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堂姊还没说亲,你回京那天不是为了救我,砍了一匹马的前脚吗?他就是那匹马的主人吴杰。”
“难怪我觉得眼熟,那天的事情后来怎么处理的,出宫后我到了府衙一趟,并没有报官的记录。”
“吴杰本来怒气冲冲的,扬言一定要告官,可是不知怎么了,看到我以后反应很奇怪,突然决定不报官,而后就再无交集。他会跟我堂姊走在一起,我也感到很诧异,这两人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她使了点小心机,将这事透露一些,让秋颢远知道,看能不能激发出他一点危机意识。
果不其然,苏琬熙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并不是男女方面的危机意识。
秋颢远是天生的军人,对于阴谋的灵敏度非常的高,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察苏晚晴跟吴杰走在一起的动机很可疑。
毫无交集的两人在这么短时间内走到一起,还有说有笑,这本就很引人疑窦,况且苏家与威勇候府未来可是亲戚关系,任何有心人或者是探子,都很有可能利用这层关系,这让他不得不提高警觉。
等他回到威勇侯府,便马上派手下去秘密调查吴杰。
与此同时,苏琬熙回到夕月轩,抓了把饲料放在窗台上的盘子里,倚在窗前,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窗外盛开的繁花,静静等待着她的小探子们过来。
这盘饲料是苏琬熙跟小翠的联系方式,她想要找小翠时,便会在窗台上放一把粮食。
她让小翠跟它的小伙伴们盯着李氏母女,也不知道它们是否有听到重要的消息跟线索,今天苏晚晴跟吴杰一起出现,她心里清楚知道,这三个人已经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
“小翠啊,你跟你的伙伴们有从李氏母女那里打探到什么消息吗?”
“有啊。”小翠边吃着饲料,边回答她。
“是什么消息?”
苏琬熙虽然知道接下来李氏母女会用什么计谋对付她,但许多事情已经变了,不是按着原主的命运轨迹前进,她还是必须注意,不然稍有不慎便会掉入那对阴毒母女的阴谋之中。
小翠道,“我的同伴们说李氏母女是在屋内密谈它们无法靠得太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李氏女好像说什么下药,还说这个药不好买,要有门路的人买,今天苏晚晴跟李氏拿了银子,出门找一个叫吴杰的人一起去买药。”
看来吴杰与苏晚晴今天碰面,就是为了小翠口中的“药”。
小翠将嘴里那颗饲料吐掉,拍拍翅膀飞到她的手指上,继续说道,“苏晚晴跟李氏说要在某天给你好看,那天是你最重要的日子,要让你们二房一家身败名裂,但是需要有人配合,所以苏晚晴要李氏想办法弄到一张请帖。就这样子,其它的计谋,因为她们讲得很小声,我的那群伙伴们没办法听到。”
听到小翠这样子说,苏琬熙心里大概有底了,在心中冷笑了声。
这一次,她绝对要让她们母女还有吴杰阴沟里翻了船。
几天后,秋颢远在书房里看着手下送来的信函,脸色登时沉了几分,心下不禁有抹疑云浮上。
他本是多留了一点心眼才让手下暗中调查,没想到却查到一些让人不得不怀疑的事情。
看着信函,他沉思起来。
两年前,这吴杰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除了流连赌场外,更是夜夜留宿青楼,是多家青楼花魁的入幕之宾。
他曾与一名王公子弟争夺竞标花魁夜,发生严重冲突,差点被人打死。清醒后整个人可以说是性情大变,不再终日驻足青楼,除了玩滚滚乐,也几乎不再驻足赌场。
这吴杰运气特别好,据说中了两次滚滚乐特大奖,从此有了财神爷的封号。
他不再踏入一般的青楼,只前往京城最负盛名,必须有一定身分地位,身家没有十万贯是进不去的牡丹阁。
吴杰专点牡丹阁花魁芍药的台,对芍药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眼皮都不眨一下,由此可见,芍药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地位。
可一年前,芍药与赌场的打手双双毙命在牡丹阁里,当时不少芍药的入幕之宾都前去送行,唯独吴杰从未现身,这点让秋颢远感到十分疑惑。
仵作验尸,查出芍药跟打手会毙命的原因是食用致命的药。
一般青楼会提供助兴的药物让寻芳客跟姑娘们食用,但剂量不重,且是安全的,而他们两人所服用的药物不是青楼提供的。为此,红极一时的牡丹阁被查封至今,成了废墟。
这个消息如果分开来,也许秋颢远不会感到怀疑,他会注意到,全是因为另一条消息的关系。
苏晚晴向吴杰买药,所买的正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助兴药物,这才让他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
“世子,接下来还要继调查或是跟踪吴杰吗?”其中一名手下问道。
秋颢远思考片刻,“继续跟踪,记住不要让他发现。先这样,下去吧。”
“属下告退。”两名属下拱手后退出书房。
秋颢远睐了眼被拉上的门扇,幽寒森冷的眸光再度落在那份调查报告上。
苏家大房不是省心的,当年曾经暗中陷害过晚希,现在又跟吴杰勾搭在一起,让他不多留点心眼都不行。
第十章 及笄日的复仇(1)
转眼就到了苏琬熙及笄这天,一大清早苏家便热闹非凡,下人们忙着做最后的准备及洒扫,务必让苏琬熙今天的及笄礼尽善尽美。
苏琬熙一大清早就被挖起来沐浴,用膳完后,被人当成洋娃娃一样盛装打扮,好不容易才完成。
看着镜子里神采奕奕、美丽可人的自己,她发现苏晚希这张五官精致的小脸,除了少了那份飒爽与干练,多了几分柔雅气质外,跟前世的自己竟然十分相似,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好奇怪啊!
“天啊,二姑娘,您换个装扮后变得好美,这么一打扮,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旁的梅子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她,惊呼着。
“二姑娘本来就长得美,以往都是梳少女的发型,看起来稚嫩些,加上二姑娘平日又只喜欢素雅的衣饰,现在这么一装扮,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冬子满意的看着苏琬熙。
“二姑娘,您之前真是白糟蹋了您的好颜色,早该这么梳妆打扮,才不会每次都被大姑娘比下去。”一想到稍早看到一身华丽打扮的艻晚晴,好像她才是今天及笄礼的主角,梅子就气得磨牙,忿忿的为苏琬熙抱不平。
“怎么,梅子,你方才出去,是不是大房的人又给你气受啊?”苏琬熙笑问。
“二姑娘,今天是您的大日子,我们不提那生气的事情,您今天一整天都要开开心心的,等着世子爷来帮你插簪。”梅子敛下所有的不悦,笑嘻嘻的说着。
“好了,梅子,别打趣二姑娘了,时间差不多了,快来帮替二姑娘套上这件纱衣。”冬子拿过放在盒子里的玫红色纱衣。
“对唷,要是这件纱衣出了什么闪失,明天老夫人非得扒了我们的皮不可。这可是用珍贵的雪云纱做成的,原来老夫人言明要把这匹布给大姑娘当嫁妆,结果一转念就给二姑娘,这可把大姑娘气得摔破了两组水色天青茶盏。”梅子赶紧上前帮忙,一面帮她套上纱衣,一面说着小道消息。
“还有这事?两套水色天青茶盏的价值,不会比这雪云纱便宜啊。”苏琬熙愕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