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问完才想到她就那么一千零一个客人,“有没搞错,他昨天才来过不是?”
“报告经理,是今天早上一点钟啦。”
“一天来两次,不怕皮被搓烂?”
“我看他八成想把你,否则干嘛非你不可?”SHE终究耐不住八婆本性,
“经理,你就把他‘吃’下来吧,高富帅耶,不吃白不吃。”
“嗯?”
“你想嘛,口袋不够深的哪负担得起这种高消费,尤其还晨昏定省哩。然后我听HelloKitty讲说,有一次她走错房间看见那人在冲澡,虽然暗不拉叽,但看得出来他起码180,紧翘的屁屁让她口水流了一大盆……啊哟!”
八婆得正起劲的SHE突然被冷冻雷射打中,瞬间溶脂,滴了一地肥油。
“待会儿叫HelloKitty来找我。”
“喔。”
“还有你,工作守则第三条,一百遍。”
“经理,我只是……”
“再犯格杀勿论,听清楚了?”
“喔……呜……”眼泪顿时流了一大盆。
工作守则第三条:勿道人是非,勿论人“长短”,就算你不是智者,也要当谣言的终结者。
晚上十一点,奥客驾到。
烦、烦、烦——
她拖到他猛按呼叫铃,才慢吞吞地推开紫色圣地的门。
工作守则第一条:客人呼应勿缓,客人命应勿懒,别忘了他们是你的衣食父母。
“灵穴”的工作守则是她订的,但那又怎样,“只准官兵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一向是她的管理哲学,反正这里她最大。
走进圣地,她吓了一跳,“晨昏定省”的“高富帅”没在床上趴着,反而好端端地坐着,身影整个被罩在昏暗之中。
“你迟到了。”
“抱歉。”
“N4WDT?”
“请上去趴着。”
“N4WDT?”
“要喝茶是吗,请稍候。”一转身,被叫住。
“N4WDT,咱们来聊聊差点让任胜天挂掉的那起枪击案,你知道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的人是——”
“如果你不是来按摩的,恕我告退。”她打断他,迅速移动步伐。
“救了他的人就是你,林、郁、青!”
她猛回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如鬼魅般的黑影。
黑影缓缓起身,朝她而来,白色浴袍随着前进的步伐晃动。“真有你的,林郁青,谁会想到你竟把自己埋在地底下。”
恐惧瞬间点燃,引爆了逃生的本能。她冲向门口,却被他赶上从后方抓住左臂。她回头反击,右拳挥出,打中铁板似的肚子,好痛!
“冷静点,林郁青。”
冷静的等死?见他的大头鬼!
她拼了命地挣扎,但不管如何拳打脚踢,他就是不回手也不放手,存心作弄她到死。
情急之下,她往他的胳臂用力一咬。
“你疯了!”
惨叫一声,手松了。
恢复自由的她眼看就要夺门而出,可惜手还没构到门把,便被他一个箭步挡住。
她喘着气,慌乱地思索对策,发现他靠近,急忙向后退。他步步向前、她步步后退,他似乎不急着“处决”她,直到她碰到床,再也无路可退,才终于伸出“狼爪”。
她死定了。
蓦地,脸凉飕飕的,口罩被扯下。
同时,门被撞开。
接着,灯光亮起。
然后,有人大声喝斥,有人上前拉扯,整个乱成一团。
团团乱中,她被拉进保全的戒护,他则被扯着臂膀动弹不得。
她获救了。
一定是他们打斗时,安管人员接收到“人体热能感应器”传送温度异常升高的警讯,紧急破门而入。
“你……不就是那个……”
惊魂甫定的她听到疑问声,这才注意到五个保全的十只眼睛全钉在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好高,好狼狈,也好养眼。
他比按摩时的感觉“大只”许多,白色的浴袍敞开,露出纠结的八块肌,可惜让HelloKitty流口水的屁屁被内裤遮住,不过没差,她早见识过了。
光线好刺眼,她不断揉着眼睛,想看清楚他的长相——
“咦?你……”
那个人,好熟悉,很像她认识的某个讨厌鬼。
不会吧?
她推开保全走近,仰起头看着高她一等的那人,突然仓皇后退,捣着嘴惊叫失声——
“我的天!”
09
第四章 交集
紫色圣地,大放光明。
刻意营造的朦胧意境完全走调,原本静谧的气氛更是荡然无存。
惊天动地的“重逢大典”过后,她倚门站着,努力不让自己的局促太过明显,同时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把她吓得半死的那个罪魁祸首。
那个罪魁祸首正双手抱胸地靠在床缘,身上仍穿着几乎被扯烂的白色浴袍,两眼直巴巴地望着她,教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她的确是林郁青,但感觉就是不对。头发变长又变黑的她,身穿亚麻长衫,显得白皙纤细,甚至带点灵气,一点也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酷妹。
他沉不住气正想开口,却被她抢了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来话长,慢慢再告诉你。”
“干嘛找我?”
“救命恩人流落在外,岂能置之不理?只是你未免反应太过了吧,瞧,”
他朝她走去,拉起袖子秀出手臂上见血的齿痕,“我是不是该去打狂犬病疫苗?”
“谁叫你装神弄鬼。”她看着自己的杰作,默默取来医药箱,替他消毒上药。
“这么泼辣,难怪南海帮拿你没辙。”
“难道要我坐以待毙?”
是没错,但据说想置她于死地的不只有一组人马,冲着南海帮主祭出的高额悬赏,底下的喽啰无不卯起劲来使命必达。
如此凶险她竟能全身而退,除了泼辣,还得有狗屎运才行吧。
纱布固定好,她拉下他的袖子。“专程来扯我口罩,干嘛要换浴袍?”
“本来想先马一下,可是太兴奋了趴不住。对了,去找你们负责人来。”
“做什么?”
“防患未然啊,如果不想让全世界以为任胜天是个大色狼的话。”
“那个我已经摆平了。”
“你这么有份量?”他狐疑地问:“说也奇怪,发生这天大的事怎不见负责人出面?”
“你眼残吗?”
“什么意思?这里分明只有我和……”脑子一转,他迟疑地指向她,“N4WDT是灵穴负责人?”
她站起来将医药箱归位,摆明了默认。
“你学长就不怕你把他的店搞垮了?”
她诧异地回过身,“是谁?”
“什么?”
“查到我躲在这儿,还知道我学长,”她睨视他,“你没那么聪明。”
“什么话!我本来就很——”
“是谁?”
他泄气了,认命地拉着她就要走,却被她甩掉。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可是——”
“你是负责人,跷个班没人敢吭气吧?”
“可是——”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
“闭嘴!”
他愕然闭上,两秒钟后却咧了开来——感觉对了,她少的正是这味。
“闭嘴、闭眼、蹲下……好怀念啊,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有病!”
“对,有病,”他开心地击掌,“还有无聊、白目、白痴、幼稚……哈,超亲切的。”
“无聊!”
“别急,以后多的是时间复习。”说完,他又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结果又被甩掉,他恼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她迟疑着,最后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走就走!但你确定要亲自召告天下任胜天是个大色狼?”
“啥?”他循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到仍挂在身上的破浴袍,“哦、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