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心肝表妹好像听见你说的那些话了,看那表情似是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呢,我好怕哟!”韩舒波装模作样的抬手拍拍自个儿的胸脯。
“莫怕,我不会让她欺负你。”说完,熊久苍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韩舒波呆了一瞬才推开他,一双媚瞳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这是故意的吗?”
他这是嫌陈漪霜还不够恨她,刻意当着陈漪霜的面拥住她,想给她拉来更多仇恨吗?还是……他同陈漪霜吵架了所以想拿她来气她?
陈漪霜跟在他后头过来,听见他对韩舒波说的那些话,简直快气炸了,再也忍受不了,她带着满脸怨愤的走上前,抬手怒指着韩舒波尖声质回:“你究竟使了什么邪术迷惑了表哥?”
她仍然无法相信,以前那个宠爱她的表哥,会在短短时日内就厌弃了她,转而对韩舒波上心,定是她对表哥使了什么阴邪的手段,才会使表哥性情大变。
韩舒波挑眉,笑吟吟地回了句,“我不会使什么邪术。”前世她倒是会妖术,但是今生已转世为人,连妖术也使不出来了。
“你休想骗我,表哥一向讨厌你,他连你房里都不肯踏进一步,若非是你使了什么阴诡之术,表哥怎么会对你说出那些话来?!”
韩舒波看向熊久苍,“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去跟她解释清楚。”她两手一摊,表明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她可不管,接着笑吟吟的转身走人。
她倒是想继续留下来看戏,不过她不想忍受陈漪霜那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神。
深夜时分,熊久苍闭目盘腿而坐,经他连续几夜的修炼,符明宵这副身子总算蓄积起一丝丝的灵气。
半晌,他睁开眼,取来事先折好的一只纸鹤,抬手将身子里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灵气注入纸鹤里,而后吟念一段咒语,再起身走到窗边,手里的纸鹤宛如活了起来,振翅飞向漆黑的夜空。
“我不在,也不知那几个小子有没有好好修炼……”站在窗边低喃了句,他走回床榻,继续盘腿打坐,静候传讯纸鹤为他带来消息。
第3章(2)
约莫两个时辰后,一只白鹤飞进房里,落地的瞬间,化为一名身穿一袭白袍的文雅男子。
熊久苍睁开双眼看向他,喊了声,“鹤白。”
“你是何人?”白鹤化成的男子惊疑的看向他。他是方才接到大师兄的传迅纸鹤赶来的,没想到瞧见的却是一名面容陌生的男子,下一瞬,感应到那熟悉的神魂气息,他惊讶的低喊,“你是大师兄?”
熊久苍神色温朗的颔首,“没错。”
“大师兄,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鹤白快步走近,满脸惊奇诧异的打量着他。
熊久苍简单解释,“我先前遭受第二次的雷劫后,元神出窍,恰好夺舍了这具身子。”
“先前咱们发现你的洞府又降下天雷,赶过去时,察觉你的元神已不在肉身里。这几日我和老三、老四与老五分头寻找你的元神,想不到你就在离岚山不远的这处别庄里。”总算找到大师兄,鹤白松了口气。
原先归涯山上有六只化形成精的妖,大师兄最早化形,而后带领着他们这几只陆续化形的妖在山里修炼,他是第二个化成人形的,故而在大师兄之后排行第二,其后老三是松鼠妖、老四是鹿妖、老五是牛妖,最小的是老六和狐妖。
但二十年前,在老六死后,归涯山上的结界被一名恶道士给破了,大师兄不得不带着他们离开,迁移到岚山去。
“鹤白,我的肉身可被天雷给毁了?”熊久苍问道。他的元神眼下无法脱离这副肉身,他怀疑是他原来的肉身已被推毁之故。
“大师兄的肉身无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先前因你的元神不知所踪,我只好先将你的肉身暂时封印起来,连着几日一直找不到你的元神,可把咱们给急坏了,担心你的元神因雷劫给轰得魂消魄散……对了,我得赶紧传讯给老三他们,告诉他们已找到大师兄了。”说完,鹤白抬手就要施放传讯符。
熊久苍却阻止了他。“这事不急,你回去再告诉他们,还有,让他们暂时别来见我,免得惊扰到这别庄里的人。”他接着将自己夺舍的这副肉身的身分告诉鹤白,并说了已找到胡悦娘的转世。
听完,鹤白不可思议的瞠大眼,“你找到小师妹了,还这么凑巧的夺舍了小师妹丈夫的肉身?”他紧接着追问,“那小师妹可还记得大师兄?”
熊久苍幽幽地提醒道:“转世投胎之人,都会洗去前生的记忆。”
鹤白不免有些失望,“这么说来,小师妹是不记得咱们了。”
熊久苍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我的元神目前无法脱离这身子,我会暂时以符明宵的身分留在悦娘身边。”
闻言,鹤白两眼一亮,兴匆匆地道:“大师兄,要不我也留下来吧。”已找到大师兄,他此刻心情愉悦,想趁机在人间玩耍一番。
熊久苍低斥了声,“你再过几年也要迎来六百年的化形雷劫,还不回去专心修炼,是想死在雷劫之下吗?”
他讪讪的摸摸鼻子,“那我去瞧瞧小师妹一眼再走。”
“她已睡下,别去吵她。”
“我不会吵醒她,我就悄悄看她一眼,看看她生得什么模样就走。”先认好了人,等下次才好带老三他们过来看她。
知道不让鹤白去看一眼,他定不肯离开,熊久苍只得颔首,领着他,来到韩舒波住的寝房外。
房门外值守的丫鬟歪在椅子上打瞌睡,熊久苍没进屋去,守在外头,鹤白轻声推开房门走进去。
他能夜视,进了阗暗的房里,一路来到床榻前,抬手掀起纱帐,睇向床榻上酣睡的美人儿,低笑了声,“哟,小师妹这辈子的长相倒比上一辈子还要美上几分呢。”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嗓音惊醒了她,见她眼皮微动,似要醒来,思及大师兄的叮咛,他不好多待,瞬间便离开了寝房。
他一离开,韩舒波便从睡梦中幽幽转醒。
方才她似是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四下看了看,并未见到任何人影,心忖可能是听错,或是作梦了,复又阖上眼,沉沉睡去。
夏末,天气仍燠热无比,午睡醒来,韩舒波慵懒的躺在小院廊下一张藤编的凉椅上乘凉,一边漫不经心的尝着刚送过来的葡萄。
施嬷嬷坐在旁边一张绣凳上,正好言劝道:“说不得世子真是彻底悔悟,真心想与你重修旧好,你不如给他个机会。”世子既然愿意向小姐示好,小姐就该趁这机会与世子和好才是,两人怎么说都是夫妻嘛。
韩舒波轻笑一声,“我同他哪来的旧好可修?”成亲前他们互不相识,洞房夜他更是连喜房都没进,他们两人的关系,说起来同陌生人也相差不了多少。
“可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嫁给他了,就别再跟他置气了,不如好好同他做对夫妻,夫人也才能放心呐,否则你开再多补养脾胃的方子给夫人,只怕夫人还是会为你愁得食不下咽。”
明白奶娘是一番好意,才会不厌其烦的一再劝解她她,韩舒波递了颗葡萄喂到她嘴边,弯起粉唇笑道:“罢了,我再看看吧,不过我总觉得符明宵忽然这般转变有些不寻常,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