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反对,关夫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既这样讲,我与你义父也就放心了。”
柳悠悠做出一别乖巧害羞状。
“婚期是下月初六,时间有些赶,不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嫁衣也不必非得你们姊妹亲手绣制,其它东西就算时间仓促总也能置办齐全了,你就安心待嫁好了。”
“女儿知道。”
从关夫人处离开,柳悠悠心中也是有些感慨,昨天公子还说婚期不能如他所愿,没想到今天情况便急转直下,竟然就让他心想事成。
她这个义妹啊——柳悠悠抬手在路过的一株柳树摘了一片叶子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继续往前走,她此时竟不知是要感谢还是埋怨了。
果真是世事难料……
婚期如自己所愿,这对唐忠信来说真是意外之喜,不过却也让他懊恼不已。
早知道事情会如发展,那天在清味轩他就直接把小悠拆吃入腹了。
日子就在唐忠信的殷切期盼中一天天的接近。
可是即使内心无比期待,有之前对贪欢楼花魁花盼云的痴恋,而对方又因自己而亡,唐忠信表面也不能让自己出欣喜期待的神情,内心很是纠结。
于是,唐三公子将自己关在房中终日买醉。
成亲那天,唐家把唐三公子洗剥干净,让他干净整齐地骑了高头大马前去相府迎亲。
在吹吹打打中,京城百姓看热闹中,唐忠信骑着高头大马将心爱的女人娶回了唐家,拜堂成亲。
在来贺宾客的笑闹声中,脸上并不见多少喜色的唐忠信用红绸将妻子牵回了新房。
喧闹的人声渐渐远离,直到在喜床边坐下,悠悠知道这里便是新房了。
喜娘在一边唱着贺词,随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亮,蒙在她头上的喜帕被一杆喜枰挑了下来。
喜娘又说了几句喜庆话,然后将两个人的衣带系在一起,又端了合卺酒给两位新人饮过,便有人来招呼着请新郎出去敬酒,唐忠信虽然不想,可做戏要做全套,咬着牙出去了,直到夜深了才回到新房。
机灵的丫鬟们很快就都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两个人,唐忠信的喜悦再也不用掩饰,一股脑地表现了出来,一下就将人扑倒在喜床上,没头没脑地亲了下去。
“别……”柳悠却没有如他所料的那般顺从迎合,而是伸手抗拒地推着他。
“怎么了?”唐忠信有些不悦。
柳悠悠蹙着眉头道:“床上有东西络得疼。”
唐忠信这才想到床上还洒了生桂圆等杂物,急忙将人拉起来。
两个人把床上的杂物清理了一遍,不由得相视而笑,抬袖给对方拭头上沁出的汗渍。
“热就脱了吧。”唐忠信声音压得低低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领口。
柳悠悠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的衣裳被扔在了床下,红纱罗层层垂落,在近似封闭的喜帐中,两人裸程相对。
唐忠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缓缓将她压倒在床褥上,柳悠悠双手勾在他的脖颈上,双腿打开,让他得以毫无阻碍地进入。
……
一夜之间,他们不知道欢好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做到两个人筋疲力尽才搂抱着睡了过去。
婚后的日子是平静而热烈的。
平静是表面的,在人前他们表现得相敬如宾,私下却是热情而激越的,夫妻独处时,他们竭尽全力地互相取悦,极尽欢爱之能事。
三日回门,相府的家宴是一团和气。
关夫人私下委婉地询问义女夫妻生活可好,柳悠悠给了她一个羞怯满足的笑,关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男人嘛,婚前再荒唐,娶妻之后自然也就渐渐收了心。
在柳悠悠出嫁后的第六天,关舜华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对方只是一个孑然一身的清贫举子,这桩婚事一出,引来不少人的哗然。
而唐忠信在去相府喝过订亲喜酒后,回来搂着妻子问:“你老实说,那日在清味轩他们两个是不是就已经那个了?”
柳悠悠白了他一眼。
唐忠信不禁啧啧两声,凑到妻子耳边道,“没想到那个书呆子倒是比我的手脚还要快,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悠悠笑着在他胸口捶了两下。
唐忠信感慨道:“说起来我也是要谢谢他的,要不是因为这个,恐怕我们的婚期也没办法提早。”他说着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我又怎么能每天把你弄得这么快活呢,你说是不是,嗯?”
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在白日行房,感觉又是不同。
处在新婚期,又是刚刚开荤没多久,唐忠信简直恨不得整个人就此黏在妻子身上,可惜,他表面上在五城兵司挂了个闲职,无所事事,实则身为皇帝密探的首领,手里有不少的事要忙,没办法终日沉浸在男欢女爱中。
“还记得小苹吗?”
“嗯,她怎么了?”
唐忠信一边轻抚着她光滑的音脊,一边懒洋洋地道:“我打算将她安排进院子伺候你。”
柳悠悠看着他调侃地笑道:“这是刺激我这个新欢吗?”
唐忠信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旧爱新欢不都是你吗,吃什么醋。”
柳悠悠拍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
她看着他的目光柔和而深情,他将她搂到胸前,俯在她耳边道:“小悠,做我的贤内助,好不好?”
“好。”
“你这一身的本领若是只做个深宅妇人,真是浪费了。”
柳悠悠似真还假地看着他笑道:“用来捉奸的话,你会很倒霉哦。”
唐忠信凑在她耳边坏笑,“自己捉自己,会不会很麻烦?”
他突然发现小悠易容的那一手本领实在是太好用了,她可以化身成任何一个跟他牵扯不清的女人,既能瞒过府中奸细,也能跟他亲亲爱爱的。
柳悠悠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个麻花出来让他爽。
唐忠信阴恻恻地说:“你小心,我可是会报复回去的。”
“哼。”难道她会怕?
唐忠信变脸一般又笑了起来,调笑地恐吓她说:“你会知道自己男人的腰力有多可怕的!”
柳悠悠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贴着他的唇道:“随时候教。”
“我会让你满意的。”
听到外面传来的小厮声音,唐忠信吐了口气,略有不甘地伸手捏了捏妻子的脸颊,道:“我有事出去,晚上不用等我用饭。”
“嗯。”
两个人从床上起身,柳悠悠帮他收拾整齐,然后目送他离开。
柳悠悠一个人在桌前坐了一会儿,然后喊了丫鬟进来收拾屋子。
收拾屋子的是唐府里的一个丫鬟,原先并不是在唐忠信院子里服侍的,成亲之前唐三公子的院子里清一色的男仆,娶了妻子,这才放了几个丫婆子进来。
看看床上的狼藉,再想想方才唐忠信离开时脸上的愠色和嘴间含糊不清地鄙夷话语——“还不是一样躺着让我折腾,跟云娘有什么不一样”,丫鬟心中不禁对柳悠悠多了些同情。
三公子这分明是把三少夫人当青楼女子看待啊。
柳悠悠在那个丫鬟离开后半躺回了床上,闭目养神。
嫁进门没多久她就发现了,将军府里也不是那么干净,而夫君果然也找机会跟她说清了情况。
康王已经是个明摆的靶子,可萧王却仍是隐在暗处的野兽,此时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他们还得耐心地演一对不和的夫妻给别人看,也是麻烦。
第8章(1)
匾额上长乐寺三个字,依旧是那样的苍劲而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