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章清兰顿时明白过来,“你认为有人利用林嬷嬷危害我娘?”
略微一顿,秦姌月很诚恳的道:“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你们并非长房,危害你们没有意义,而夫人性情温和、不争不抢,也不可能得罪人,可是今日之事证明府里确实有人要对你们三房不利。”
章清兰激动的哭了。
秦姌月见了吓了一跳,“三姑娘怎么哭了?”
章清兰取出手绢拭去眼泪,不好意思的道:“梦醒之后,我总觉得很孤单,我不知道如何阻止梦中的悲剧发生,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筹谋却不知做的是对是错,如今,我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面对敌人,真好!”
秦姌月想到上一世章清兰死的时候尚未嫁人,根本没见过世面,她能想到为母亲寻医解决生子问题,已经不容易了。
“姑娘心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二房……不,应该说是二伯母。”
从半夏事住,秦姌月就知道章清兰的目标是二太太,不过,她不喜欢看表面断定是非,这容易做出错误的断,“可有原因?”
一顿,章清兰小心翼翼的道:“梦里,推我的人身上有着栀子香,梦醒之后,我仔细寻查,得知二伯母最喜欢栀子香,因此在朝霞院围了一处地方种了许多栀子。”
秦姌月点了点头,认同她的推断,“我们在外面无人可用,想调查二太太不容易。”
“若是我爹……”
“若是你告诉三爷,因为作了梦,所以你以为二太太想危害三太太,你想三爷有何反应?他应该会当你中邪了。我当一回事,不表代其它人也能接受,毕竟连二太太的动机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为何二太太如今才出手对付三太太?”
章清兰顿时哑口无言。
“总之,还是先有证据再找三爷,三姑娘首要查清楚安息香,从安息香找到源头才可从确定谁是敌人。”
“我明白了。”
略一思付,秦姌月转而提议道:“我想三姑娘不如另外买安息香,以便换下那些有问题的安息香,还有,最好能向三太太坦白,让三太太明白自个儿的处境,有了三太太暗中配合划助我们,方能神不鬼不觉换走三太太那儿的安息香,同时让三太太释放她一直在使用安息查的假象,对方提供的安息香就不会停止,我们更能握住对方犯罪的证据。”
章清兰为难的咬了咬下唇。
“三姑娘不可能永远待在三太太身边,三太太必须学会看清楚身边每一张面孔,学习保护自己,也学习保护自个儿的孩子。不是盼着三太太给你生个弟弟吗?你弟弟势必不会有你这样的经历,难道你希望他像三太太一样心思单纯、连防人之心都没有吗?”
没错,上一世的她不就是如此吗?章清兰用力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告诉我娘。”
早在第一次见到秦姌月如何与他家主子对峙,阎河就知道这个丫鬟很难应付,可是再难应付那也是主子的事,轮不到他,不过很不巧,今日主子又出去当“贼”,而他这个负责坐镇百草堂的人自然就得代替主子出面……
他后悔了,应该假装不在的,这个丫鬟再大胆也不敢叫惊动靖国公府的人,可是,他竟然听她喊了几句就自动现身,真是有够笨!
“你别发呆了,赶紧将这些酒醰子推进去啊。”秦姌月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态。
“姌儿姑娘,四爷不在。”
秦姌月微微挑起眉,“你怎么知道我是姌儿?”
“呃,三姑娘不是唤你姌儿吗?”
秦姌月不怀好意的笑,“听壁脚这种事不太好,你知道吗?”
其实她早就察觉有人躲在暗处偷窥,要不,她也不会站在这儿对着里面喊人。
阎河实在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傻笑。
“我那儿没地方贮藏,索性送来这儿,毕竟其中有一半是四爷的。我已经想好了,每棵桃树下埋一两醰桃花酿。”
“什么?要埋在桃树下?”
秦姌月得意的抬起下巴,“你不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吗?”
阎河不想跟她纠缠不清,点头应了,“此事就交给我,姌儿姑娘赶紧回去了。”
“这可是我精心酿制的,没盯着一醰一醰放进去,我如何安心?”秦姌月随即大摇大摆的走进百草堂,还对着排排站的三只猎犬露齿一笑,可是她自以为友善的笑容却让地们一致后退,教连忙推酒醰子追上来的阎河惊吓得两眼暴凸,这三只猎犬怕这个丫鬟?不过,百草堂这三只猎犬原本就中看不中用,因为它们的主子就是如此,好笑的是,那位主子还以为自个儿的猎措犬有多凶狠。
“四爷的这三只猎犬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跟它们的主子完全不像。”秦姌月遥了摇头,继往前走。
“姌儿姑娘为何觉得它们不像四爷?”
“四爷的眼神比刀剑还吓人,而它们尽会装摸作样叫个几声。”
“可是,姌儿姑娘好像一点也不怕四爷。”
“错了,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
顿了一下,阎河快步推酒醰子走到她斜后方,“不懂。”
秦姌月斜睨了他一眼,“怕了,我就没戏唱了。”
怔塄了下,阎河虚心请教,“姌儿姑娘想唱什么戏?”
“我想看一眼那间材房。”
阎河一时怔住了。章四爷出门之前再三叮咛主子好好保护药材房,他们当成笑话,莫非缺银子,必须偷药材卖钱,谁会对他的药材房有兴趣?
没想到章四爷不是危言耸听,这个丫竟然看上了药材房!
“姌儿姑娘为何对药材房有兴趣?”
“我有心钻研医术,当然要认识每一种药材,而百草堂的药材房应该不逊于宫里太医院的药材房,我又进不了宫,当然只能看看百草堂的药材房。”
“姌儿姑娘懂医木?”
“不敢,医术是一门很高深难懂的学问。”
阎河似慬非慬,在他看来高深难慬这四个字更适合用在姌儿姑娘的身上。
她真的是丫鬟吗?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丫鬟,自信得像个千金之躯,瞧,她简直将自个儿当成这儿的主子,他倒像是她的小厮,还绐她推酒醰子。
阎河越想越哀怨,但还是听从秦姌月的指挥,一一将酒醰子埋进穿过桃花林这侧的底下。
“四爷去哪儿?”秦姌月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
“主子去哪儿岂是我管得了的。”
秦姌月瞅着阎河打量了一会儿,笑盈盈的问:“你是小厮,不是药童,是吗?”其实她觉得他更像侍卫,可四爷是大夫,身边跟着的应该是小厮,而不是侍卫。
“……姌儿姑娘为何认为我是小厮,不是药童?”阎河真想哭,怎么会伦为小厮?他可是比赵成、赵英还要厉害的高手。
“你身上没有草药的香气。”
“……药童身上会有草药的香气吗?”
“药童成日与草药为伍,身上怎可能没有草药的香气?”
“没错,成日与草药为伍,身上当然有草药的香味……不对我不是药童……”
“我不过出门趟,这儿怎么就变得如此热闹?”阎子骁的声音蓦地冷冷响起。
两人转身看过去不过一眼,秦姌月就察觉到故作镇定的阎子骁不对劲,立即冲向阎子骁身边,同时大喊,“药童,四爷受伤了!”
药童……阎河受到刺邀太大了,愣在当场,可是当他看见阁子骁支撑不住的身子一软,秦姌月连忙扶住他时,终于回过神,下一刻也飞奔至主子身边,接手抱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