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因父母去世而痛哭晕厥的她一把抱起,给她温暖的安全感,又留下这串蝴蝶手炼的恩人,是谁?
在幽蒙的梦中呼唤着她的名,说要接她走的男人,又是谁?
还有,为她安排了虚假的监护人,在背后操控她人生的人,是谁?
为何她会有种奇特的预感,这三个人,或许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的话……
想着,夏雨蝶蓦地打了个冷颤,这背后重重的黑幕,令她害怕。
她急忙将手炼放回水晶盒里,关上抽屉,正欲起身离开卧房时,眼角瞥见搁在书桌上的一只玻璃罐。
罐子里,收着一颗颗彩色弹珠,是杜非“输”给她的礼物。
她不觉伸出手,捧起沉甸甸的玻璃罐,在灯光下,弹珠折射出一道道魔魅色彩,令人目眩神迷。
就像弹珠主人给她的感觉一样,是那么神秘、不可捉摸。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一切可好?
夏雨蝶迷蒙地想着,心弦顿时牵紧,隐隐地痛。
自从杜非离开后,她发现自己竟不时想起他,怀念着他幽默的玩笑、略微低沉的声嗓;他教她玩德州扑克时,星眸近乎淘气的闪光;他在台风夜里找到她时,那个焦心的拥抱;以及在那宁馨的黑暗里,他温柔缠绵的吻……
不能再想了!
夏雨蝶严厉地制止自己,努力排开脑海纷乱的思绪,她有男朋友了,也已答应对方的求婚,这样思念另一个男人,是对佑星的背叛。
就因为意识到自己对他似乎产生了异样情愫,她才急急赶他离开,而他既然走了,从此以后便与她各不相干,只是陌生人。
不能想他,绝对不能想……
她深深呼吸,心乱如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拿起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
铃声响了好久好久,对方才不耐烦似地接起电话。
“喂,佑星吗?是我。”
“雨蝶?!”万佑星微哑的嗓音从另一端传来,听起来不可思议的遥远。“这么晚你打来干么?”
“没有,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她有些窘迫。“你睡了吗?”
“还没,我在外面。”
她这才听清他说话时,有吵杂的背景音,似乎还有女人的笑声,笑得很娇,花枝乱颤。“……你那边好像很吵?”
“我跟朋友在一起。”他提高嗓门。
“什么朋友?”她试探地问。
“就几个很久没见的老同学。”他显然不想解释。“好了,我不能跟你多说了,你早点睡吧!晚安。”语落,他就要挂电话。
“等等!”她喊住他。“你应该还记得明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吃饭吧?”
“我知道啊,明天我会开车下去找你,就这样,掰!”他迫不及待地切断线。
夏雨蝶怔忡地握着手机,听着那规律的、带着几分冷漠的嘟嘟声。
不知怎地,她感觉有点心寒。
万佑星觉得自己像梦游的艾丽斯,偶然穿越过兔子洞,踏进一个缤纷迷离的奇境。
在老同学的引荐下,他初次造访这间秘密俱乐部,疯狂一夜,留下了甜美的回忆,跟着更收到一份惊喜礼物。
俱乐部为了感谢VIP会员,特别提供一张有效期限一个月的贵宾证,持有证件的人便能享受贵宾待遇,不仅能自由出入俱乐部,美酒佳肴无限制享用,每次还无偿奉上十万元的筹码,供贵宾赌博玩乐。
这等好事,简直美妙得不似真实,更美的是,他的好同学将这张贵宾证转送给他。
一个月的享乐人生啊!
万佑星惊喜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几乎每个晚上都来这间俱乐部报到,尽情欢乐。旁人不知他真实身分,还以为他也是名流人士,美女们见他长得帅,一副知识分子的气质,纷纷主动搭讪。
他自认不是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定力,乐得接受她们投怀送抱。
就当是婚前的小小放纵吧!
他告诉自己,结婚以后,他便必须扮演传统世俗那种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不可能再如单身时随心所欲,所以此时不恣意狂欢,更待何时?
他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在欢愉的同时保持理智不越界,但魔鬼的试炼岂是如此轻易能抵挡?夜复一夜,他饮酒作乐,在赌桌上挥霍筹码,在沙发上与女人卿卿我我,渐渐地,迷上了这样的滋味,难以自拔。
为了一晌贪欢,他取消好几次跟雨蝶的约会,就连上周末,他们说好了一起回他东部老家,让她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他都临时爽约。
至少这一个月,他不想回到现实世界,没有人能阻止他在这奇境里梦游。
“老师,万教授~~”一道娇甜的嗓音往他耳边吹拂,跟着,一个窈窕美女腻坐在他怀里,藕臂暧昧地勾着他肩颈,两团豪乳更毫不害臊地直接往他胸膛推挤。“来玩嘛,光坐在这边喝酒多无聊,你上次不是说要教人家玩二十一点吗?到底要不要教我嘛!”
“教、教,当然教!”他喝得满脸通红,呵呵笑着,用力在美女唇上啄吻一下,不客气地吃豆腐。“不过我教会你以后,你打算怎么谢我?”
“这个嘛……”美女扇扇浓密性感的睫毛,凑向他耳朵,挑逗地低语几句。
他听了,呼吸乍凝,连耳根也变红。
“怎么?这样还不够吗?”美女娇嗔地睨他。
“够、够,很够了!”万佑星再次亲亲美女的唇,心满意足地叹息,浑然不觉自己正以光速堕落——
他又失约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来万佑星第几次对自己失约了?夏雨蝶计算不清,只觉得这男人,似乎变了许多。
六年来,他们分隔两地,只靠着电话和电子邮件联系,对彼此的了解愈来愈少,仿佛还有些陌生。
时间和距离,果然是感情的杀手吗?
虽然他一回台湾就遵守诺言向她求婚,但总觉得彼此的情意渐渐淡了,或许是因为这六年来,他们各自成长,各有各的生活圈,再也回不去从前天真单纯的学生时代。
现在的他,她捉摸不定,尤其他一次次地爽约,又常常在晚上找不到人,她不禁狐疑,他只身在台北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某天,她甚至接到大学校方打来的电话,问他怎么没去上课?她吓一跳,急忙编个借口说他发烧生病了要请假。
后来,她连打好几通电话,他才懒散地接起,说是自己昨夜喝太多,早上醉到醒不来。
“你怎么会喝那么多?”她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心情不好吗?”
“没事,只是跟朋友聚餐,一时高兴就喝多了。”
“又跟朋友聚餐?”
最近他社交活动好似特别多,夜夜笙歌。
“总之我没事,就这样了,掰。”
接着,又是不耐烦地挂她电话。
即便夏雨蝶再怎么粗线条,也能察觉到不对劲,更何况她原就是个细心敏感的人。
她决定一探究竟。
这天,她搭高铁上台北,算准了他课堂时间,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来到教室门口,孰料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两、三个学生打闹玩乐。
“请问,现在不是应该是万教授的‘高等微积分’课吗?”她问那些学生。
“是啊,不过教授今天请假。”
又请假?她愕然。“为什么?”
“教授生病了,他最近好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已经第三次调课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他到底搞什么?真的生病或者又喝醉晏起?
夏雨蝶离开校园,搭上公交车,来到未婚夫在台北租的房子。他租了间三房两厅的公寓,对这里的居住环境颇感满意,考虑直接买下来当成他们婚后的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