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人。”
“嗯?”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是说,不要做绝?”
“对。”
“请‘他’帮忙?”
“没错。”
“我记得。”
“你会做到吧?”
“当然,请‘他’帮忙又快又安全,为何不找‘他’?虽然,要找‘他’有点麻烦。”
*
“如果顺利的话,一个钟头之内就能找到了。”
“那如果不顺利的话呢?”
“……”也许好几年都找不到吧!
“查塔斯家的人一点结果都没有吗?”
“没有。”
“苏菲亚呢?”
“也没有任何消息。”
“可恶,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你至少还有机会见到聿希人一面,他们完全被堵绝在聿邦彦那里了!”
“真是该死,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两个保镳面面相觎,无法回答正在大动肝火,像烤青蛙一样暴跳如雷的老板。
也怪不得克劳德会如此怒火高涨,从他们跟在他身边以来,眼见他靠着复制血液,不知控制了多少政经界的名绅仕豪,彻底利用那些人任由他为所欲为,外表看上去是个温和慈蔼的斯文人,实际上却是个狂妄嚣张、傲慢跋扈的疯子,连杀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倘若不是他付出的薪酬实在太优渥了,他们早就能有多远就走多远了。
直到如今,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却碰上那个根本不甩他,也不怕他那一套的聿希人,他终于也彻底吃到“鳖”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多半是不太好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竟然有点幸灾乐祸,唉,不能怪他们,看到“坏人”终于尝到苦果,谁能不开心?
话说回来,他俩是跟在“坏人”身边的“喽啰”……他们也是坏人吗?
冷不防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瞬间打破他们的天马行空,循声望去,原来是火大的老板用丢花瓶打破落地窗来发泄怒气。
不是他们出钱修落地窗就好。
“再去查,查得更彻底一点!”克劳德怒火咻咻的咆哮。“希腊这边没有人可以利用,那就查美国和台湾那边,总有关茜那女人在乎的人!”
“她在乎的人?但她养父母早就去世了!”
“除了她的养父母,一定还有别人,譬围如她念书时的大学同学或好友,她的初恋情人或男朋友之类的,去查,一定有!”查就查!反正出钱的是克劳德,只要不叫他们做犯法的事,他们还乐得多赚一笔“出差费”呢!
“先查哪里?”
“一个去台湾,一个到美国。”
待两个保镳离去后,克劳德低头望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脸色一片漆黑,就像无星无月的暗夜。
他也病了,可笑的帕金森症,所以他才急。
一直以来,他都是仰赖注射复制血液才能够制止病症发作,但虽然他不需要像癌症病患那样全身换血,却必须每个月一次把复制血液直接注射入脑子里,那种恐怖的经验,经历再多次也不可能习惯!
到后来,他都是能拖就拖,即使症状发作了,只要不太严重,他都自行设法隐瞒过去,直到再也遮掩不了了,他才愿意注射。
可是只要有关茜本人的血,一年注射一次就够了。
“可恶,为什么她能救他,就不能救我?”他恨意至深地喃喃自语。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满脑子里只有他自己,其它人在他眼里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垃圾。不然只要他老实说,关茜也不会不愿意一年给他一次她的血。问题是,他要的不只一年一次血,他要的是她整个人,因为她就代表着一切,权势、财富、名声,还有最重要的……寿命。
他并不真以为自己一定能够研究出长生不老的药,但只要有她在,就一定能够活得更久!肯定会超过上百岁;更健康!永远无病无痛,这是必然的。
所以,他非得到她不可,不计一切代价,除非……
他死了!
第8章(1)
周末假日,安德鲁一大早就来了,一如以往,午餐时间,聿希人、关茜和聿邦彦又被聿邦婷硬拖往村子里去了。沿途,不时见到打着呵欠的猫咪,又和操着大嗓门闲聊的主妇哈啦两句,正在为房子重新粉刷的男人笑着对他们挥挥油漆刷,一身黑色传统服饰的老婆婆腼眺的对他们点头微笑,还有在自家门前玩乐嬉戏的小鬼头们,望眼所见俱是那么平和安详,一派海岛特有的闲情。
“我喜欢这里!”关茜呢喃。
原本牵着她的手放开了,悄悄绕上她腰际。
“我知道,”聿希人轻应。“虽然起初你很不能适应。”
“因为太平淡了,但久而久之,我觉得能够享有这份祥和才是一种福分。”
“也许你只是习惯了。”
“不,这不只是习惯,而是……而是……”顿了一顿,关茜轻叹。“我想,如果没有克劳德在后面追赶我、逼迫我,我大概永远都领受不到这种平静是一种福分吧!”
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别再担心他了,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他永远都动不了你的。”聿希人温柔地抚慰她。
关茜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再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如果事情真能像他这样说说就能实现了,那就简单了,问题是,“麻烦”这种东西总是很难解决的,她有预感目前这件麻烦就是如此。
超。难。解。决!
“哇,你们看、你们看,又满座,幸好我有先打电话来订位!”
聿邦婷指着客满的酒馆得意的大叫,其实就算她没打电话订位,见他们来了,酒馆老板也会设法替他们挪出空桌位来,因为岛上三家酒馆全都是聿家出资开设的,而聿家却不占半分股份。
换句话说,聿家只出资,却不贪半点好处。“是是是,聿家就你最聪明了!”安德鲁宠爱地椰榆道“先别管谁最聪明了,我都快饿死了啦!”关茜抗议,法完全适应。
中国人的午餐时间已经过很久了好不好!
“我已经先订好餐,人一到就可以吃了。”聿希人笑道“耶,原来最聪明的还是表哥嘛!”聿邦婷马上认输,起身让出“最聪明”的宝座。
在轰然笑声中,大家陆续就位,不久就开始用餐了。
“小茜,你在美国和台湾,还有什么比较要好的人吗?”在用主菜时,聿邦彦突然这么问。
关茜怔了一下。“比较要好?没有吧!”
“一个也没有?”
“没有。”
聿邦彦颔首,继续用餐。“那就好。”
聿希人和关茜狐疑地对视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克劳德派人到美国和台湾寻找和小茜关系比较好的人,”聿邦彦漫不经心地回道。“想来又是想利用人家吧!”
闻言,关茜不由皱起眉来,刀叉也放下了,她歪着脑袋苦思半晌。“这么一说……嗯,确实有个人,我跟她的关系很特别,但是自从老爸、老妈去世之后,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络了。”
表情一僵,聿邦彦的目光徐缓地从盘中的羊排上移至关茜脸上。
“谁?”
“关茜的保母彩姨,”关茜轻轻道。“打从关茜一出生,她就是关茜的保母,关茜到美国就医,她也跟着去了,除了老爸、老妈之外,也只有她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关茜,但她依然十分疼爱我,非常细心的照顾我……”
回忆的孺慕满布她明亮的眼底。“由于要分心照顾医院,老爸、老妈时常要台湾、美国两地跑,那时候,是彩姨始终陪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使我不至于感到寂寞,对我而言,她就像是第三个妈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