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敢让我知道?”他不知道她是否故意装傻,但结果都一样,他一定会拆穿她。
“我、我会有什么事瞒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她强装镇定。
乔妍嘴里虽然说没事瞒他,但眼珠子老盯着地上的包袱转,演戏功力有够差的。
“不说是吧?”丹伦挑眉,多得是逼供的办法,而且不介意一样一样拿出来使用。
“没有的事,你叫我怎么说?”惨了,看他在穿裤子,该不会是想下床拿包袱?如果是的话,她也要准备抢了……
丹伦确实是要下床拿东西,却不是包袱。他走到五斗柜前面,打开第三个抽屉,拿出被藏在衣服堆中的一个红色绸布包,回到床上。
“打开来看。”他把布包交到乔妍手上。
乔妍不明就里地看着手上的红色绸布包,纳闷他干嘛突然拿这东西给她?
“快打开。”丹伦催促乔妍,她迟疑了一下,小心打开绸布包,她的项链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她不相信地瞪大眼睛,这条项链应该还在当铺里面,当票也还没到期。
“你当掉的链子,我从实富兴当铺弄来的。”见她说不出话,他主动说明。
“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
“当掉链子?”
乔妍猛点头。
“当时我人就在你身后,能不知道吗?”他悠哉悠哉地回道,一点儿都不觉得抱歉。
“你跟踪我!”她拿起绣花枕头就要K他。
“且慢!”他赶紧用手挡下来,免得挨打。“我是在街上闲晃时意外瞧见你攒着眉头,好像在烦恼什么,一时好奇才跟着走,怎晓得你最后进了当铺。”他也很意外呢!
“唉!”说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叹气,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好坎坷。
“镖局的兄弟都不知道你上哪儿弄来银子发薪,只有我知道你当掉了自个儿的链子,安顿他们的生活。”他真的觉得她很了不起,和镖局的人非亲非故,没半点儿渊源,却愿意承担起东家的责任照顾他们。
“但是那一点钱不够镖局花用,所以你又暗地里借了一百两给华叔。”他也是有心人,虽然表面老嚷嚷着还债还债,实际上没见他催过半毛钱,还一直掏银子出去。
“唉!”他学她叹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原来他们都是打从心里散发出温暖的人,难怪合得来。
“这条链子我仔细瞧过,上头写着二零一一,是二零一一没错吧!字体有些难辨认,但我想我应该没有认错。”丹伦用手指点了一下项链中间的阿拉伯数字,乔妍非常惊讶,她以为没有人认得。
“你看得懂阿拉伯数字?”这个年代还在用中文记账,没有人使用阿拉伯数字,就算看了也当是鬼画符,可他竟能正确解答。
“原来这叫做阿拉伯数字,我还以为是洋文。”看来他懂的东西还太少,得再学习。
“不,这、这……”察觉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乔妍慌乱得很,连话都不会说了。
“别告诉我这又是你的家乡话,我根本不相信。”他干脆言明在先,免得她又鬼扯,听了耳朵难受。
至此,乔妍再也不知道怎么狡辩,她本来就是动手比动嘴厉害、不擅长言词的人,如果连唯一的借口都没用,那她也找不到什么更有力的借口了,况且他这么聪明,再多的借口也瞒不了他。
“妍儿,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看她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模样,丹伦干脆开门见山问她。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她在想要怎么说才不会吓到他。
“有多远?”他追问。“从未来吗?”
丹伦没被吓到,反倒是乔妍被他吓到说不出话。
“你……你怎么……知道?”她足足呆愣了半分钟才有办法出声,还说得断断续续。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的来历不单纯。”他解释。“因为你说的话和用的东西都太奇怪了,只是你一直找借口推托,我又找不到证据,直到那天我才敢肯定你确实来自未来。”
“哪一天?”她竟然露馅而不自知,笨死了。
“咱们自锦州返京途中被袭击的那一天。”他说。“那天你不是拔枪了吗?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大伙儿都以为是暗器,只有你看出来是枪。”阿拉伯数字也是,一般人看不懂的,他全看得懂,真不敢相信他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懂得不少洋玩意儿,小看我是要吃亏的。”他用手捏她的鼻子,乔妍利落地把他的手打掉,抱怨他真是个魔鬼。
“明明都知道我的秘密还跟我装蒜,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小器的男人。”坏人!
“小器还会把链子还给你吗?”他不服气地反驳,拿起链子为乔妍戴上。“我不知道这条链子对你有什么意义,但小心藏好,别再让人有瞧见它的机会。”
“这条链子只是一条纪念品,没什么特殊意义。”她一时兴起才订制的。“不过今天你亲手帮我戴上项链,它就有了特殊意义,谢谢你帮我找回来,我会永远珍惜这条链子。”
“只珍惜链子,不珍惜送链子的人吗?我可是会吃醋的。”丹伦不愧是小器鬼的代表,连跟链子都要计较。
拗不过丹伦,乔妍只好主动献身,让他明白,比起链子来,她更珍惜送她链子的人,只有他才能同时给她激情和温暖。
春宵一刻值千金。
卸下心防的两人,毫无保留的坦白,让春宵一刻不只值千金、万金,而是达到一个无法估算的地步。
毕竟真心是无价的,它跨越时空,来到渴望爱情的人们面前,人们接受它、吸收它的养分,爱情因此而茁壮,在不同时代,开出永不凋谢的花朵。
第9章(2)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乔妍也已经在清朝待了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整整过了一季。
时序由夏季转为秋季,乔妍的衣服也跟着换季。原本她以为反正清朝的衣服就那副德行,不是长袍就是坎肩,再不然就是长裙,没想到花样还真不少。尤其是大户人家,除了基本的衣裙以外,还有许多配件,看得乔妍是头晕眼花、四肢无力,都不知道从哪些东西开始看起才好。
“这些都是给我的?”面对堆积如山的绸衣缎裙,乔妍没有太多喜悦,只有无尽的烦恼,小脸都垮下来。
“怎么,你不高兴?”这些可都是他请京城最有名的裁缝师傅做的,光工钱就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不是不高兴,而是我只穿运动服。”她身上这套袍子是万不得已才穿的,还算耐操耐磨,如果换上那些绫罗绸缎,恐怕连走都成问题,要怎么保护他?
“运动服?”
“就是专门用来做运动——”不对不对,这么说他不懂。“就是专门用来练武的衣服,比较好活动。”
“原来如此。”又是未来的玩意儿,真鲜。
“而且,我也怕收了这些衣服以后,你又在账簿上添上一笔。”她好不容易才快要熬过这三个月,她可不想欠债欠个没完没了,永远还不清。
“我就打这主意。”看不出来她还挺了解他的,一眼就望穿他的心思。
乔妍比了一个要揍人的手势,丹伦不闪也不躲,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真的打他。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些衣服,你帮我找些实用的,最好能够让我上山下海,能跑能跳伸缩自如,这些衣服太累赘,我不要。”她大小姐够挑剔,以为这个时代有大卖场,还包换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