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医术再好又如何?为了行医,她还要委屈自个儿当丫鬟,皇上还把她变成真正的丫鬟,当然,这事他也有错。
听完,皇上许久说不出话来,这还真是麻烦!
“皇上给卑职赐婚,她从丫鬟变成阎家大少奶奶,错误就能被导正过来。”
皇上一直自认为贤明,犯了这么大的失误,无论如何都要补救,可是借赐婚摘了丫鬟的身分,这事绝对会招来言官挞伐。
“不行,若是朕答应给你们赐婚,云阳肯定一辈子不跟朕说话。”
“娘亲会答应这门亲事。”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朕赐婚,她即便不愿意,还能不答应吗?”
“卑职绝对会让娘亲真心接受这门亲事,可是这门亲事得由皇上赐婚。”他要皇上赐婚,不只是为了摘掉姌儿丫鬟的身分,也是为了让姌儿风风光光嫁进靖国公府,将来靖国公府就没有人能小看姌儿,给姌儿委屈受。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丑丫鬟?”
“她不丑,她可美了。”
皇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投降了,“好吧,你找到长平军,云阳允了这门亲事,朕就给你们赐婚,即使朕会落个昏君之名。”
少来了,皇上能玩的花样可多了,何必背上昏君之名?不过,阎子骁依然恭恭敬出跪下来行礼,“卑职谢皇上恩典。”
“别急,长平军若是那么容易找出来,你不会明知道他们在何处出没,却又摸不到一点头绪。”
长平军若是太容易找到,皇上还会同意下圣旨赐婚吗?阎子骁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能坚定的道:“卑职就算将陈县那一带整个翻过来,也会找到长平军。”
“你可别闹出太大的动静,还没找到就先吓跑他们。”
“若真找到他们,不见得是坏事,有皇上盯着,正好自投罗网。”
“他们三三两两的逃跑,朕可不好抓人。”
“卑职倒觉得他们不会三三两两的逃跑,否则遇到危险只有任人宰割的分,并非上策,还是按兵不动最为稳妥。”
“你看着办,总之,尽快找到长平军的下落,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是,卑职遵旨。”
阎子骁可以理解皇上的心情,谨王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战斗力的十五岁少年,而皇子中最大的不过十三岁,皇上不能不担心,若是有个万一,当初他和谨王是何种情势,如今就会成为谨王和皇子的情势。
最近秦姌月觉得自个儿越来越像丫鬟,不但要给主子煮茶,还要给主子磨墨,阎河的差事如今全落在她身上,而阎河只能哀怨的守在外面。
当丫鬟没关系,但是主子一双眼睛老是在她身上飘来飘去,这就不好了,若在外人眼中,她必然成了魅惑主子的丫鬟,这样的名声真的不好。
“阎子骁,你认真看舆图,别盯着我!”秦姌月懊恼的一瞪。
阎子骁很无辜的眨着眼睛,“你比舆图好看。”
“我这副容貌好看吗?”秦姌月挑衅地凑到他面前。
那夜他离开后,她才想到自个儿“卸妆”了,换言之,他已经见到她的真面目了。既然看过她的真面目,如今再看看她这张易容过的脸,他如何受得了。
阎子骁靠过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看,无论什么样子都好看。”
“违心之论。”秦姌月嘴上这么说,却甜甜的一笑。
“天地良心,这是肺腑之言。”阎子骁双手捧着胸口道。
“你专心看舆图。”
阎子骁低下头看着舆图,忍不住摇头叹气,“除了深山,我实在寻不到何处可以藏匿如此大批的人,而陈县附近的深山我都悄悄寻遍了。”
秦姌儿觉得很困感,“为何他们定要藏在一处?若是我,肯定将他们分开来藏匿,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否则不小心一摔,不全毁了吗?”
“按理如此,但是分开藏匿,谨王就不好控制了。”
“这倒是,可是若谨王无法信任他们,还想靠着他们做大事,这不是痴人说梦话?”秦姌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记得去上林村的路上遭到攻击,你将背后交给阎河他们,这不是主仆才应该有的关系吗?”
阎子骁沉默下来。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阎河他们不同,他们对你而言是伙伴,你可以同生共死,但谨王为何不能跟你的想法一样?在谨王眼中,长平军也可能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毕竟他一起经历这段无以为家的岁月,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怕比你以为的还深厚。”
略微一顿,阎子骁笑道:“我是不是太轻看别人了?”
“不全是如此,你只是无法体会他们的情感,一如他们无法明白你和阎河他们的感情,你们在对方的眼中都是局外人,没有共同的经历,如何感同身受?”记得第一次看到他和阎河,她只当他们是一般主仆,直到去了上林村,她才知道自个儿将他们看得太浅薄了。
“难怪外祖母总是提醒我,别以为凡事皆在算计之中,尤其人心,集合了利益、情感各种包袱,连看都看不透。”
秦姌月赞许的点点头,“大长公主真是睿智之人。”
“外祖母一定会喜欢你。”阎子骁情不自禁的靠过去,在她颊上偷了一吻。
吓了一跳,秦姌月随即双颊染红。
“我将外祖母请回来好了。”唯一能说服娘亲改变心意的就是外祖母,而外祖母不会单凭外貌评断一个人,只是外祖母年纪大了,他不忍心折腾她老人家。
“大长公主逼着夫人接受我又如何?夫人还是不喜欢我,我还是要委屈过日子,这是何苦?我可不干。”若是救人治病,秦姌月信心满满,但是跟婆婆斗智斗气,她绝对比不上这些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女人。
“待我娘见了你的真面目,她就不会抗拒你了。”
“夫人真正不能接受的是我的身分。”若她贵为公主,夫人不会计较她的外貌。
阎子骁静默片刻道:“此事说来是我的错,你可曾听过我的传闻?”
“妻子未过门就被你克死了,是吗?”
阎子骁忍不住皱眉,“还未过门怎能称之为妻子?”
“好好好,我错了,未婚妻。”
阎子骁抗议的瞪了她一眼,秦姌月立即变成柔顺的丫鬟,他只好自顾自的道:“我若娶个丫鬟为妻,外人必会归咎到我克妻一事,我娘觉得这对我来说太委屈了。”
“我懂,天下父母心,何况她有个那么出色的孩子,她当然希望他拥有最好的。”
闻言,阎子骁两眼一亮,“我很出色吗?”
秦姌月恨不得咬掉自儿的舌头,眼珠子贼溜溜的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回答他,然后突然转移话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阎子骁不怀好意的一笑,“好啊,可是我不做白工,别忘了在你欠我的簿上再添上一笔。”他刻意扳着手指一算,比了个四。
秦姌月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我不是说了,我不管他人的生死富贵,除非我的妻,要不,你赶紧嫁给我好了。”阎子骁眼巴巴的看着秦姌月。
她索性赏他一颗栗爆,“你再添一笔好了,反正我就是欠你,是多是少有何差别?”
阎子骁当真是委屈极了,他这不是防患未然吗,娘亲拗不过他,终究会答应,但是能否找到长平军,他没有多大的把握。
“你可知道威武侯府?”她问过章四爷,可惜章四很少给权贵之家看病,也不曾去过威武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