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未婚妻!”高士鸿身后还跟着三、五个狐群狗党,每个人死瞪着婉儿攀在他颈上的玉臂,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由自己取而代之。
“呃,其实是……”她清了清喉咙,想解释。
高土鸿不由分说地将婉儿抢过来。“我们两家父母已有默契,婉儿明年就要嫁我了,你这只癞虾蟆,趁早给我滚回老家去!”
此时毕洛的发型已改变,衣装也不再正式,与刚才开幕剪彩的模样有了极大差异,高士鸿一时之间竟没认出他来,还以为是哪路不识相的程咬金来抢嘴边的肉。
“明年就嫁给你?”毕洛微眯起眼,声调还是慢慢的。
“事实上,我……”她的解释仍然来不及说完。
“婉儿,这个登徒子交给我就好,你进去找王劬。”高士鸿搂住她的蜂腰,想英雄救美。
在他碰到婉儿的那一刻,一记铁拳飞过来!
噢!婉儿倒抽一口冷气,捂住水眸。救人哦!这里快出人命了!她简直不忍卒睹,四处张望,想搬点救兵。
毕洛出拳的同时,还不忘把婉儿拉开,以免她受到连带效应,被压成鹅肉扁。
“妈的,你敢先动手!大家上!”高士鸿的酒肉朋友一起涌上来。
“毕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随身保镖也赶上来护驾。
舞池顿时闹成一团。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她把王劬最重要的一场酒会搞成这样,王劬绝对会亲手绑好绳圈,再将她扶上绞架!
婉儿没勇气再留下来面对苦果。唯今之计,先溜再说。
是的,她的大名就叫:“不讲义气的张孟婉”!
她的麻烦还不只舞会上的插曲。
深夜,两只半途开溜的小虫子爬回家门,登上吴氏公寓四楼A座,王劬阴森森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很高兴你们两个还知道要回来。”
完了!婉儿暗暗叫苦连天,她刚刚只顾着抓小路去PUB喝酒吐苦水,居然忘了王劬事先关照过的事。
王劬今晚打算公开向小路求婚,还安排了一个惊喜的求婚仪式,事先请他们这些朋友配合一点,多帮衬帮衬,结果她这个“知交好友”一配合,居然就顺手把人家的准新娘拐走了。
完了完了,即使王劬不会为了酒会打架而杀了她,现在也一定死刑定议。
婉儿在心中哀叹,她今晚的运气怎地如此差呢?
不管了,她决定第二度做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王劬不会为难小路,却会朝她这个始作俑者开刀呢!先救自己再说。
“呃,小路,我忽然想起来,我把皮夹放在刚刚那间PUB了,我自已回去拿。”溜!
迅速逃离吴氏公寓,她信步在街上乱晃。
好累哦!醉酒的征兆即将出现。
原本她是想,喝完了酒便直接和小路回家睡觉,也就没想太多,放怀拚命喝。现在苦果来了,有家归不得。
呜呜呜,无家可归的小孩最可怜了,谁要收留她?
婉儿醉眼朦胧的看着夜色。
应该去找那个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先动手打人,她今晚哪会落到四处逃窜的局面?
即知即行。
婉儿招了车,直奔外公的饭店而去。
结婚!而且是明年结婚,毕洛暴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她明年将嫁为人妇,今晚居然还和他窝在汽车后座胡搞。而且,对于婚事,她还一句话都没提!
真是天杀的!若再让他看见那截粉嫩的小脖子,他会一手掐断!
掐断之后,把她装箱打包,寄回伦敦去!
她一辈子都别想嫁给那个嘴毛长不牢的小鬼!一辈子都别想!
他来不及去弄清楚由自己为何如此生气,反正他该死的就是浑身不对劲了!
“您……要喝点白兰地吗?”派驻在总统套房的管家,见贵客今晚突然暴跳如雷,不知该如何安抚才好。
“不用!”毕洛不耐地挥挥手。
管家畏缩一下,不敢再开口。虽然主子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任何失控的征兆,却让人感觉世界仿佛即将坍塌。
“电话再拨一遍!”他脸色阴沉地嘱咐。
管家急急忙忙拿起话筒,再拨一次手上的行动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是毕洛向王劬问来的,今晚他们俩都很有谋杀同一人的兴致,因此王劬很爽快地告诉他。
“对方仍然未开机。”管家小心翼翼回报。
一声压抑的闷吼,伴随着一个抱枕飞跃客厅,掉在玄关口。
她在哪里?在陪那个叫高什么鬼东西的未婚夫吗?张孟婉,也好!你趁现在多陪他一点,因为你明天开始就陪不到了!
他退到落地窗前,刷一声拉开窗帘,又刷一声扯回去。月亮爬到中天,已经半夜了!她还不回家,好,非常好!
管家被他粗鲁的动作皱缩一下。
原来总统套房一天收费十三万是有道理的,因为设备的耗损率太高。
门铃响起,管家松了口气,赶快跑去瞧瞧是谁来救命。
毕洛继续在客厅里绕,宛如一只坐到仙人掌上的大熊。
张孟婉最好别让他抓到!若现在让他抓到,他会把她剥光,绑在床上直到第四个千禧年来临!
“嗝!”一阵淡酒味漫在空气中。
谁那么不怕死,这种时候还跑到他套房来打酒隔?毕洛停下步伐,杀气腾腾地望向玄关。
“嗨。”他找了一个晚上的人,此刻连站都站不稳,醉眼迷蒙地冲着他甜笑。“及时赶到!不然我快睡着了。”
然后,她软软瘫下来,真的就昏睡过去。
第六章
“她走了?什么叫‘她走了’?”毕洛无法置信地问。
管家吞吞吐吐,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从昨天凌晨三点踏入他的套房起,婉儿便开始昏睡。早上七点半他起床,她还在睡。下午五点他返回旅馆,她仍在睡。
至此,他稍微有些担心了。请了医生来看,医生判定她没有任何异状,确实只是在睡觉,于是他只好继续让她睡。到了今天早上六点半,她仍在睡,早上九点,他放心不下,在筹备办事处坐不到十分钟,又跑回来探她。
这下子总算听见她醒来的消息,但竟是随着她已离去的事实一起呈报。
连日来他心情阴晴不定,只想等她睡醒,问个分明,接下来才好做打算。孰料她小姐找上门来只是为了睡觉,睡足三十个小时,拍拍屁股又走人了!
隐忍了多时的怒意终于在此刻完全爆发!毕洛岂只气得七窍生烟,根本连头皮都能煎蛋!
“呃……张小姐一觉醒来,见您不在,就……离开了。”管家硬着头皮回答。
“没有我的同意,你居然让我的客人擅自离去,”他怒目而视。
“因……因为……张小姐她……”
“她什么她?你为何没有拦下她?”毕洛怒声说。
“我拦不住啊!”管家终于冤枉地大喊。“我怎么敢拦呢?她是大小姐啊!”
“大小姐?”毕洛神色阴沉。
“是啊,她就是本饭店创办人孟仲豪先生的外孙女,张孟婉张大小姐!”管家委屈地说。
大小姐从小就特立独行,即使想在饭店裸奔都没有人敢多说一句,更何况只是悠哉游哉地走出电梯,招一部计程车逃逸……呃,优雅离去。
“算了,你下去。”毕洛坐进沙发里,烦躁地摆摆手。
前夜被她的婚讯一惊,今晨又被她的突然失踪一吓。在短短两天之内,他的心脏大缩大放,几乎超过所能负荷的程度。
自从知道她已有婚约开始,他就表现得完全不像自己,心情乍起乍落,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