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唤夏顿时哑口无言了。貌似这知己两字还是您硬要安在人家烈王殿下身上的啊。依那列王的性子,估计是绝对不会口口声声地将知己、朋友挂在嘴上的,换了她家郡主倒有可能。
不过有件事,唤夏好奇很久了,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口,道:“郡主,烈王殿下总是冷着一张脸,您不怕吗?”
“不怕啊。”颜菟宁玩弄着腰带上的流苏,“有什么好怕的?”她倒觉得他那张冷脸看久了还挺顺眼的呢。
唤夏用佩服的眼神看向她家郡主,“当然怕了,奴婢一见到烈王殿下那冷冰冰的眼神,两条腿都忍不住发抖了呢。”
这倒是逗乐了颜菟宁,“哪有这么夸张啊?”不过说起来,她也的确没有在孟朗煜脸上看到过笑容呢。哪有人能像他那样成天冰着一张脸的啊?或许这就是外人惧怕烈王的原因之一。随即,颜菟宁有些了然地看向唤夏,“原来这就是你后来怎么都不肯陪我去烈王府看兔子的原因啊。”
唤夏闻言,一脸窘样,“呵呵,奴婢不是没有郡主那么大的胆子吗?”
揄揶了唤夏一会,颜菟宁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想到见不到她那些可爱的小兔兔,她就又打不起什么精神。
唤夏看着她家郡主越加消沉,赶紧出声安抚,“郡主,我听说这南辕皇宫中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要不唤夏陪您去逛逛?”
“不想去。”
“郡主,昨日陈公公和我说,他们在御湖里新投放了不少稀奇的鱼种呢,我们去瞅个新鲜怎么样?”
天知道,颜菟宁现在想看的才不是什么鱼,是兔子,是那些可爱至极的兔子。可纵然颜菟宁再不想去,还是被唤夏半拉半推地拉走了。
第6章(2)
孟朗煜本来今日被公事缠身,丝毫不得空闲,又因为某人今日没上门的缘故,脸色十分阴郁。但听闻皇上有事传召,一反常态,即刻让人备马进宫。
谁知,刚到宫里,就看到颜菟宁在御湖垂钓的身影,先是安心,然后有些不满。原来是找到新的玩乐了,难怪懒得上门看兔子了呢。原本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又扩散开来了。
这时皇上身边的太监寻了来,“烈王殿下,可找到您了。皇上在御书房恭候多时了,让奴才请您赶紧去呢。”
孟朗煜并未答言。
“王爷、王爷?”
“啰嗦什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那太监即刻噤声,不敢再多言。片刻,孟朗煜才收回视线,“走吧。”
颜菟宁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一手托听,一手执竿,望着湖面发呆。突然,一颗小石头落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颜菟宁的神游。她回头一望,眼神一亮,随即又转回了头,一副“本郡主不高兴,不想和你说话”的模样。
谁知她摆着谱,某人也不主动开口搭讪。
来了又不说话,是想怎样啊?她心中默默腹诽,然后终于忍不住转回头来,没好气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孟朗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径自在她身侧的空位坐了下来,然后依然是平稳的声调,“若想吃鱼,让宫人去做便是了,这些七彩鲤鱼只是好看,不能吃的。”
颜菟宁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蔑视,睨向他,一副践践的模样,“谁说我要吃它们了。”
“不吃,钓它们做什么?”他不过随口问的,料想她也不会告诉他。
果然,她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孟朗煜只是应了一声哦,便没下文了。
过了一会,颜菟宁又忍不住开口,“做王爷的,很清闲吗?”不然怎么有空在这闲打牙?“本王最近的确比较清闲。”
南辕堂堂烈王,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这话若让他手底下那些官员听到,只怕要会犯上辩驳,王爷,您一点也不清闲好吗,别把公务都丢给属下们,就玩失踪呀。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颜菟宁面上淡然,心里可是对他的回答期待得紧。
孟朗煜看向湖面,抛了一块石子,引得鱼纷纷逃窜开,还是那副冷然模样,“本王有说是来找你的吗?”
一瞬间,万物寂静下来。下一刻,御湖附近的宫人就看见那位北漠郡主执着鱼竿的手一颠,然后倏地一把丢下鱼竿,站起来,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指着烈王,“你不找我,那你来找谁?”
若不知情的人瞧了,看到颜菟宁这宛若妻子盘问丈夫般的吃醋模样,怕是要误会了。
其实,颜菟宁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占有欲,但一听到孟朗煜竟不是来找自己,她就觉得气闷。
孟朗煜看到她这好像跳脚的兔子的样子,心下的阴郁倒是消散了不少,不带温度的声音从薄唇中传出,“来找只笨兔子。”
“兔子?哪来的兔子?”颜菟宁不免好奇。
孟朗煜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而后者半晌才后知后觉,顿时气鼓鼓地指着他,“你是在说我是不是?说我是笨兔子。我哪里笨啦?”
但因为太激动,却不料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摆,眼看着就要栽到湖里去了。孟朗煜一个眼疾手快,就将人捞了回来,顺势带入了怀中。
光听四周响起的抽气声,就知道他们俩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孟朗煜无意让人看戏,于是眼神往四周一扫,霎时周围的人尽作鸟兽散,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而颜菟宁俨然一副吓到了的表情,还没察觉自己的处境,只一味地拍着胸口压惊。
“笨兔子。”
听到这话,颜菟宁直觉地反驳道:“我才不笨……”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却不由得怔住了了。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孟朗煜长得不错,但这么近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是真的好看。虽然处处都透露着冷酷,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正因如此,他身上有着独有的冷魅气息让人移不开眼。
孟朗煜又不是柳下惠,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瞧着,都到了嘴边的兔肉,岂有让她跑了的理?他一低头,吻上那张诱人的小嘴。
颜菟宁惊愕地瞪大了眼,太过惊讶了,以至于根本忘记要推开孟朗煜了。或许正因为她的不反抗,纵容了孟朗煜越吻越深,细细品尝着独属她的甜美。唇舌交缠着,他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吸允着她口中的香醇甜蜜,欲罢不能。
若不是理智尚存,怕某个女人因为忘记呼吸而窒息在他怀中,孟朗煜才好心放开,“呼吸。”
颜菟宁此时双颊酡红,唇畔有些红肿,呆呆的模样煞是可爱。
孟朗煜难得心情好,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宁儿,呼吸。”孟朗煜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闻见的轻柔。
颜菟宁这才回神,吁出憋疼了胸口的那股气。呼吸的交替让她渐渐舒缓过来了,但脑子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片胡涂。颜菟宁坐在方才的石凳上,表情复杂,半晌,她总算能从嗓子里发出声音了,“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吻你。”孟朗煜无所畏惧。
“吻……你怎么能吻我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颜菟宁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种事应该是关系亲密之人才能做。他们、他们俩又不是那种关系!
但方才在他怀里的时候,她的心跳跳得好快,尤其是他吻上她的时候,她差点觉得心要突破胸口跳出来了。
孟朗煜看着她结结巴巴的样子,只淡淡回道:“想,便做了。”
颜菟宁闻言,震惊到无言以对。他、他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想便做了?那她想杀人,难道也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