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什么?”他想了下,坐起来。“不习惯和我睡?”这习惯真不好,以后要怎么与他同床?
彭璐看着他,满脸通红。
“……你倒是说话啊。”他什么事也没做,她居然用这么无辜的表情看他。
她垂眼,轻轻吐了句:“我平时都裸睡的。”
他楞了足足五秒,才确认自己听见了什么。“裸……睡?”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记得上回她病了时,身上穿着制服,现在一想,那时的她大概是病得没力气脱衣吧。
她点头,脸已红透。“比较、比较舒服啊。”
他又顿了几秒,才拉住衣摆,往上翻掀。
“你做什么?”她瞪大眼。
“脱衣服,你看不出来吗?”扔了上衣,他跳下床,两手碰上短裤裤腰处。
“为什么要脱衣服?”她惊慌的表情。
他弯身褪去短裤,全身只剩一条灰色三角裤。“不是习惯裸睡?我陪你。”
“不用的!”她几乎尖叫起来,那样子的话,她会更难人睡。“我意思是,或者你可以睡地——”她睁圆美目,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张着檀口不能言语。
何师孟已一丝不挂,他掀被上床,跨过她身体,试图剥下她那件长版T。“要我睡地板?休想。既然你喜欢裸睡,我怎能拒绝你的好意。”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来就习惯裸睡,你别……”他忽然低下脸,温热的呼息落在她鼻尖,余下的话声消失在他嘴里。
“嘘,小声点,你不会希望引来小胖还是胡芮琴那些人吧?”他以唇描绘她的唇瓣,在她张嘴时,慢慢将舌尖探入,他吻得深,似要挑起她热情似的。他双手慢慢钻进她衣下,摸索到她身后,解开她内衣。
当他覆上她赤裸的身体时,他含住她耳垂,低问:“你其实是想暗示我,可以继续进行到底是吧?”
他说话时呵出的热气落在她耳畔,侵袭她感官神经,她红着脸推他,呼息略促地开口:“才不是……”
她声音听来粘腻,几分撒娇味,欲拒还迎,他听了连心都酥麻,更不想放过她。“来不及了。”
“你明明说……说今晚不碰我的……”
“我说暂时不碰,没说整晚不碰。”她瞪着他瞧,他笑两声:“你以为都这样了,还可以盖棉被纯聊天?哼哼,我又不姓柳。”他不再言语,一切情意皆化成湿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绯红的脸上,唇上,和她赤裸的身上。
与他亲吻已不陌生,她习惯他的节奏、他的方式、他的味道,却还是为此悸动不已。这个男人啊,是她深爱多年的男人,每一出现她眼前,周遭一切恍若是用了浅景深效果的照片,背景模糊,只有他总是这样耀眼。
她不再挣扎,因为她也想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师孟。”她轻轻喊了一声,音色有些沙哑。
“我在。”他从她胸前抬起头,目光深浓地看着她,那里织成了一面网,她甘愿陷入。
她紧紧抱住他肩背,凑唇吻他的嘴,他不甘只这样拥吻,开始往下进攻她隐密的腿间。他听见她喘息、她呻吟,他听见她动情地喊他的名,他想,真好,他们真的相爱了。
尾声
确定最后一个字无误,开启新邮件,附上档案,在按下传送前,突又迟疑。
何师孟盯着档案名称,总觉得不很满意,他删除档案,对着电脑荧幕发怔,直至外头传来开锁声音。他回神,脸庞侧过三十度角,望向进门的女子,她肩上挂着包,手里拎着雨衣和一个袋子,他起身迎上前,讶问:“下雨了?”
彭璐呼出口气。“嗯,外面好冷,下雨后更冷了。”
“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开车去接你?”
“你不是赶着交稿?而且开车比较不方便,尤其这种天气大家都开车出门,很容易塞车的。”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赶时间,天雨路滑的,骑车多危险,以后下雨天还是让我接送你吧。”
他提过几次要接送她上下班,她觉得麻烦,也怕他有时间上的压力,她仍维持骑车习惯。其实他有这份心,她已很满足了。
彭璐递出袋子,笑咪咪的。“我买了烧饼油条和热豆浆,趁热先吃。”
“都下雨了还买什么烧饼油条。”
“知道你在赶稿,晚餐一定随便吃或没吃嘛,所以买回来当消夜。放心,下雨天我不敢骑太快,时速十五,小北鼻滑螃蟹车横着走都能超我车了。”
他笑,捏捏她脸腮。“最好是。”
“你快趁热吃,我想先回去洗澡。”她甜笑着说完,反身就要走。
他拉住她。“这里又不是没衣服,就在这里洗吧,何必这么麻烦还回去洗?”
他们时常在彼此的屋里过夜,两人屋里皆有对方的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
“……好。”她脸有点红。“那我先把雨衣挂起来。”
“我来吧。”他接过她的雨衣。“先去洗。”
他拎着雨衣到阳台,以衣架挂了起来,又拿了拖把将玄关处的地板拖干。他坐回沙发上,盯着荧幕上的档案思考,一面等她出来吃消夜;他枯坐五分钟,未有任何灵感,就差一个更贴切的书名,却毫无头绪。
身边有太多风景……我停在这里……我傻得可以……还不是因为……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他楞了下。细听那声音,他目光往浴厕方向望去,可是从那扇门后传出的?他起身,放轻脚步,愈接近浴厕,水声与歌声愈清楚。她除了习惯裸睡,原来洗澡时还喜欢唱歌?
从前都是谜,现在我相信,夭空会放晴,爱会更甜蜜。如果你愿意,是的我愿意,爱的主旋律……
他靠在墙边,静静聆听,嘴角渐渐压抑不下弧度,翘着嘴角无声笑。居然还有男女两声道变换着唱,她何时学来这等技艺?不录下来作证据怎么可以!
他掏出手机录了一段,进房将手机搁在床边桌,三两下剥除自己的衣物,转动浴厕门把,钻进里头。他站在门边看她,她背着他,手拿沐浴球抹身体,白色的泡沫顺她身体曲线滑过,在她光滑的小腿下聚成圆。
她还在哼着歌,声音又软又甜,遗忘的歌词呜呜啊啊地带过,无比可爱;他无声走近,从她身后拥住她,她吃了一惊。
他含住她耳垂。“怕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怕有别人?”
“吓我一跳,都不出声的。”她拍了下他握住她胸口的手背。
“出声就听不见你的歌声了。”他的呼吸吹进她耳里,声音低哑地说:“男女双声切换着唱,你也太有才了。”她身上满是泡沫,又湿又滑。
她脸红了,不知是羞涩被他听见了歌声,还是因为感觉到他身体的坚硬。
“爱的主旋律吗?”他轻轻啃咬她颈侧,她敏感得轻轻颤动。
“……对。你、你不是要赶、赶稿……”
“不用了,你回来前就完成了,只差改个书名就好。”他撩开她肩后湿淋淋的长发,吻上她颈背。
“那你、你快——”
“这种事怎么能快?”他动了下腿,将她下半身夹在两腿间。
“不是,我是说……”
“别说话,我正在寻求灵感……”
她笑出声,转身想笑骂几句,他已低头吻住她。
她真是又倦又困,被他抱上床后便动也不动。
他握住她手心,细看她手指,才发现她手指头这么漂亮,长而白晰,指甲修得干净又漂亮,粉色的指甲油上缀着白色蕾丝,可爱又浪漫。只可惜,他必须剪短她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