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浚殷勤地为心爱的人儿解说着南城有名的人、事、物,但对于夹在他与心爱人儿中间的陆延炘,他则是以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斜斜地瞪着。
“阎浚,你那个名叫莫一岩的朋友,该不会就是那位神医吧?”陆延炘抬头望着一路滔滔不绝的阎浚。有他夹在姊姊与阎浚之间,这家伙竟然还能说得那么开心!
“叫姊夫。”
“不要,你们又还没有成亲!”陆延炘一边低嚷,一边亲密地紧搂着陆可亲手臂,并故意朝阎浚吐舌头。
该死的小鬼头!哼哼!等莫一岩将这个小鬼医好,就是他开始荼毒这小子的时候!
“延炘,莫一岩的确就是我那不算挺熟的神医朋友,相信你这小小的病症绝对难不倒他的。”
阎浚突然改变语气,笑嘻嘻地戳着陆延炘的头,眼神则带着暧昧,瞟向他旁边的陆可亲。
陆可亲轻瞥他一眼,连忙把俏红的脸转向,掀起车帘望着外头熙熙攘攘的街道,感受着繁华城市不一样的风光。
虽然热闹的景象很吸引人,不过,她最向往的,是南城城郊著名的祥扬湖。
弟弟自小宿疾缠身,虽然如今已没有生命之忧,但要根治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事,因此他们在南城求医的这段日子,她有的是机会可以游湖赏景。想到这儿,陆可亲心情大好,又想到是阎浚让她能够这么开心,于是羞赧的朝他扬起一记甜美的笑容。
要死了!要死了!陆可亲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他?
这世上曾对他阎浚抛媚眼送秋波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唯一能让他心荡神驰的,就只有陆可亲这带着羞赧又极其正经八百的矛盾表情了。
天啊!这个陆可亲,究竟还有多少迷醉他的本领还没有使出来?
离开她身边三个月,他竟然没有一天不想起她迷人的甜笑,他该不该承认,自己是真的对这个古板女人动情了?
原来这就是动情的滋味!阎浚望着她满是羞赧之色的俏脸直傻笑,显得一脸迷醉。
“喂!阎浚,你的脸好红,不舒服吗?”原本低头揉着被阎浚戳痛的头皮,陆延炘才一抬头,就瞧见阎浚涨红了脸,而且看似醉眼迷蒙。
“谁说我脸红了!”闻言,阎浚的双眸瞬间变得炯炯有神,瞪着傻楞楞盯着他瞧的陆延炘。
居然让这小子见到他的窘样……
阎浚不以为然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啐,真是他娘的,果然有种热热烫烫的感觉。
“脸明明很红嘛,是不是病了?”陆延炘好心的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嗯,虽然有些烫,不过没有发烧呀。”
“你还真的摸哩!”阎浚怒言相向,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嘻嘻!”陆可亲终于忍不住掩住嘴笑出声。
“你还笑!罪魁祸首就是你!”阎浚一边低声壤着,仍不忘戳着身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陆延炘。
“喂,阎浚,不准你骂姊姊喔!姊姊哪里惹到你了?”
“是她对我……”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陆可亲恢复镇定无波的神情,适时转移话题,免得自己遭殃,“对了,阎浚,莫道医馆还有多远?”
“你……”又装死了她!
“阎浚。”陆可亲轻轻唤了他一声。
“再过两条街就到了!”哼,没关系,总是有机会能回报你的!阎浚心里嘀咕着,不断翻着白眼。
“咦,阎浚,你朋友是开医馆的,但我们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行业的?”
陆延炘突然想到,这一路走来阎浚总是挥霍无度,真希望他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败家子,否则姊姊嫁给他,将来可能很可怜的。
“我做什么还得跟你报备不成?”阎浚又恢复冷漠的眼神,高高地抬着下巴说话。
“当然啰,若你是什么强盗土匪或是什么纨拷子弟,那姊姊嫁给你岂不是委屈了?再说,你已经三次晕倒在我们家,我如今是陆家的当家,为了姊姊的幸福着想,不问个清楚怎么行呀!”
哪来三次啊……最后的那一次,他可没有承认哩!
阎浚目光冷然的瞟了陆延炘一眼,若不是他的可亲要求他对这小子保守秘密,他早就亮出天阴宫少主的令牌,吓得这小子屁滚尿流了!
啐,这小鬼,真以为陆家是由他当家哩!
话说回来,为了他的可亲宝贝,他早就将少主令牌还给爹那个疯老头,也对老头表明自己就此退出武林,远离一切江湖纷争。
不过,撇开天阴宫不说,他也还称得上是个商人呢!阎浚只手撑着车窗,斜睨着陆延炘道:“我在京城开了间……”
突然发现陆可亲正认真的听着,阎浚赶紧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连忙改口道:“我家在京城开了间餐馆,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呢。那几次是因为我南下谈生意,不巧遇上了强盗,被洗劫一空不说,还很倒霉的被打成重伤。”
嘿嘿,若是可亲知道他在京城开的是妓院,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喔,原来你是开餐馆的商人,难怪你老是一副嫌东嫌西的讨厌模样,还老爱摆着一张算计别人的奸诈嘴脸。不过,姊姊嫁给你,总比嫁给那个杀猪的好。”陆延炘点着头道。
“你说什么呀你……”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敢说他一副奸诈的嘴脸!而且竟然还拿他跟那个杀猪的死胖子比!这小子真是不想活了吗?阎浚用力戳着陆延炘的头,一副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我说你市侩、奸商……”
“好了,你们!”陆可亲举手投降,无奈的直摇头。这两个人,才剩两条街的路程也有得吵!
刚好马车在此时停下,也止住了两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声音。
陆可亲掀起车帘,望着那刻着“莫道医馆”四字的匾额,露出安心的微笑。
来到了这里,就表示弟弟能够像一般人那样生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以前,他们家没有钱,镇上也没有厉害的大夫,所以只能让弟弟这样一天天拖着受苦,如今,虽然她还不知弟弟究竟是生什么病,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有痊愈的一天,但来到了这儿,就拥有了希望。
陆可亲回头凝视着给了她这个希望的阎浚,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不管阎浚是别人眼中的邪魔还是歪道,在她心里,他始终是个赐与她希望及崭新人生的大好人。
她感激他,发自内心感激他。
或许,她对阎浚心意,早就已经不是只有“感激”这两个字……
第5章(1)
第一次在大城镇的市集逛着,陆延炘十分兴奋,一会儿嚷着要去街角那个大排长龙的摊子喝碗豆腐脑,一会儿又嚷着想去有名的柳悦酒馆瞧瞧。
陆家姊弟以及阎浚一行三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地闲逛了半天,最后由于陆延炘体力不支,便提前结束这连日奔波以来难得的优闲时光,打道回他们暂时的落脚处,莫道医馆。
“咦,那边怎么围着一群人呀?”虽然已经一身疲惫,但突然见到一群人不知在喧闹些什么,陆延炘还是禁不住诱惑,拉着陆可亲,往人群中走去。
“延炘,别忘了你的身子撑不住的,我们别凑热闹了,先回医馆去,明儿个姊姊再陪你出来逛,好不好?”陆可亲关切地道。
“姊姊,从这里回医馆正好顺路,我不是要凑热闹,只是想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么嘛!”
去看看不就是凑热闹吗?阎浚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终年卧病在床,又没有见过任何大场面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