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鉴钧眯起眼睛,心想这小妞的轻功还不赖嘛!恐怕比他好,也比他奶奶强。
武鉴钧不知道她上哪儿学来这身轻功,但她给他的惊喜并未停止,她不只轻功了得,有如跳舞般的刀法更是凌厉,他好像在哪儿见识过同样刀法。
“这娘儿们有一手,快去找更多帮手来!”抢匪老大眼见六个人不够对付他们两人,打算倾巢而出,这可不妙。
“别打了,快走!”武鉴钧拿走司徒云心手中的刀,将刀丢向一旁,抓住她的手便往拴马的地方奔去。
“可是——”她才刚暖身……
武鉴钧不想招惹更大的麻烦,找到马以后,解开绳索便跳上马,司徒云心也跟着上马,朝镇子的另一头狂奔。
“别跑,站住!”
他们的屁股后头则是跟了一堆抢匪,场景荒谬可笑,看在司徒云心的眼里十分有趣。
看样子,她暂时得和武鉴钧一起亡命天涯了。
司徒云心窃笑。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堆抢匪追着跑,不过这也不错,挺幸福的。
轰隆!
武鉴钧和司徒云心出镇子后,头顶上的雷声就没停过,听得人头皮发麻。
轰隆!
天气变得阴暗,风吹得一阵比一阵还猛,怕是会下起大雨。
亡命天涯固然有趣,但淋雨就不好玩了,司徒云心衷心希望他们能在雨落下来之前,找到地方躲雨。
“前方一里处有个山洞,咱们去那儿躲雨!”武鉴钧熟门熟路,知道有哪些地方可用来歇脚。
“还有一里?”不会吧!“我怕我们到达山洞之前,雨就落下来。”
轰隆!
说时迟,那时快。
豆大的雨珠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落下来,一滴接一滴打湿他们的衣衫。
“别抱怨了,快点儿赶路!”真服了她那张乌鸦嘴,说什么灵验什么,而且全是些坏事。
大雨追着他们跑,而且越下越狂,越下越急,等到他们抵达山洞,早已全身湿透。
他们解开悬吊在马身的木箱,箱子的外头涂了好几层桐油,可以防水,里头放着两人的包袱和银两,此外还有干粮也全放在里面。
由于武鉴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巡视矿山,途中有哪些可以当作临时休息的地方,他一清二楚,这个山洞就是他经常休憩的地方,里面还放很多他之前捡的柴火。
山洞里很暗,也不晓得藏了些什么东西,司徒云心紧跟在武鉴钧的后面,很怕什么东西跑出来,她不怕野兽就怕老鼠,在她眼里,老鼠可比野兽可怕多了。
“你干嘛黏我黏得这么紧?”简直就像牛皮糖。
武鉴钧被黏到受不了,忍不住抱怨。
“我、我冷嘛!”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怕老鼠,怕被他抓住弱点。
“真的吗?”他怀疑地看着她,只见她嫣然一笑,举手发誓。
“真的。”她笑得很甜。“我身子骨弱,禁不起风寒。”
是哦!那些被她踩肩膀的抢匪绝不会这么想,天晓得她根本把他们当成河里的石头,随她高兴怎么蹭蹋他们。
他突然好奇她那身功夫是打哪儿学来的?轻功暂且不说,她那华丽、有如仙女甩长袖的刀法,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或听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他再不赶快生火、换掉身上的湿衣服,真的会染上风寒。
武鉴钧摸黑进入山洞,找他之前放在角落的干柴,还好都在,没教人拿走,武鉴钧因此大大松一口气,总算可以生火取暖。
“你赶快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免得着凉。”他背过她生火,就怕她误会他想吃她的豆腐。
“那个……”里头真的没有老鼠吗?
“什么?”干嘛支支吾吾?
“没什么,我马上换衣服!”有她也认了,大不了尖叫。
司徒云心赶紧打开箱子,拿起她的包袱并解开,在看见布庄老板送给她的衣服后,不由得会心一笑,总觉得老板人好好。
难得店老板一片好意,就穿这件袍子吧!
司徒云心以飞快的速度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把身体擦干了以后,再换上店老板送的衣服,在换衣的过程中发出沙沙的磨擦声,不时骚扰武鉴钧的耳朵。
武鉴钧虽然有心仿效柳下惠,但情绪仍然会受影响,尤其难以抑制股间的骚动,他真怕自己会压抑不住冲动朝她扑过去,那就糗了。
为了不变成色鬼,武鉴钧只得把一门心思都放在生火上,并且在心里大念定心咒,希望能收到成效。
“我换好了,该你换了。”司徒云心换好衣服后,走到火堆前坐下来取暖,才发现火烧得又大又旺,不禁赞叹他真是生火的天才。
“我去换衣服了。”武鉴钧匆匆忙忙起身,逃走的速度比虫子还要快,一整个莫名其妙。
什么嘛!她只不过换个衣服,干嘛把她当成瘟疫看待?
但是很快地她也染上同样毛病,自身后传来的沙沙声,也是不断折磨她的耳朵,引起她无限遐想。
不知道他的肌肉是否结实?应该是很结实吧!练武的男人,都有一身结实的肌肉……
“我换好了。”
“吓!”司徒云心太沉迷于幻想,以至于真人出声时她反而吓着。
“你干什么?”这次换武鉴钧莫名其妙,一人一次,谁也不欠谁。
“没什么,突然有只蜘蛛爬过去,吓了我一跳。”她胡乱扯。
“你连盗匪都不怕了,一只小小的蜘蛛有什么好怕的?”他在她身边坐下,调侃她。
“你不知道,有些东西比盗匪还可怕。”她嘟囔。“再说,要不是你没事带这么多银子,我们也不会被盗匪盯上。”仔细回想,从他们踏入小镇开始,一路上都有人跟着,那些抢匪多半知道他们身上有钱,才会盯上他们。
“或许吧!”武鉴钧耸耸肩,已经很习惯这类突发状况。
“为什么要带这么多钱上路,多危险。”而且还是现银,摆明了叫土匪来抢。
“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些银子有什么作用。”他跟她卖关子,司徒云心只是噘嘴抗议,没再多问。
“我反倒好奇,你那身武功打哪儿学的?”武鉴钧突然想到。“轻功也好,刀法也好,都那么杰出。尤其是刀法,凌厉而华丽,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是我家乡的刀法。”这个话题对司徒云心来说太危险,她得想办法混过去。“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我的刀法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招式华丽,其实起不了太大作用。”
“是吗?”他怀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有所隐瞒。
“当然。”她睁大眼睛装无辜,在心里喊救命,希望他别再问下去。
“你的家乡……”偏偏他今儿个的感触特别多,老爱提及她的过去。“我记得你小时候坠崖的地方靠近麒麟山庄,不,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它的后山。”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说起来,她从没想过他为何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平泽和顺德相差千里,来回得花个把月,还不一定到得了。
“因为我是打听好才过去的,谁知道扑了个空。”谈起年少时的往事,武鉴钧眼睛开始变得迷蒙,不若往常凌厉。
“怎么回事?”为何会说扑空?
“……我想奶奶已经跟你说过,我爹和我娘很早便丢下我各自离家出走,至今尚未返乡。”他本不想说,因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如果她要成为他的妻子,有些事情她非知道不可。
“奶奶是跟我提过,她说那个时候你才六岁。”司徒云心承认她早知道他爹娘不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