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遐之应了声,“若你不觉委屈,便随你吧。”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真失了魂抑或是假的。
离开书斋后,金多福回到房里,刚好环儿不在,她高兴得振臂欢呼了声。
太好了,能接近他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找机会下手!
想到魏遐之一死她就能回到现代,她忍不住喜上眉梢。
金多福原以为她能到魏遐之身边端茶递水,没想到赵总管却领她到马房来。
“大人说姑娘想找些事做,但府里的差事都有人做了,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出其他的事儿来给姑娘做,眼下只剩下打扫马房和清理茅厕还缺人,但茅厕那种肮脏地方怎好叫姑娘去清理,所以才带姑娘来马房这儿。这儿的活不重,平日里只要喂马吃草料,替它们刷刷毛,清清马粪就成了。”赵总管笑呵呵地说道。
她望向那几匹高大的骏马,接着不敢置信的瞪着赵总管,“你让我照顾这些马,可我……”
她话还未说完,赵总管一句话就把她接下来的话给堵死了——
“难道姑娘更想去扫茅厕?”赵总管说这话时,福态的脸上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金福多暗暗磨牙,不扫马房就得去清茅厕,这死胖子分明是故意刁难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吞下这闷亏,强挤出一抹笑回道:“没那回事,不过是照顾几匹马而已,没什么,赵总管放心吧,我做得来。”
“那就劳烦姑娘了。”赵总管笑了笑,摆摆手走了。
金多福拼命告诉自己莫气莫气,此时的忍耐,都是为了美好的将来!
她不知道让她来打扫马房是魏遐之的意思,还是赵总管自作主张,但她不会被吓跑的,想她第六次重生成为青楼老鸨,都能坚强的挺过去,照顾几匹马,不过是小菜一碟。
赵总管离开后不久,来了一个个头瘦小、约莫三十来岁的下人,教她怎么给马儿准备草料、怎么洗马、怎么刷毛、怎么铲马粪。
金多福很认真的记下来,一边找机会与他攀谈,“感谢大哥你说得这般详细,否则我还两眼一抹黑,不知该从何做起呢。”
见她好言好语的道谢,瘦小的男人语气不免热络了几分,“我叫黄五,这府里的人都唤我老五,你也莫叫我大哥,叫我老五就成了。对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会被派来打扫马房?”
她见他年纪比自己大,叫了声“五哥”,接着说明自己为何会被派来打扫扫马房的原由。
黄五听完,说道:“原本打扫马房的是蔡伯,不过他这两日病了,马房没人清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他是丞相府的马夫,蔡伯不在,平日里丞相不用车的时候,他闲着也没事,这两日都是他帮着打扫马房,没想到赵总管今儿个会派个姑娘来做,不过先前赵总管找他过来时交代了,别把这事告诉她,只教她怎么做就成。
他心忖这姑娘多半是哪儿得罪了赵总管,才会被派来做这差事。
“那我先多谢五哥了。”金多福说完,开始伺候那几匹马,她先备好草料给马吃,再给它们换上干净的水。
丞相搭轿子上朝去了,黄五闲着无事,索性就在一旁搭把手。
金多福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么说,五哥是一路跟着丞相大人从国公府来到丞相府的。”
魏遐之上书自请收回爵位后,被大火烧成废墟的国公府因是御赐,也一并被朝廷收回去,之后魏遐之便另购了现在的这座宅邸居住。
“没错。”提起以前的事,黄五说道:“我跟了大人十来年了,想当年大人在国公府时,可没现下这般风光,那时国公爷偏宠二少爷和三少爷,大人的性情又十分温善,处处忍让,在国公府里没少吃二少爷和三少爷的亏,说来大人的改变,还是在娶了夫人之后。”
“你说的夫人,是大人那位过世的夫人吗?”
“大人除了那位夫人,可没再有其他的夫人,大人能遇到夫人,也算是大人之幸,可惜夫人红颜薄命,走得太早。”他感叹道。
听出黄五在提起那位夫人时,语气里透着敬佩和怀念,金多福附和道:“那位夫人想必是极好的。”
“夫人是平民出身,倒也称不上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可她从不打骂下人,对咱们下人十分宽善,在二少爷和三少爷欺负大人时,还会替大人出气。别瞧她娇娇柔柔的模样,她骂起人丝毫不留情,有一回她当着国公爷的面狠狠责备两位少爷,把两人给骂得抬不起头来,连国公爷都差点给气出病来。”
提起这段往事,黄五说得滔滔不绝,“夫人还教大人一套太极拳法,让大人原本有些羸弱的身子渐渐强健起来,我记得其中几招是这么打的。”他一边比划着曾见主子练过的其中几招拳法。
金多福原以为他说的太极拳法是与她知道的那套太极拳同名,但在见到黄五比出的那几个招式之后,她不由得怔住了,虽然他的姿势不太到位,但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杨氏太极拳中的几式。
她在大学时是射箭国手,教练精通太极拳,在教他们射箭之余,也抽空教了他们杨氏太极拳。
她练了之后,发现气更足,下盘和双手也都变得更稳,因此一直持续在练,练习一年之后,她在大二时参加亚运,夺得了金牌。
在她得到金牌后,教练送了她一套袖箭当贺礼,据说那袖箭是仿制明朝传下来的,十分精巧,她还曾研究过它的构造。
这也是她会选择用袖箭来暗杀魏遐之的原故,她无法随身携带一把大弓,所以私下画了图,偷偷找铁匠打造了那柄袖箭。
黄五记得的招式不多,比了几招便停手,见她瞪着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摸着下颚,得意的咧着嘴。“难道是我打拳的姿势特别爷儿们吗,瞧你这丫头都看傻了。”
闻言,金多福噗哧笑出声,讨好的回了句,“没错,五哥可是真爷儿们!”接着她试探的问道:“对了,五哥,你适才说这套拳法是丞相夫人教丞相的,那你可知夫人是打哪儿学来的这套拳法?”
“哎,我一个下人,哪里好过问。”
黄五才刚说完,就见有个家丁来找,黄五朝她摆了摆手,跟着那家丁走了。
金多福在马房里忙了一整天,日落时分准备回暂住的厢房休息。
途中恰好见到环儿与几名婢女凑在一起,她走过去想找环儿,刚好将她们的对话听了去——
“唉,真羡慕采霏姊姊和紫锳姊姊她们能在大人跟前伺候,每回蒋世子来,都能借着给他端茶递水时,偷看他两眼。”
“我也想去瞧瞧蒋世子,即使一眼也好。”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丫鬟满脸羡慕的说。
“听说金家二小姐与蒋世子今年八月就要成亲了,全京城还未出嫁的姑娘家哪个不嫉妒她啊,也不知道她何德何能让随安侯府看上了。”
“可不是,我听说金家二小姐模样可长得不怎么好,大饼脸塌鼻子绿豆眼,哪配得上蒋世子,我真替蒋世子不值。”有个丫鬟很替蒋世子抱不平。
听到这里,金多福摸摸自个儿的脸,她是有张圆圆的脸,说不上美艳绝伦,但也算清秀可爱,还不至于那么丑吧?果然女人在面对情敌时,都是毫不留情的加以丑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