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俯首贴耳地私语了一会儿,宋芸香总算是消化了她的整个计划。
“你确定有用?”她很怀疑。
“安心啦!我这法子怎么都好过你的那个等。”肖淼淼一脸自信得意的模样,“其实,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最直接的法子……哎呦,谁打我!”
一转头,就见顾斐站在她的身后,不知听了多少去。
“说了多少次,非礼勿言。”他一脸没好气却又无奈的神情,“没有胡闹却跑去胡说了,你还真是闲不住。”
肖淼淼抿了抿唇,讨好意味甚浓的说道:“顾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方才一时口快,你别往心里去。”原谅我吧!不要说教,不要说教!
好在顾斐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只是宠溺的摇了摇头,“在聊什么?”
“我们……”
宋芸香话还未出口,就被肖淼淼打断,“没聊什么,只是在说她和她的青梅竹马的故事给我听。”
“是吗?”顾斐好笑地看着肖淼淼欲盖弥彰的神情,“那淼淼有何感想呢?”
“……可怜。”看着顾斐直勾勾清澈的眸子,肖淼淼半天憋出了俩字。
宋芸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地抽动。
微风袭来,夏末将完,过了酷暑难捱的闷热,这几日舒爽的天气,让人午后总是忍不住地犯困。
可是,像肖淼淼这样吃着饭都险些睡过去的例子,除了嗜睡症,正常人可是不多见的。
肖大少敲着肖淼淼的碗,饥调道:“夜里又做贼去了?”采花……不对,是辨草贼。
肖淼淼没精打采地回道:“哪有,就是最近有些忙……”话音未落,就连声打了两个呵欠。
“忙什么?婚礼的事都是别人在忙,连试个嫁衣都懒得出门的人,有什么可忙的。”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他肖大少,今日是难得闲散。
瞥了她哥一眼,“喂,怎么说都是你唯一的妹妹要嫁人,忙一下很委屈你吗?”
肖毅冉不置一词,然后又提起一事,“对了,顾斐领回来的那女人,你们俩预备怎么处理?这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是顾斐要坐享齐人之福,除了迎娶你这位正室,顺便连小妾一块纳了。”
一提到宋芸香,肖淼淼就来了精神,“传得沸沸扬扬……那才好!”
肖毅冉伸手在她额上一探,然后疑惑地开口,“没发烧,怎么说胡话了?”
肖淼淼没好气地打掉她哥的手。
“那位宋家姑娘不说家世门楣,就我和她见的两次面来看,怎么也不会是愿意屈就为人妾室的性子,说说吧,你们几个在暗地里打什么小算盘。”
肖淼淼直视她哥探究的目光,然后故弄玄虚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这等凡夫俗子,懂个屁!”
“最好是妙计,否则到时候,哭成花脸猫我才懒得管你……”
“谁要你管,有这功夫管好云哥就是了,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肖大少嗤鼻一笑,“我家云乖着呢,不劳你费心。”
突然有人嗤笑一声,兄妹俩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百里郝云好整以暇,兀自饮茶,“你们俩随意,不用在意我的存在。”
“云,以后离我妹这个傻子远点儿。”
“云哥,以后离我哥这疯子远点儿。”
面对兄妹俩的异口同声,百里郝云一挑眉,淡然说道:“你们俩感情还真好。”
听到这样的评价,感情好兄妹俩同时将头甩向一边,嗤之以鼻。
第10章(2)
四日后,顾家已张灯结彩,摆明了要大办喜事。
顾斐劫后余生的回来,是一喜,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喜上加喜。
两喜之上,看着这小俩口成亲,两家长辈都欢心很。
肖淼淼一早就被人从被褥里挖出来,开始梳妆打扮,涂脂抹粉。迷糊着双眼,看着周遭忙碌喧杂的环境,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被人服侍着穿上嫁衣,头上还压上了十分沉重的凤冠之时,脑袋才稍稍有些清醒。
今日,是她嫁给顾斐的日子。
今日之后,她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顾斐身边,名分上人家也会唤她一声顾夫人,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每天早上当她一睁开眼就能瞧见顾斐;每天晚上当她睡觉的时候就能抱着他入眠;同一桌子上吃饭,同一屋檐下生活,他们即将从情人走向家人。
光是想到这样的小事,她就觉得很满足了,更何况,她还准备了一个大惊喜要给顾斐呢!
肖淼淼嘴角洋溢着的笑容,带着精致的妆容,顿时让人觉得嫣然无方。
肖老爹看着长大成人的女儿,老泪涟涟,即使再不舍,还是亲手为自己的心肝盖上了大红盖头,亲自送上了花轿。
倒是一旁的肖毅冉,看着自己老爹那不舍的模样有些无语,“我说阿爹,淼淼不就嫁到隔壁吗?每天回家都没问题,你再难过个什么劲?”
话音未落,就遭到肖老爹一记瞪视,“你知道个鬼!送女出嫁,一个父亲心里有多少不舍,你怎么会明白,臭小子,别挡着我,我还要去顾家受新人的拜堂礼呢!”说完便抬脚走了。
肖毅冉抿了抿唇,突然转向百里郝云用一副很严肃的口气说道:“云,我突然觉得我们有必要作个决定。”
“什么?”
“我决定日后咱们俩若要孩子,绝不要女孩,因为我绝对不要像我爹那样哭得那么丑!”
百里郝云满目黑线,不发一言地抬脚走了。
这个白痴,谁和他要孩子去,还要女孩不要男孩,最好他百里郝云是能生得出来啦……
虽然近在隔壁,但周围的吹打奏乐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两家长辈坐于堂前,喜气洋洋地等待新人入堂行礼。
只是,新人一进来,众人皆傻了眼。
一个新郎,两、两个新娘?
难不成,传言是真的,今日顾大人是要娶妻同纳妾?
肖老爹先反应过来,黑着一张脸还没有说话,就听见顾母先开口质问:“阿斐,这是怎么回事!”顾家祖训,后世不得纳妾,何况,淼淼的性子怎么会同意他纳妾呢?
顾斐顶受着四周的好奇的眼神与压力,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
还未来得及解释,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了七八个人,个个深藏兵器,直冲顾斐而去。
“大人!”衙役们哪见过这阵仗,却都纷纷抽出佩刀御故。
在场来贺喜的众人突见变故,顿时慌得乱走,一时之间场面极其混乱起来。肖淼淼在一人的匕首即将刺到顾斐之时,一脚踢偏那人的手腕,气急败坏地朝出手的人说道:“敢动阿斐,饶不了你们!”她也顾不得身上穿着的婚服有多么的不便,一身戾气地朝人出招打了过去。
可是前来刺杀的目标并非只有一个,落了单的宋芸香同样危险。看着朝自己逼近的杀手,她堪堪后退,却踩了自己的裙子,以至于跌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泛着青光的剑及时地截住了杀手的大刀,反客为主地将人几招击退。
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青衣的男子背对着宋芸香问道:“没事吧?”
宋芸香双眸含光,盯着那熟悉的背影不放,摇摇头,想到他没有看她,又出声补充道:“我没事。”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你是来观礼的吗?”宋芸香管不了眼下是什么局面,迳自问道。
听到她的话,背对着她的男人明显的背脊一僵,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不,我是来抢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