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睿麟无罪,也要跟着倪芳菲主仆离去,但杜县令却急急上上前额冒冷汪的频频向他抱拳作揖,再三致歉,等他跟叶闳仁步出公堂时,早已不见那对主仆。
季睿麟跟叶闳仁甫回到小院,留守在院里的暗卫即上前拱手禀报,另一批暗卫已将重要证人押送过来。
两人在厅堂坐下,带队的暗卫何进来,拱手行礼,“季大人、叶大人。”
“何平,这里没别人,轻松说话就好,我跟睿麟刚刚才经历一场……”
叶闳仁兴致高昂的要说在公堂上的惊心动魄,但季睿麟马上伸手打住他的话,看着同在太子手下做事的何平,“这一路过来没出什么事吧?”
何平虽然也很好奇叶闳仁口中的事,但事有轻重,他正色道,“启禀大人,没什么事,只是铁若谦知道在劫难逃,多次逮着机会要自尽,为免出事,一路命人喂了蒙汗药。”
“没人发现他是被你们带走的?”他又问。
“手下们按着大人交代,留人在铁府盯着,尚无人发现三殿下在江南的这个大掌柜已经被我们秘密带走了。”何平可骄傲了。
季睿麟点头,铁若谦这好鱼之徒,外室太多,藏娇的金星太多,等到铁府发觉不对时,可能都得几个月后,届时,铁若谦已经被送到京城,严刑拷打问出他牵线贩卖盐引的名单。
“好,你们这一路过来也罢了,通知其它人,今天就好吃好睡,明日一早出发。”
“是。”何平拱手点头,先行退出去。
季睿麟起身,就见叶闳仁蹙眉看着他,“有事?””
“明天就走?你不等个三天?”
“没必要等。”季睿麟明白好友在想什么,杜县令跟曾裕达本想害他,没想到反折了曾家父子,而杜县令又突然来个法外情,这分明是要给曾裕达时间想方设法的抢救儿子,极可能会找人入狱顶斩刑,或是在狱内搞个自尽做做样子,不过无论如何,曾大少爷是无法在合知县生活了。
“你就这样放过杜县令跟曾家父子?”叶闳仁不赞同,今天是有那位脑袋及嗅觉都出色的姑娘相助,不然,他搞不好要替他收尸呢。
“曾裕达跟杜县令原本就得看太子要如何处置,我认为也极有可能按兵不动,太子深知吃几个要棋不见得就能赢整盘棋。至于曾大少爷,若是懂得反省,饶他一命又如何?若是不知改过,老天爷仍会收了他。”
他话声突然顿了一下,拍拍好友的肩膀,“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儿?”
“我还没郑重的向那位姑娘致谢。”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叶闳仁眼睛一亮,“等等,我也要去。”
两人策马前去倪芳菲等人所租赁的宅院,只是一阵奔驰来到院子前,大门已是大开,一名花白头发的老丈正弯着腰在门口扫地。
两人同时翻身下了马背,季睿麟先走上前,“老丈,我想见见住在里面的一位姑娘……”
“啊,你是校尉大人嘛,我有去衙门旁听,那位姑娘聪慧至极,还有那嗅觉,那引蝶的香粉,我啊住在合知县一辈子,没看过那么神奇的事,这可比说书的还要精采。”
老丈兴奋的拉着季睿麟的手说个没完,季睿麟能耐着性子听,走过来的叶闳仁可没有这份耐心,“老丈,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你先帮我们去通知那位姑娘,我们要见见她。”
他摇摇头,“见不到了,走了,不走也不行,官司一结束,这里挤满想见她的人,回她那种引蝶的香粉哪儿买的?还有几家衣料行的掌柜也都过来,吵吵闹闹,折腾好一会儿,差点还走不了呢。”
“走去哪儿?”季睿麟追问。
“没说,哪能说啊,万一有人追去怎么办?可是马车就有六、七辆,还有穿着黑色劲装的八名护卫,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老丈如实说着,四下看了看,见没其它人,又低声的说了句,“我好像有听到那些护卫说了要到京城几个字。”
季睿麟眼前一亮,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给老丈,“多谢。”再回身走向马匹,翻身又上了马背。
叶闳仁愣了会儿,快步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缰绳,瞪大眼问,“你干什么?真去追啊。”
季睿麟勾起嘴角一笑,“我是要投桃报李,她要回京,我们也要回京,我打算护送她。”
叶闳仁呆住,突地又想到那名呛辣的丫头,那飒爽姿态,在京城中可不多见,他立即爽快点头,“好,就这么说定,回去收拾。”
叶闳仁松开缰绳,走到自己的马匹旁,翻身上了马背。
两人策马再回到小院子,叶闳仁脚步未歇就要去自己的屋子收抬行囊,没想到,季睿麟竟喊住他。
“铁若谦跟罪证的押送就交由你负责,在接近京城时,我们再会合,还有,你们抵达的时间可能比我早,届时,你派暗卫立即捎消息给我,我快马加鞭的追上你们。”
叶闳仁傻眼,指着自己,“我也想去护送,而且,大群人一起走不更好?”
“怎么会好?若是有心人想中间拦劫铁若谦,岂不波及那位姑娘了?我这就不叫报恩,叫恩将仇报了。”季睿麟说得振振有词。
叶闳仁被这话绕得头都晕了,但他很清楚这家伙纯粹想报恩,要说他看上人家姑娘,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铁树开花可是很难的。
季睿麟随即又交代何平等暗卫一些事后,便回到房内简单收拾行囊,另外又挑了古天、司马宽这两名原本就与他更为熟悉的侍卫随行。
季睿麟与古天骑马,司马宽则驾车载行囊物资一起离开合知县,三人速度极快,一个多时后,就看到官道上老丈所提到的长长车队。
叶镖师在听到杂沓的马蹄声渐行渐近时,与几名护卫周抟马头戒备,示意车队继续前行,只是,出乎叶镖师意外的,如风一般策马而至的竟然是一名高大俊美的青年,他身后还有另一名骑士,再后方还有一辆急驶而来的马车。
季睿麟已拉了缰绳停下马儿,看着几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再看着继续前行的七辆马车,确定就是该名老丈所说的车队。
“这位公子有事?”叶镖师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则握着腰间的长剑,目光看过季睿麟,再看着他身后另一名骑士及驾着马车的车夫。
季睿麟拱手,“在下季睿麟,为金吾校尉,贸然打扰,是想请问你家姑娘……”他目视前方,就见一弯道的坡地上有一座可眺远方的四鱼凉亭,“可愿意在那凉亨小叙,季某想就公堂之事亲自向姑娘致谢。”
季睿麟?不就是大金皇朝的武状元?叶镖师眼睛瞪大,立即面色恭敬的拱手,“校尉大人请稍待,叶元立即去问。”
他飞快的调转马头,策马追上车队,示意车队停下,再策马靠近中间一辆马车,对着车窗说了些话,即回身,策马奔向季睿麟。
一会儿后,季睿麟跟倪芳菲坐在凉亭内,凉亭外约五步远之处,海棠跟小莲好奇的看着两人,但这个距离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内容。
凉亭内,季睿麟脱上挂着温文的笑容,“季某冒昧,打扰了姑娘的路程,只是在下尚未好好跟姑娘道谢。”
“校尉大人太客气了,因为民女,差点就让您蒙受不白之冤,民女已感内疚,而且,大人也救了民女一命,认真说来,我们该是互不相欠。”她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