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花园大门内侧,严焱透过锻造雕花栏杆,望见不远处的景象,顿时瞪大了眼睛。
半晌,他脚跟一旋,往主屋那方走了回去。
他轻啧一声,内心OS,小叔叔自己要英雄救美耍浪漫,刚才还指使他出来接人,害他多此一举向佣人借把伞,又穿过宽广的花园走了一段路,白费一番力气,不过能让他亲眼目睹小叔叔对刘乐璇的特别待遇,总也算值得。
不多久,严世爵搭乘的加长礼车来到别墅主屋正门前。
车子停下,司机克利夫先下车,打起伞,拉开后座车门,替下车的两人撑伞。
严世爵再度搂着刘乐璇的腰,在管家哈里恭谨迎接下,踏进屋里,走进宴会大厅。
他一现身,莫不引起众人注目,尤其他竟搂着淋得一身湿的女伴,且对方还是落难千金刘乐璇!
“哈里,我的女伴一时贪玩,弄得浑身湿,麻烦你尽快拿套合适的新衣物让她替换。”严世爵对管家交代道。
他先前已曾独自受邀来这间豪宅做客,与主人阿米尔相谈其欢,言谈中希望与印度富豪建立生意往来,将事业版图柘展至印度。
“是。我带这位小姐去更衣间。”哈里恭谨应诺,示意刘乐璇随他前往。
刘乐璇踌躇地看向严世爵。
严世爵朝她温柔一笑,刻意说给旁人听,“下次要来这里就跟我说一声,我会事先交代阿米尔,让人铺红地毯迎接你。”
他一句话,令与会人士纷纷交头接耳。
约莫半小时后,刘乐璇换上一袭合身的宝蓝色单肩礼服回到宴会厅,原本湿濡的长发吹干半绾起,玲珑身段加上适当妆容,更增一抹优雅娇贵。
严世爵正在跟阿米尔交谈,见她现身,目光转向她,大方称赞,“真美,这礼服很适合你。”
闻言,刘乐璇忍不住心跳加快,丽颜微赧。
接着严世爵当众向阿米尔介绍她,年逾五十的阿米尔向她提手寒喧,笑呵呵称赞她是个东方美人。
稍后,她认出在场的某石油公司执行长,想过去与对方攀谈,“我要去找伯格执行长,他也许会有我爸爸的消息。”
严世爵却阻止了她,“我问过了,他不请楚。”他一双深眸凝视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质问意味,“我不是说过会替你查巨泰叔的下落,不相信我?”
他仍介意她没告知他一声,迳自跑来这里,因而蒙受委屈和羞辱。
“我相信你会帮忙,但我也希望自己能出一点力。王嫂说你今天去亚特兰大的分公司开会,还没九点就出门了,为什么又来这里?”这是她乍见他时一直想问的问题。
如果知道他会来参加这场餐会,她就不需要绕这么大一大圈,直接要求他带她同行就好了。
“原本已经婉拒阿米尔今日的邀请,以公事为重,但半路上想到受邀的贵宾很可能有人跟你父亲接触过,所以临时决定先过来这里了解一下状况,稍晚再去亚特兰去。”
他没想到自己竟因为她而临时变动既定行程,到机场后,改飞往波士顿,但他很庆幸有来这里一趟,得以再次为她解危。
他想保护她,他想成为她的避风港,不希望她受人欺负,伤心掉泪。
当他看见换上一身新礼服,重整妆容,神情恢复平静的她;当她朝他柔柔绽一抹笑意,朝他走近前时,他当下有股冲动,想不顾旁人,一把将迷人的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被自己内心短暂涌现、千回百转的起伏情绪惊愕住,他对她怎会忽然横生那么多欲想?!
你爱上刘乐璇了!
季曼凝的话猛地跃入脑海中,教他的心怔了下。
有可能吗?他会真的对她动心?!
他能确信对她萌生的欲念,绝非肤浅的肉体渴望。
他虽然有不少女伴,但并非贪好女色之人,不是随意就会对女人发情。
对于情感,他一向理性冷静,甚至波澜不兴,而对于肉体的欲望,他更能理性把持,必要时坐怀不乱,是以他清楚,对她的欲念不太寻常。
“严世爵?”刘乐璇仰着脸轻唤一声。奇怪他无端盯着她半晌,不言不语。
被他一双黑眸凝望,她的心忍不住鼓噪起来。
她一度想移开视线,却又想向他问清楚有没有向其它人打探到父亲的消息。
“我刚才从另一人那里问到一点线索。你放心,巨泰叔还活着,我会派人往那方向细查,相信很快就会有巨泰叔的确切下落。”
闻言,刘乐璇悬吊数日的心终干可以稍微放下了。“是真的吗?我爸爸还活着……”她心绪一阵激动,声音一哽。
“别哭,小心才化好的妆又花了。”严世爵微倾身,凑到她耳边提醒道。
她若又失控掉泪,他难保不会当场“抱紧处理”,用热吻安抚她的泪颜。
“你不是比谁都相信巨泰叔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吗?”
“我相信,但还是会害怕……”她撇唇,眨去眼眶泪雾,转而朝他露出一抹欣慰笑意。“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真的放心了。谢谢你。”
“要谢我就直接表示。”严世爵说着,已情不自禁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刘乐璇瞠眸骇住,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失序。
严世爵也被自己的行为惊愕住,他只是轻触她唇瓣一下便理智的直起身子,心却怦怦乱跳了起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一手捂着嘴,神情羞窘,转身仓促离开。
严世爵望着她走得匆忙的身影,心不由得一沉。
他吓到她了?她是不是很排斥他的吻?但刚才那个也算不上是吻,他想对她做的,不只如此。
严世爵因自己对她确实产生欲念且做出行动而讶异,更因她的反应心生迷惘和不知所措。
这是第一次,严世爵担心女人对他没好感。
第8章(2)
翌日,中午。
严世爵带刘乐璇来到曼哈顿的中国城。
起因是宅邸的警备官雷斯特有事要去趟中国城,刘乐璇便想搭他的便车去那里逛逛。
先前因父亲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加上集团出了大问题,她倍感压力,心情紧绷焦虑了好几日。
直到昨日,严世爵告诉她已得到一些线索,父亲应该还在迦纳境内,虽状况仍未明,但她已能放下半颗心,想让阴郁萎靡数日的自己在假日出去透透气,调整心情。
严世爵一听她要搭雷斯特的便车出门,当下便不自觉脱口说中午正好想去中国城吃午餐,由他载她去就行。
昨天下牛从阿米尔的豪宅离开后,由干他还得赶往亚特兰大开会,无法与她一起返回纽约。
他要她搭乘他的专车一起前往机场,但路上两人的气氛有些怪异,她似乎在回避他的眼神,令他内心很不好受。
他想为先前那个吻解释什么,又觉得刻意提起反倒别扭,毕竟以他的性格,不该会对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介意才是。
而她也完全没提起,他只好避开这话题。
他直到半夜才返回纽约,回到宅邸,她早已就寝。
一直到今天早上十点,才见她到餐厅准备吃早餐。
早已用完早餐的他,就为了等她,刻意坐在餐桌前继续喝咖啡、看报纸、滑平板。
刘乐璇见他还在餐厅,有些意外,神色泰然地问道:“还没准备出门,今天不约会?”
“推掉了。”严世爵若无其事地表示。
自从她住进他的宅邸,他已经接连取消好几场与不同女伴的约会。
一方面是他揽下大钜集团一时群龙无首的假乱局面及营运问题,工作量增加;一方面也为了深入研究海上石油开采资源,并持续要人打探她父亲的下落,跟女伴约会只觉浪费时间,也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