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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听说过、当初我病重时,姑姑和表哥也找过那人,不过……咦?等等,难不成……”聿希人眨了一下眼。“他就是那家伙?”

  “对,就是他。”关茜点头证实。“虽然失去了我,但在爸妈带我逃走之前,他已然研究出复制我的血液的方法,只不过复制出来的血液功能不全,细胞修复速度只有二十分之一,还必须用复制血换掉患者全身的血……”

  “全身?”聿希人吃惊地重复道。

  “对,全身。而且复制血液的白血球寿命只有三个星期,倘若是癌症患者,每三个星期就得换一次全身的血……”

  聿希人骇然抽气。“那不是很……很辛苦?”辛苦是含蓄的说法,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可怕!

  关茜耸耸肩。“那就由患者自己决定啰,想活下去,就乖乖忍受三个星期一次的辛苦;吃不了苦,那就算了,反正命是患者自己的。”

  “那也得患者有足够的财力活下去!”聿希人脱口道。

  “没错,你说到重点了!”关茜嘲讽地勾了一下唇角。“复制我的血液并不容易,最麻烦的是需要时间与耐心,权势有价,时间无价,因此那人没有办法大包大揽地把所有向他求治的患者全接下来,他只能选择性的挑患者,而那人会挑选的患者只有一种:有财又有势的绝症患者……”

  “猜想得到。”聿希人喃喃道。

  “首先,患者必须把所有财产分一半给他,另外,那人若是开口要求帮忙,患者就必须全力协助,不得有任何疑问,不然患者就别想再继续活下去了……”

  “所以,他的患者也就等于是他的奴隶。”聿希人叹道。

  “这二十几年来,他用这种方法控制了不少大人物,譬如……”她说了几个那种随便跺跺脚,就能够跺掉一整座阿尔卑斯山的大人物的名字。“现在,你应该想像得出来,他究竟拥有多大的力量了吧?”

  的确,那人所拥有的力量可能比美国总统更可怕吧!聿希人无语了,垂眸默然深思,岂料片刻后,当他再抬起目光来时,表情竟已恢复镇定,还带着点诡谲的笑意。“可是,真要比可怕,又有谁能比我更可怕?”就算对方能一脚跺垮整座阿尔卑斯山,甚至跺沉一整个美洲,那又如何?他只要动动手指敲敲键盘,不超过三个钟头,全世界就会整个崩溃了!

  他?

  关茜挑了挑眉梢子,旋即也跟着笑了。“说得也是,不过我担心的是那人使用的使俩,他可能书读得不多,一直学不会光明正大这四个字,他只会耍阴的、耍狠的,没人性又没节操!”

  “那么……”聿希人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我最好先给他一点警告。”

  “警告?”

  “是的,我要让他知道,再有权有势的人,一旦财力崩溃了,也只不过是小卒仔一个!”

  现在就来看看,究竟是谁最可怕吧!

  *

  雅典是一座现代与古典交杂在一起的城市,城内到处可见古文明时代的古迹,也有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建筑,譬如山坡上的高级饭店就是一栋现代化高楼,拥有最佳的景观视野,往上可以瞥见卫城的遗迹,往下亦可眺望整座雅典城。此刻,饭店顶楼套房内,克劳德·切斯特静立于露台,居高临下地眺望着雅典城,神情安详,眼底却深蕴着晦涩诡谲的合影,阴沉不可测。

  “我回来了。”标准的美式英文。

  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是他的保镳之一,不过他依然动也不动,双瞳始终流连在雅典城内。

  “雅典真是一座充满矛盾的城市,”仿佛沉浸于某种触动心灵的情怀中回不过神来似的,他自顾自用一种感慨又感动的语气喃喃道。“今古就在一线间,前一秒,眼前犹是现代化的摩登城市,但下一秒……”

  目光稍移。“视线不过转个方向而已,时光便已穿梭回两千五百年前,恢弘伟大的古迹巍然耸立,仿佛又回到了那光辉灿烂的古文明时代了……他说得好不感慨,却听得身后那人刷的一下满头黑线淋下来,不知道老板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他又该如何回应才好。

  “呃……”得不到该有的呼应,克劳德终于回过身来,叹息着摇摇头,慢条斯理地步入屋内,在铺着精致刺绣的羊毛毯上落坐。“说吧!”

  “聿总一口就拒绝了,他说他表弟夫妻俩在梦岛休养,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为何突然要躲起来休养?”

  “他表弟的妻子怀孕了,听说有流产的迹象,为了保住胎儿,她只好辞去教职静养。”

  为了保住胎儿?

  是为了躲他吧!

  “那么,另一个办法呢?”

  “梦岛出入管制森严,无法轻易进入。”

  “一点机会也没有?”

  “可以试试看,但成功机率渺小。”

  “多渺小?”

  “……不到5%。”

  “这么少?”克劳德喃喃道。

  “我只要她一根头发,那么困难吗?”

  “……”变态,要人家一根头发干什么?不过付钱的就是老大,老大要他干嘛他就得干嘛,就算要他去偷拔撒旦翅膀上的黑羽毛,他也得去拔,只是不保证成功就是了。

  “那么,只好再换另一种办法了!”手指轻敲着扶手,克劳德自语道。

  跟在克劳德身边那么久了,那人大概也猜得到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打算去请希腊富豪尤金先生帮你牵线引见,我最好先警告你,他最近可能没什么空闲理会你。”

  克劳德双眉耸高。“他敢不理会我?他不想让他老婆继续活下去了吗?”

  “上星期,尤金财团股价突然一路狂跌至谷底,有人怀疑是人为操作,却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尤金正为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不要说他老婆,恐怕他自己都想跳楼了!”

  克劳德眯了眯眼。“那就找……”

  “费兹先生恐怕也很忙。”再一次,那人就像克劳德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口就猜出克劳德的想法。

  “哦,他又怎么了?”

  “虽然费兹先生是外交官,与商界毫无牵扯,但他儿子与朋友合伙搞了一家公司,上星期……”

  “他儿子的公司的股票也崩盘了?”

  “不,是客户交付的货款跳票,一大笔数目,公司因而周转不过来。”

  “客户为何跳票?”

  “国际原料突然涨价——起码涨了两倍多,客户的公司一时应付不过来。”

  “是吗?”轻敲着扶手的手指停下,克劳德若有所思地皱了一会儿眉。“告诉我,聿家的背景如何?”

  “将近五十年前,聿老爷白手起家创建了聿氏公司,十多年前更名为聿氏金控公司,是希腊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不过现在已是半退休状态,聿氏金控全权交给他的外孙女与未婚夫接掌;他的女儿正在为险些倒闭的查塔斯公司整顿业务,他的外孙是聿氏金融投资公司的总经理,负责人是聿老爷的孙子聿希人……”

  “一家人都是精明强悍的人物啊!”

  “除了聿希人,他从小身体不好,三天两头住院,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勉强念完大学已是他的极限了。”

  “是吗?”克劳德怀疑地钻起了眉头。“那天晚上看起来,他似乎好得很!”

  “没错,自从癌症痊愈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就有了彻底的改善,只是他生性内向,不喜交际应酬,因此依然极少出现在社交场合上。”

  彻底的改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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