真的被他抓住了,她没有懊恼,盛气凌人地说:“赵钦,你别占着功夫比我好就欺负人。”
掌心下的脚踝很滑腻,赵钦斜着眼看了一下,白皙小巧、玲珑剔透,看着就忍不住想将她的小脚丫放在胸膛上,他甚至觉得被她踢一脚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些懊悔自己抓得太及时了。
“赵钦,你给我滚,听到没有!”吴纾梨收了收脚,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她越是用力,他的手劲反而越是加重,到最后,她的脚踝都疼了,她也不动了,就拿眼睛瞪他。
好半晌,赵钦松开了她的脚踝,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脚踝上流连不舍地移开,见她快速地缩回了脚,他几不可见地抓了抓手心,总觉得手心痒得厉害。
“你还想怎么样?”吴纾梨睁着大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赵钦垂头看着她,因方才的挣扎,她的衣襟散开了不少,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脯,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在她的胸口上吻一口,下腹燃起一股火团,他猛地往后一退,一声不吭地离开转身走人。
吴纾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敢哭出声,她就知道,他是来戏弄她的。太可恶了,赵钦,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他怎么可以!
怕自己的哭声被人听到,吴纾梨用力地咬着被褥,将那被褥当作赵钦的肉狠狠地咬着,泪水浸湿了被褥,她哭得双肩发抖。
为何要这么侮辱她?她既然答应不会纠缠他就不会再纠缠了,他却执意过来要一个答案,甚至故意试探她。若是方才他亲吻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迟疑,是不是马上要被他冷酷无情地羞辱?
吴纾梨哭得眼睛发痛肿胀,直到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松开了被褥,唇角因为太过用力而阵阵发麻地疼。她悲愤地捶了好几下被褥,流干眼泪的水眸发红地盯着赵钦离去时的方向,“赵钦,这一辈子都别让我再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