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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这个不错!这个不错!”凌某人使劲点头。“你可以权充海鸟社的模特儿,咱们明天就情商大传系的学生协助拍摄招生广告。”

  “招生?”阳德保持食指左右晃动二十度角的弧度,表示不可为之。“当心叶社长和你拚命。”

  “奇怪了,怎么我堂堂老师,办事还得征求学生与助教同意?”凌某人瞪了瞪眼。

  “您不晓得,这年头的师道已荡然无存了。”遇上叶绕珍那种顽劣分子,他也储存了满肚子感慨的苦水。

  “对了,叶社长呢?”她好不容易现身,手下爱将反而开小差。

  “她的身体,不不不,不太好……”灵均垂倾着怯怯的乌丝。

  不行!每回她心虚说谎,结巴的老毛病就会透露出征兆,这种善良的优点务必要将之泯灭。

  “生病了?”凌某人大惊小叫。绕珍身为健康万岁的过动儿都躲不过病魔的纠缠,其它人还活着干嘛?

  “心病。”阳德绕有深意地补充。

  “哦--”她懂了。

  棒!她最喜欢聆听“心病”、“相思意”、“君心我心”之类的剧情。没法子!职业病,大家多多包涵。

  “嗨!”

  罹患重度心病的女主角,勾吊着散漫的ELLE背包踱进社办,棒球帽覆罩着青丝,前方的帽檐在秀容上形成莫测高深的阴影。

  说曹操,曹操到。

  “某人姊姊,您出关了?”绕珍连招呼也打得中气不足、元气难平。

  “暂时,下一波赶稿期预定在十日后展开。”凌某人为自己的苦命悲叹。“令尊、令堂的欧洲之行如何呢?”

  “大概还可以吧!他们已经返国两天,还是成日嘀嘀咕咕炫耀个不停。”她耸了耸肩,不予置评。“阳助教,麻烦借一步说话。”

  她朝标的物勾勾手指头,又涩涩地晃向走廊。

  “嗯……”凌某人搔弄着圆俏的下巴。“有样子,叶妞的病情不轻。别告诉我她太崇拜宫泽理惠,决定加入‘宫泽厌食俱乐部’。”

  “不不,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灵均有些儿烦恼。“她跷了几天课,回来就不对劲了。”

  是吗?凌某人的瞳仁倏地闪闪发亮。

  “嘿,打个商量。”她涎着脸挨到新社员身旁。“你替我挖出背后的故事……呃,真相,我就升你当副社长。”

  门外,绕珍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成为教授交易的目标。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用报纸扎裹的物品,直接塞进阳德怀里。

  “喏!帮我交给校长。我先走了!”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阳德愣了下,发足跟上去。

  “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她头也不回,语调依然阴郁沉静。

  其实不消他亲自拆开来检查,以书桌底下的四大箱情书猜想也知道,包裹内八成是“梦幻仙子”。

  “不会吧?你打算把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我渔翁得利?!”他夸张地捧着平广的胸口。

  “拿去就是了啦!你吵什么吵!”她低吼,依然埋头径自往校门口钻。

  “等一下……”

  “我暂时不回社团,灵均入社的事情你看着办吧!BYE--BYE。”她循着小路迈向机车停放处。

  忠心耿耿的风动九十恒久守候着女主人的到临。

  “我说,等一下!”坚定如铁的手掌把住她肘弯。

  阳德的温文儒雅只适用于外形上的特征,至于皮囊底下的蛮牛劲儿,平时连她都自认为没必要直樱其锋。

  但,那是在平常时候,而非今天。

  绕珍被拉停了伐履,却依然拒绝回过头来。

  “社长,求求你帮个忙吧!失去唯一的竞争对手,感觉是很孤独的。”阳德凑近她耳边劝哄。“好啦,告诉阳哥哥,是谁欺负你了?阳哥哥保证让他了解身为沙包的感觉是如何的刻骨铭心。”

  她依然垂低了面容,不答话。

  “是不是送你‘梦幻仙子’的家伙皮在痒了?”他继续追问。

  举凡社员一踏入海鸟社的门槛,只有自家人拥有欺负和占便宜的特权,美其名可称为“社员专属福利”。至于其它人枉动同伴一根寒毛的,海鸟社的笑面白无常--区区阳德助教是也--往往会赏赐他们趴在路面、研究柏油路纹理的机会。

  在青彤大学校园内,这是众人皆知的自然法则。即使大伙没将他柔道三段、跆拳道黑带的标悍身手,以及超级护短的天性放进绿豆眼里,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与全校三分之二女学生和教职员作对的后果,也会教人半夜作梦都硬生生吓醒。

  “或是肯德基又打电话恐吓你了?”敢情他连校长也不放在眼里。

  就是这种感觉!她想。

  袁克殊也老爱以相同的低沉音量安抚她,然而两者所产生的感觉却截然殊异。

  阳德让她感觉到小哥哥般的亲切宠溺,无论平时他有多么喜爱与她针锋相向。

  而袁克殊呢?他善于制造保护性的、深疼入心坎里的意象,仿佛全世界他只在乎她一个人,只关心她的嗔喜,害她……害她……给它不小心好象有一点点那么几乎就要爱上他的感受。

  骗子!

  袁克殊对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否则何必连基本的职业都隐瞒她?

  “梦幻仙子”或“海鸟社CASE”,与整桩冤吵事件无关。她只是无法忍受自己被他蒙骗。

  同样的乌龙气由阳德或其它人制造出来,她顶多扁他们一顿,并不打紧。

  然而,袁克殊……袁克殊不是别人呀!

  “那个骗子!”她恨恨地握紧双拳,活像打算生吞了某人似的。“那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谁?”他听得一头雾水。要扁人也该找准对象,如果殃及无辜,可就违反了“不违侠义之道”的原则。

  “还不是耶只姓袁的猪!”她低吼。

  这下子益发扯不清了。

  “你能不能交代清楚?”阳德拧起万般严肃的潇洒眉。“欺负你的动物究竟是‘猿’还是‘猪’?”

  ※※※

  袁克殊食指勾着马克杯前去应门。

  当然,他不奢望短时间内邻家的四季豆会上门找他喝茶、聊天、磕瓜子、看电视。但,同样的,他也万万预料不到四季豆的旁系血亲--这倒有必要好好查阅一下豆科类的族谱--会移植到他家门槛前。

  屈灵均竭力挺高自己似柳枝般赢弱的娇躯,然而要脾睨这男人谈何容易?比她略高几公分的表姊在“敌人”面前也只能采取瞻仰的站姿,遑论她的轻薄短小。

  天!他比她想象中高大,好象会打人的样子……灵均偷偷吞了口口水。

  “我、我,我……”她一开场就口吃了。

  小访客分明一脸很怕的表情,却又勉强自己庄敬自强、处变不惊,他看在眼底,不禁觉得好玩。

  “屈小姐,我们似乎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态度堪称和善。

  “你你你,欺负我表姊!”她强迫自己罔顾敌人友好的派势,发出严正抗议。

  噢--他明白了。

  “她这么告诉你的?”袁克殊返身步回清净的大本营。

  为了让两岸协商持续下去,灵均不得不跟随在他后头,双足涉入匪雠的领域。

  “不、不是,我偷听到的。”坚强的语音放低了一丝声量。道德良知教导她,偷听属于卑下劣等的行为。“她是我表姊,从小照顾我,我有权利关心她。”

  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她重建自信心。

  袁克殊领着访客进入厨房,洒脱地指了指咖啡壶向她示意。

  “请便。”他安置自己坐上吧台的高脚椅,依然优闲自在。“你何时偷听到我欺负她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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