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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在看见司徒霜连相级高阶的魂役都派了出来后,他就已知道,司徒霜这回是下了狠心,决意要将他们全都击杀在神宫之外,丝毫不给野风半点回宫的机会,也许在下一回,司徒霜手下的魂役就将会倾巢而出也说不定。

  只是到了那时,他们又该如何抵挡?

  光只凭他一个相级中阶,是万万敌不过那三个相级高阶的魂役的,且就算相级高阶的魂役不出马,光派那一大票相级中阶的魂役齐上阵,也照样能轻而易举将他们全都磨死于宫外“还有多久能到神宫?”一直坐在矿坑坑口处等着野风回来的叶慈,边看着外头的雪花边问向身后。

  “离宫约有十日路程。”松岗的神色委靡得似一片枯叶,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不只是他,其他人都躲在无人处偷哭了好几回。

  叶慈侧首不语地看着外头许久,一想到雪停之后他们将可能再面对的,他就不容许自己就这么等着而什么都不做。

  “我要闭关,代我看好宫主。”他站起身转首看向远处幽暗的坑底。

  松岗有一瞬间的茫然,“大人?”闭什么关?他不是前阵子才刚闭关,由相级初阶升至中阶吗?

  一旁脸色也不好的朔方,则是在静静听完他们的话后脸色蓦然大变,他一骨碌地自地上跃起,冲上前拦住要往坑底走去的叶慈。

  “不行,大人,你这是拿命去赌啊!”

  “不必说了。”已下定决心的叶慈绕过他,心底很清楚唯有这么做,才能为他们所有人,也为野风开辟出一条生路。

  朔方慌急地拦在他面前,“大人,你不久前才晋至相级中阶,莫说还要数年或十数年才有可能再次晋阶,现下你身上还有伤一一”

  “我有圣药。”好歹,也还是在绝望中有着一线的希望。

  “那哪是什么圣药,说是死药还差不多!”朔方气急败坏地大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神宫因为这圣药的缘故,都已经吃死几个神捕了,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我意已决。”叶慈扬起手中的长剑将他格开,“十日内,谁都不许打扰我闭关,十日后,无论我有无成功,你们皆不必管我,一定要护送宫主回宫。”

  “大人!”无论说什么都没法改变叶慈的心意,朔方等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运自走至黑暗的坑底处,拿剑在坑壁上另辟出一个小坑洞,等进入坑洞里头后,再用大石将洞口给填上。

  因此当野风千辛万苦的爬回矿山时,她连一口气都还没能喘过来,一众神情愁苦、又个个眼眶泛红的闺女们,已团团将她围住。

  她听得一脑门子的雾水,“闭关?闭什么关?”

  “大人他……”松岗边说边拿袖抹着泪,“他闭关是为了强行晋阶……”野风的杏眼骤然眯起,“叶慈他现下的实力是相级中阶没错吧?”

  “嗯。”

  “因此你的意思是,他正在闭传说中的高阶生死关?”好哇,她在外头逐风踏雪的为收尸而奔波,而她家伤势严重的神官,则是一声不响的在坑底给她搞自杀?“是……”松岗一想到当时叶慈毅然决然的神色,又忍不住再次哽咽了起来。野风当下的反应像吃了几斤暴烈的火药。

  “你们怎不拦着他?事前怎都不先同我商量商量?他进去多久了?还来得及阻止他不?都愣着做什么,说话呀!”已经在坑底守了一整日的朔方,自责地在她的面前压低了脑袋。

  “来不及了……大人已吃了圣药,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紧急闭关的,现下再去阻止,已是太迟了……”习武之人皆知,一旦开始晋阶,就再没法停下了。

  野风猛然抓住一个她从没听过的重点。

  “什么圣药?”怎么她不知道晋阶还可以靠吃药的?

  “宫中自古传下来的方子。听说是可以激发体内所有潜能,哪怕实力不及内力未至,亦可强行越阶。”她根本就不信有这等好法子,“代价是?”

  “不知。”朔方难过地摇首,“自古至今,从无人成功过……”眼看一个个汉子都紧握着拳头,在她的面前无声地流泪,野风深吸了口气,先叫朔方带她去叶慈闭关的洞外确认情况,发觉洞里没什么动静,她又折回去命所有人都把身上的丹药拿出来,并要他们就地打坐养精蓄锐,以备不时之需。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三日后,野风终于等来了坑底的动静,整座矿山宛如经历了地龙翻身般的剧烈震动,狂暴无法控制的内劲,化为无形的刀刃在坑底四处乱窜,绞裂割碎着坑壁,坑底石壁纷纷化为碎石落下,露出坐在洞里早已不省人事的叶慈。

  “救人!”野风朝身后的众人大吼,无视于坑底伤人的内劲,硬是和朔方联手将叶慈自一地的碎石中给拖了出来。

  伸手覆上叶慈的腕间,野风很快即发觉,看似昏迷的叶慈,其实已濒临走火入魔,他体内的经脉承受不了因圣药而生的过量内力,几乎就要被撵裂,她忙掰开他的嘴硬塞进了颗定气凝神的丹药。“宫主,大人他……”急如锅上蚁的松岗,眼晴红得跟兔子似的。

  “没工夫看你哭,你要有空就快去替我多找些丹药来!”野风一脚踹走碍事的他,边继续往叶慈的嘴里塞药,边掉头对其他人嚷着,“朔方,你和其他神捕都坐过来,他的经脉和丹田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们的了!”合所有神捕之力,叶慈体内足以撵死人的内力,在野风的疏导之下,二传至其他神捕的身上平均替他分担,她趁着每个人都苦苦撵着的这时机,出手在叶慈的身上不间断地连点了两个时辰的穴,两盒的金针也插满了叶慈的身子,这才稳住了他扩大的丹田,还有他那已经变宽的经脉。

  眼看所有的神捕吐血的吐血,就快要支持不住了,野风命朔方缓缓的将那些内力再导回叶慈的身上,然后一鼓作气抽走所有的金针并封住穴道。

  “大人他……”累趴在地上的朔方喘息的问。

  “不知道。”野风松开置在叶慈腕间探脉的手,“这得看他接下来能不能扛过去。”喘气声在坑道内此起彼落,累极的众人皆无力再问什么,野风先是将叶慈背至另一条清干净的坑道中将他安置好,再回来替神捕们喂些恢复力气的丹药,并命松岗好生照顾他们。

  接下来两日,衣不解带照料着叶慈的野风,她的手就没从他的腕间离开过,直到他的脉象已渐趋缓,且隐隐已有了一来的迹象时,她这才总算搁下了悬在她心头上的那颗大石。

  叶慈刚醒来,就张着犹迷茫的双眼四下找人,直至野风的面庞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安心地松口气,气若澥丝地问。

  “你没事吧……”

  听到他醒来不是先探问自身性命安危,所担心的却是她,这让野风心中不禁一动。

  她恨恨地瞠着这个做事不经考虑的神官,气他的独断独行,更恼他的所作所为,偏偏他的出发点全都是为了她。

  “为什么?”明知他唯一的答案会是什么,野风就是想亲耳听他说出口,因若不这样的话,她不肯相信这人能够傻到什么程度。

  叶慈扯着嘴角,“为了宫主……”

  别这样,别这样对她……

  她受不起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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