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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现在已经不早……嗯……噢……”

  后半段的语音受阻和浅吟声,显示那个偷香窃玉的男人成功了。

  阙子衿短暂的气息受窒,素来镇定的自制力刹那间溃决了一下下。

  安继方,那糟老头儿,居然上了他母亲大人的香榻!

  该死的!

  “你们在干什么?”他忍不住低吼出声。

  虽然自己原本就有意撮合两位长辈,然而亲眼让他们看见他们俩躺在床上厮混可就太过分了。

  “子衿!”郑清宁猛然翻坐起来。

  睛天霹雳!做母亲的红杏出墙,却被儿子逮个正着,听起来简直像个无聊连续剧的低级剧情。

  她不要活了!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颜面面对阙家的任何一人。

  老天哪!让她死了吧!她呻吟着跌回床榻上。

  “阙小子,你闯进别人房里做什么?”安继方产生短瞬间的恼羞成怒。

  而后,点点滴滴地、一丝一缕地,旧时的记忆倏忽冲回到他的脑海中。

  这幕场景,俨然有点儿似曾相识。

  在某年某用的某一天,他和阙小子也曾经处于相同的情境,所不同的是,站在门口怒喝质问、申张正义的男人由自己担纲,而他则舒服又无耻地窝在女儿床上发出挑衅,差点被自己揍成一张破碎的脸。

  嘿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时候可不就到了吗?

  “怎么?只准阙家男人玷污安家女人,就不准安家男人占阙家女人的便宜?”安继方得意洋洋地反击。哈哈哈,扬眉吐气啦!

  “住口!”郑清宁红着依然年轻细致的俏容,啐了他一口。她的大半张脸依然藏在被单下来,无颜以对阙家父老。“快点下床……让我穿衣服。”

  “不急不急,时间还长得很。”好不容易轮到他逗弄姓阙的小毛贼,他哪可能轻易鸣金收兵。

  “阿方!”她轻嚷,花拳绣腿开始在被单下攻击奸夫。

  阙子衿挑了挑眉,莫测高深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冷静地──几近冷酷地──直起身子,向后旋转一百八十度,迈开步伐,走入。既不效法泰山先生大吼大叫、为父亲大人摘掉绿帽子,也没模仿歇斯底里的连续杀人狂跳上床铺、切开敌人的胸口。

  “子衿。”郑清宁连忙跳下床,匆匆披上老情人的衬衫就想跟着跑出去。

  “别理他!”安继方大剌剌地将她拉回怀中。“你看,他一点脾气也没有,比起我那天撞见他和我女儿同床的表现沉稳多了,我保证没事的。”

  “子衿真正发火的时候,外人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的。”郑清宁忧心忡忡。冉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母亲、他父亲的妻子,做儿子的撞见这种尴尬场面不可能无动于衷。“喂,你别抓着我。”

  “不管,一报还一报,谁教他欺负我女儿。”安继方认定自己的行为既理直又气壮。

  “你就是这么小心眼!”郑清宁用力挣脱他。

  半分钟内,庭院围墙外隐隐扬起汽车引擎发动的隆隆声,当她追出门时,已经赶不上儿子消失在转角的车尾。

  “小心眼的人是那小子。”安继方很不怕死地跟在她后头发表评论。“你看看,他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丁点做晚辈的人应有的基本礼貌也忽略,真是教育失败!”

  姜是老的辣,如今教这小子倒呛去,日后才不会爬到他头上来嚣张。

  “你是在指责我家教不良吗?”她退而求其次,全心全意向安继方发飙。“我问你,子衿为什么今天独自回来,青青为何没陪着他?他们俩失和的赌约你到底想不想履行?”

  “那……嗯……现在有差吗?”安继方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旧事。

  反正旧情人已经原谅他,而他也顺利将她弄到手,至于青青和子衿那对欢喜冤家的闲事似乎不劳他插手了吧?

  “当然有差,而且差别很大。”郑清宁恶狠狠地推他一把。

  她就知道!老家伙一尝到甜头,脑袋便乐晕了,这个当口八成已经在心里排演自己再嫁给他的美丽画面。

  他错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亏他在商场打滚了这些年,居然连如此粗浅的道理也不懂。

  “阿方,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的赌约到期日可以再延长三天。”她决绝地转身走进自家大门。“届时如果你的使命未能达成,哼!甭提美国之旅,光是我的花店门口便禁止你踏进去一步。”

  啊?哪有这种倒霉事?

  才一夜之隔而已,他居然面临失身兼失势的命运。

  “你要上哪儿去?”他愣在原地,傻呼呼地目送她离开自己视线。

  “听气象报告!如果天气开始好转,我立刻去疗养院探望“我丈夫”。”

  她丈夫!

  心上人最后强调的三个字刺得他牙根麻痒痒,几乎没呕出一口郁血。

  * * *

  要死了!

  青青几乎快扯光自己满头的秀发。

  倘若办公室里再响起另一电话铃声,她保证立时冲到地下室机房,把安心公司的通话线路全部剪光光。

  铃铃──铃铃──

  啥?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听筒。老天爷也未免太残忍了,居然马上降生一个挑衅者考验她的认真程度。

  好!算你狠,知道我不敢当真谋杀电话网络,以免稍后被“罗刹副总”谋杀。她愠恼地抬头望天。

  “喂……阙副总不在,他出去开会了……什么?饭局?在“花中花”?对不起,副总近来很少参加应酬……为什么?因为他刚从泰国回来,近来身子骨有点儿酸抽痛的小毛病……我?我是新来的小妹……对,陈秘书不在。她跟着副总开会去了,如果您要留话,麻烦等陈秘书回来再拨,再见。”

  青青甩上听筒。

  今天公司里,大人全部不在家。

  她老爸不晓得消失到哪儿去了,想来准是出门缠着阙妈妈;阙子衿赶赴新庄参加为时四个钟头的国际食品研讨会;其它部门主任若非公干缠身,便是告假在家与流行性感冒奋战。目前为止,公司里官阶最高的干部就属她与业务部主任。而新来的总机小妹做事笨兮兮的,凡是接获找人未遂或洽询的商务电话,一律转给“总经理的女儿”──也就是安青青姑娘是也,活像她样样都该明白似的。

  她被搞得烦不过,干脆躲到阙的办公室工作,谁知这家伙的老巢里也是电话一大堆。

  她顺便提笔记下一条备忘

  记得询问阙大公子去过几次“花中花”。

  好,回头工作去也。

  叩、叩、叩!不速之客敲门。

  要命!青青颓丧地扔开钢笔。她永远找不出时间完成这份企划案!

  “Hello, Cherry.”热情洋溢的招呼声烧热了整间副总办公室的空气。

  短暂的瞬间青青以为自己眼花了。

  “Victor!”她完然料想不到维多大情圣今日会突然出现。

  “我路过你的公司楼下,干脆顺道上来看看。有个可爱的小姐告诉我你在这间办公室。”维多操着生涩的中文在美人儿面前卖弄。“Cherry,你有空吗?我请你喝下午茶。”

  维多的祖父来自香榭法国,虽然其后两代子孙皆定居于美洲大陆,但是法国男人根深柢固的浪漫因子,以及欧陆人优雅休闲的生活习惯仍然深植于他的行为模式中。

  “不行耶,Victor,我今天很忙。”她光接电话就快接疯了,哪来的美国时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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