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芳菲心里不安,她将手伸入被褥中,单手打开香粉瓶口,再看向三名黑衣人后方的窗子,只要能到那里,她就能逃,手中的香粉必要时也能谎称是毒粉……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倪芳菲冷静地看着三人,瞧他们的眼睛闪动着淫邪光芒,猜想是来劫色的淫贼。
其中一人朝另一名黑衣蒙面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退出了房间,不打扰主子的好事,该名黑衣人则立即开口,“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爷看上姑娘,只要姑娘好好伺候我家爷一晚,姑娘的丫鬟和你自己都会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清白对一个女子可是无价的!
她的目光扫过他腰上的长刀,深吸口气,“你家爷是哑巴?不能开口说话?”她那双流转着星光的明眸转到没开口的黑衣人身上。
身为主子的黑衣人见半掩在被里的美人儿容貌精致,身段窈窕,更兴奋了,猛地吞咽口口水,忍不住开口了,“姑娘引诱爷开口,是想拖延时间?让你那名武功最好的丫鬟进来救你?”
虽然开了口,但倪芳菲听得出来他刻意压低声音,显然是要避免日后声音被认出来,看来不是笨蛋,而且,显然已盯了他们一行人好些时候,才知道海棠武功是这一行人中最好的。
“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显然她被你的人缠住了,而且,民宅里的其他人也都被你的人压制了,才会半点动静都没有。”她边说边挪往大床一隅。
蒙面黑衣人眼中露出笑意,以眼示意手下出去后,他随即走上前,坐到床边,看着紧紧贴靠床角的大美人儿,“你长得美,脑袋也好,但春宵一刻值千金,爷不想跟你再聊下去,乖乖的把自己脱光了,爷怜香惜玉,让你尝尝翻云覆雨的好滋味,绝不伤害你。”
倪芳菲适时的让自己的表情从惊慌转为无助再到害怕,楚楚可怜的问:“爷真的不会伤害我?”
黑衣人笑着靠近眼眶泛泪的美人儿,“只要你乖,绝不伤你,但你若不乖,爷会点穴,霸王硬上弓,那就不能怪爷下手粗暴了。”
她泫然欲泣的哽咽道:“那爷可以把灯火灭了吗?我——我——”
“害羞是吗?好。”他也有这种打算,不然,蒙着蒙面巾怎么办事?他可不想这张脸被美人儿看见,日后遇见认出他来。
他转回头,大手一挥,烛火便被掌风打熄了,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倪芳菲心陡地一沉,这家伙武功不差,她要洒粉逃跑仍有风险。
她拉起被褥盖住自己,一边低头假装在解开中衣带子,一边刻意以颤抖的口气哀求,“请……请爷也将衣服脱了,为了小女子的闺誉,可以速战速决,迅速离去。”
“好,当然好。”
男人眼力颇佳,在黑暗中能视物,看着她颤抖着解衣,再想到马上就可以将美人儿压在身下恣意狎玩,他迅速的站在床边,扯掉面巾,褪去身上衣物,却见她还在解衣襟的扣子,“罢了,爷撕了快些。”
倪芳菲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也能看到男子的动作,在他光溜溜的上床扑向她时,她就把抓在掌心里的香粉往他身上及脸上撒去,“毒瞎你!”
男子猝不及防的被不明粉末撒到,眼睛顿时不舒服起来,以为真是什么有毒粉未,他惊慌的大吼,“来人,快拿水来,快!”
在他惊怒喊人时,倪芳菲早已越过他跳下床,穿了绣鞋,抓了银白披风罩身,迅速的施展轻功从窗口飞掠出去。
同时,房门被撞开,两名黑衣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人还拿了桶水,另一名迅速点燃烛火,就见到自家主子全身光溜溜的,双手还捂着眼睛,两人正要上前查看,外头突然传来几声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失火了,失火了!”
两人回头一看,还真的看到熊熊火光。
“我的眼睛,快,我的眼睛被那该死的女人洒了毒粉啊!”男子惊恐的叫声再起。
而进来的两名黑衣人中,其中一名显然懂医术,他快步上前,察看主子脸上有不少白色的粉末,但脸上并无中毒迹象,他伸手沾了些凑近鼻子闻,“少爷,这没毒,只是香粉。”
“你说什么?”被称做少爷的男子顿时怒了。
然而,外头的吵嚷声愈来愈大,懂医术的黑衣人迅速帮主子处理眼睛跟脸上的粉末,另一名则替他穿上衣物并戴上黑色面巾,只是被称做少爷的男子还不肯走,忿忿的道:“我一定要抓到那个美人儿才走。”
“少爷,外头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再不离开就走不了了。”
两名黑衣人正在劝说,又有两名黑衣人跑进来,“少爷,得赶紧走,原本那些中了迷香的镖师,都被刚才的惊叫声惊醒了。”
男子只能恨恨的带着手下们迅速离开,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倪芳菲就贴靠在屋外的窗子下方,她刚刚掠出房间,就到院子的柴房放了一把火,引起附近居民看到火后惊醒下,又急忙提水往这边过来救火。
在确定屋内的人都离开后,她迅速回到屋内,将昏迷的小莲搀扶到床上。
第一章 波折重重回京路(2)
“姑娘?姑娘?”
此时,叶镖师急急的带着人冲了进来,脸上尽是焦急懊恼,他平常警戒心很重,怎么可能院内起火还睡得死死的?在闻到他屋内残余的香味后,他就知道是有人在作怪!急急的带人往这里来,果真见到小莲意识不清的躺在床上,而姑娘……
甭说他突然止步,就连他身后两个手下也突然呆愣的急停住脚步。
他们不是没见过美人儿,可还真的没见过这么透着贵气与灵秀的美人。
“你们去找海棠,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倪芳菲冷静的说,她可没空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三人脸色一红,还没说话,门口已传来海棠急切的询问——
“姑娘有没有事?受到惊吓了吧?是我没用……”她边说边快步进来。
一见到她,倪芳菲脸色一变,“你受伤了!”她快步越过三人,看着一脸疲惫又自责的海棠,她左肩中了一剑正汨汨流着血,而她身后还躺着一名血人。
“我与他缠斗一番,幸而将他逮了,至少要给姑娘一个交代。”海棠眼眶泛泪,又看到小莲躺在床上,她倒抽口凉气,“小莲她……”
“她没事,我也没事,你的伤先去上药,叶镖师,请你将那人送到衙门—”
“不用了,姑娘,我自己带他去,我这伤没事。”
倪芳菲见海棠一脸坚持,知道她要使用薄云大长公主的令牌,要严格惩治那些蒙面采花贼,但她还是让她将伤口上了药并包扎后,才准许她跟着叶镖师押着那名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在大半夜敲开县衙大门。
叶镖师还真不懂海棠这丫头哪来的胆子?硬是要守夜衙役将县令杜大人从暖暖的被窝里起来,衙役当然不肯,没想到丫头抓了衙役腰间的刀就杀气腾腾的冲了进去,凶神恶煞的抓了一名小厮强逼着带她到杜大人房内,逼走侍寝的小妾,也将陪同的他赶出门外。
不过半个时辰,杜县令就脸色青白的起来夜审那名伤重的黑衣人,还向要离开的海棠保证五天内一定逮到贼人。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继续住在民宅之中,海棠跟小莲的伤都不重,接下来的几日,倪芳菲主仆都待在屋里,也没外出,也不知道杜县令为了抓淫贼已经忙到人仰马翻,甚至百般扰民,让敢怒不敢言的老百姓们私下议论纷纷,猜测差点遭难的受害者肯定是什么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