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想好对策再挥兵进攻!
自始至终没吭过半个字的妮可拉在离去的这一刻,终于出声了,“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的问题。”她的声音很纤细,语气也十分委婉,配上美丽温婉的外貌,十足十有教养、有气质的高雅淑女一枚。“倘若你真爱他,你应该了解这一点,如果你不了解,那么或许你不是真的那么爱他吧。”
话落,她端庄的颔首告辞,旋即转身尾随科拉老夫人身后离去。
“哈!”关茜夸张的耻笑一声,“竟敢跟我说爱不爱,想用话套死我?”再奉送中指一支。“门儿都没有,去钻老鼠洞吧!”
噗哧!噗哧?
谁谁谁,谁敢嘲笑她?
以最凶狠的姿态,关茜转头寻找凶手,却见聿邦彦站在门口笑,聿希人也从门缝里探头出来笑,连杨颉也抿着唇抖呀抖的,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来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请问,凶手是谁?”只好用问的,非常非常客气的请教。
“不是我!”聿邦彦立刻转身逃之夭夭!君子不跟女人为敌。
“也不是我!”聿希人也很弄的又躲回房里去了。
“更不会是我!”杨颉一溜烟钻进电梯里,当一声,电梯门阖上了。
不过三秒钟而已!刚好一人一秒,办公室里除了关茜以外,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了,那……
凶手到底是谁?
她再左右张望一下,皱眉。
第4章(1)
四月,春临大地,下雨的机会也减少了,到了月底的星期日,是希腊正教四十日斋戒期的最后一周,从该周的星期五开始,就是希腊正教的复活节庆典了。不过聿爷爷虽然娶了希腊老婆,却没有入希腊正教,因此聿家并没有跟希腊人一样进行斋戒,只是有趣的活动他们还是会跟着热闹一下,譬如复活节当天的串烤全羊,可是关茜不喜欢吃羊肉,所以今年他们改为烤乳猪。
“外公,科拉姨婆说她要带妮可拉来用午餐。”
“跟她说我们烤猪不烤羊。”
“我说了,但她说不管烤什么都可以。”
“再跟她说,雅里士不在,他带老婆到巴黎去了。”
“可是我已经说了是到米兰……”刚从海水里上沙滩来的聿希人和关茜,一边用浴巾擦身,一边听聿爷爷跟聿邦婷的对话,不禁啼笑皆非。“我看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到巴黎,我到米兰。”关茜咕哝。
“别生气,”聿希人温柔地揽住她。“爷爷不会让她们来的。”
“不是生气,是……”关茜叹气。“不了解怎会有那种女人,追求男人,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财富,妮可拉是,安妮娜也是……呃,说到安妮娜,听说她跟她母亲怎样了?”
“因为行为不检,被查塔斯家族踢出去了。”
“不是因为行为不检,是因为没办法逼你跟她结婚吧?”
耸耸肩,聿希人走到太阳伞下,扔下浴巾,抱起栏床里的儿子坐上躺椅,又疼又爱的亲个不停,难得爷爷去听电话不在,他才能独享一下儿子。
唉,好哀怨,真不晓得儿子究竟是谁的,他想抱抱都得趁爷爷不在偷抱一下。
看他一脸满足的笑,关茜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近似心酸的温柔。“你亲眼看到你的儿子了。”
聿希人怔了一下,旋即意会到她话里的含义。“是,我亲眼看到了。”他一手抱紧了儿子,另一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无限柔情地吻住她,热热切切地直到儿子在怀里咿咿唔唔地抗议不想成为夹心咸肉干,他才放开她。“没有你,我一定会抱着遗憾而死。”
她深深望住他片刻,然后点点头,再垂眸叹气。“希望你不会后悔。”
眉峰钻起,聿希人扶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眼底。“为什么这么说?”
她苦笑。“我是救了你,但也可能是害了你们全家人,甚至连累整个岛上的居民。”
“我了解了。”眉宇松开,他笑着摇摇头。“但,西西,你没有考虑到,情况是不同的。以往你救的那些人,他们跟你毫无关系,所以能够轻易背叛你。而我是你的丈夫,你儿子的爸爸,也是深爱你的男人,我宁愿死也不会背叛你的。”
关茜用眼角瞄着他,咬住下唇欲言又止。
聿希人又笑了。“我知道,你担、心的是爷爷和表哥?没有必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要活下去就需要你的血,就算不为你,为了我,他们也不敢出卖你的。”
关茜又注视他好一会儿,然后暗暗叹息。
他想得实在太简单了,那人有多么奸诈狡猾,说服力有多么强势,她比谁都清楚,因为如此,她才始终无法放心。
“而且他应该已经放弃找你了,不是吗?”
“也许他还在找。”
“但你不是说他以为你死了吗?”
“……那只是也许,也可能他根本不相信。”
“我不懂。”
关茜又叹了口气。“当年爸妈带着我四处逃亡,为了避人耳目,不时替我改装,有时候是女孩子,有时候是小男生,甚至每当那人找到我们一回,爸妈就会替我整型一次……”
“整型?”聿希人惊呼。“不是我以为的那种整型吧?”
“就是那一种,换言之,就是替我换一张脸。”关茜满不在乎地说。“听起来好像很痛,其实也不算太辛苦,因为不到三天,伤口就痊愈了。不过当时我也不太能理解爸妈为什么要那么做,直到……”
她吸了口气。“我七岁那年,那是爸妈最后一次用我的血救人,很不幸的,爸妈又被背叛了,于是我又再次动整型手术,但伤口尚未痊愈,我们就差点被那人找到了,紧急中,爸妈把我藏入垃圾箱里,要我躲着等他们回来找我,结果……”
咽了口唾沫,她颤巍巍的笑了一下。“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了。”聿希人的手臂紧紧地圈住她,用他的温暖抚慰她。“后来我被倒垃圾的酒吧侍者发现,他以为我是流浪儿,就把我赶走,但我不敢离开太远,怕爸妈回来找我,三天后,我饿昏在公园里,被路过的养父、养母,也就是我后来的老爸、老妈救回家……”
她微倾着脸儿,眼中是无限追思,光是提到他们两位,她就有无尽的感恩、感怀。
“他们的独生女罹患脑瘤,虽然他们也是医生,可是脑瘤生长的部位不好,他们也不敢动手术,只能求助美国医生,但美国医生也束手无策,最后,他们只好带着女儿回家度过最后的日子。就在他们带我回家当天晚上,在我吃饱喝足满足的熟睡在温暖的床上时,他们的女儿……”
微微抽了一下鼻子,她的声音愈来愈沙哑。
“去世了。很凑巧,他们的女儿和我同年同月不同日生,甚至跟我整型后的长相也有几分相似,于是他们决定领养我代替他们的女儿。不过我告诉他们,有坏人在追缉我,他们已经杀了好多好多人,所以老爸、老妈改变了主意,他们要我完全替代他们女儿的身分,就当作他们的女儿没有死,这么一来,我等于是另外一个人,坏人就找不到我了。至于他们的亲生女儿……”她瑟瑟地一笑,几分愧疚、几分感激。
“就直接火化,骨灰洒入她最喜爱的大海之中,反正她的死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于是真正的关茜消失了,新的关茜取而代之,我就这样顶替了他们女儿的身分。为免台湾亲人起疑,老爸、老妈就跟他们说女儿的病已经动过手术,痊愈了,不过想留在美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