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先皇为了保护诚王爷和皇上,不惜让德和公主和诚王爷交换身份,却没想过,当今皇上为了保护自己的江山,试图漠视此事。
看到德和公主当个不称职的诚王爷,皇上并非毫不心疼,只是先皇偏偏给了他一个无法动诚王爷一根寒毛的理由——诚王爷是他的守护星,两人共生共存。
“我们一旦回到自个儿的位子,你再也不必挂虑她的安危了。”
他对这位王爷的理所当然感到意外。“你以为皇上会那么轻易让你们回到自个的位子吗?”
“为何不?皇上以德和公主交换你的忠心不二,这笔交易还算值得。”
“难道因为皇上不愿意成全我们两个,我对皇上就会有二心吗?”
“这倒未必,不过,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总是教人不安,对皇上来说更是如此。”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永远摆脱不了疑心病。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的盘算绝对不会如你所想。”
“我那位可爱的妹子说,人的烦恼就是因为想得太多太复杂了,既然帝王之心难测,又何必为难自己老往牛角钻呢?”
瞧这位王爷兴致勃勃的期待展开新生活,他突然想到小宁儿的担忧,禁不住笑了。“德和公主还担心诚王爷身体赢弱,无法娶妻生子,没想到诚王爷已经迫不及待想娶妻生子了。”
“哎呀!我倒是忘了娶妻生子这回事……无所谓,多个人陪我玩,日子会更有趣。”端正曜看起来好像真的对娶妻一事充满期待。
祈儒风实在无言以对,初次见到这位王爷,以为他如同外表般尊贵清冷,多些时日就发现,他心机深沉难以捉摸,时而高贵,时而任性,时而优越,时而亲切,时而冷漠,时而热情……他身上有先皇的特质,也有德和公主的特质,这或许正是皇上忌惮他的原因,若他有心,绝对可以轻易培植自己的势力。
“你以为娶妻是在玩乐吗?”
“凡事当成玩乐,不是比较有趣吗?”
“我会诚心的向上苍祈求,但愿皇上顺了你的心,让你可以娶个妻子玩玩,不过,千万别娶到恶婆娘。”那张一直笑盈盈的脸终于变形了。“左相大人还真懂得泼我冷水。”
“你也不用太担心,皇上要做出决定,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我倒是不介意皇城的百姓多讨论诚王爷和左相大人的断袖之情。”
“我也不介意提供皇城百姓生活乐趣,至于诚王爷,但愿她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当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争锋相对时,端意宁正被恶梦追逐,她梦到不管走到哪,总是可以见到皇城百姓对她指指点点,笑她是个不男不女的王爷,斥责她不知羞耻,竟敢贪恋仙风道骨的左相大人。冤枉啊,根本是左相大人先色诱她……不不不,应该说是招惹她,害她不小心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这绝对不是她的错……呜!
这种日子究竟何时可以结束?
第9章(1)
这一天,皇上终于宣她进宫觐见,端意宁心怀忐忑,听到皇城的流言,皇兄只会认为这是她多嘴惹出来的祸,必定是她泄露南下寻找左相大人一事,最后还因此闹出断袖之情这么不像话的流言,皇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真是可恶,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如此缺德到处胡说八道?若是教她逮到,非剥了他的皮——扯远了,眼前她应该担心的是,皇兄会不会剥了她的皮?
岂料,皇兄竟然在干坤宫的暖阁设宴款待她,真是教她受宠若惊。
“三弟帮朕将左相大人带回皇城,朕敬三弟一杯。”
礼多人不怪,皇上也是人,当然套用这个道理。“不敢,臣弟很高兴可以为皇兄做点事。”
“这一杯朕一定要跟你干了。”
她只好乖乖举杯干了,可是酒杯才刚放下,皇上的口气就变了。
“不过,你可真是厉害,朕不过是令你将左相大人带回来,你竟然连他的心一起拐走,了不起啊!”
“……他也把我的心拐走了啊。”他们谁也没吃亏。
“这么说,你们是两情相悦吗?”
“……皇兄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吗?”真是巧合得不可思议,昨夜祈儒风还特别提起此事,说皇上早料到派她前去湘州府,就知道他们会闹出断袖之情,她的反应当然是嗤之以鼻,除非皇兄得知他们两情相悦,可她在皇兄面前一说起他,只有咬牙切齿,从没有一丝丝情意。
没错,她都不清楚自个儿的情意了,皇兄又怎么会知道?不过祈儒风反问她,那为何皇上派她去湘州府,而不是其他亲信?
是啊,皇兄将此事交给她时,她也觉得奇怪,可是一心想亲眼确认他的安危,又想离开皇城欣赏南方之美,其他的事就变得不重要了。
即使皇兄真的看出他们两情相悦,以皇兄的性子只会在一旁看戏,不会有兴致扮演月下老人,可是越深入思考,越觉得祈儒风说得有理,她的命在皇城已经摇摇欲坠,皇兄怎么敢在此时让她走出皇城一步?还有,皇兄教她谨记别在那乐不思蜀忘了回来,这似乎证明了祈儒风的揣测。
“朕早就预料到了吗?”端天穆自嘲一笑,“朕连人的心都可以算计吗?”
“若非如此,皇兄明知我和左相大人一向水火不容,为何还派我去湘州府带左相大人回来?”
端天穆一脸若有所思,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朕还真希望人心可以这么轻易算计,朕就不用如此心烦了。”
这话教她听得莫名其妙,可是又感到不太单纯……且慢,难道皇兄正为情所困?不过,这有可能吗?皇兄看上的女人,没有人不视为恩宠,哪个女人可以让皇兄心烦意乱?
不由自主,她的目光不安分的飘来飘去,皇兄看上又不能爱的女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此女身份卑微,可是后宫中的女人,皇兄想要哪一个都可以,这事越想越教人搞不懂了。
“你给朕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认为朕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皇兄心有定见,臣弟不敢多言。”她再次见识到祈儒风有多不可思议了!昨儿个夜里,祈儒风也提起皇上会问她如何处置此事,她觉得好笑,若是皇上难以抉择,此时应该询问的是祈儒风,而不是她,可他却说,如今只有两个人可以让皇上心软,而其中一个就是她,因为唯有她的直率可以教皇上别想太多。
她不认同,可是她好奇的问祈儒风,若是皇上真的提起此事,她该怎么回答?
他并没有给她答案,只道她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既然如此,他何必提起此事?他说,只是想让她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会守护她。
“你变滑溜了。”
“不是,只是臣弟说了,皇兄就会依臣弟的意思吗?”
端天穆不悦的一瞪,“朕说你变滑溜了还不承认,难道朕不顺着你,就不能问你的意见吗?”
“不是,说了也是白说,臣弟只是不想说出来惹皇兄心烦。”
“朕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心烦。”
“那皇兄就成全我们好了。”
这会端天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胆子真大,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皇兄教臣弟说,臣弟就说啊。”人家说女人善变,皇上更是善变。
“你不长脑子吗?难道不懂得揣测一下朕的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