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他终归还是亮了他的身分,用了他的特权。鞠清子又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黄小姐如何中了毒,可有线索了?”
奚远道:“你们吃的那种蘑菇名唤‘见手青’,采摘时手一触碰,它就会变成青紫色,故得此名。”
“毒蘑菇?“鞠清子瞠目。
奚浚远答道:“不算,但少许人吃了确实会中毒,大概视人的体质而异吧。”
“所以是黄小姐身体弱,所以吃了才中毒,而我的身体好,就安然无恙吗?”鞠清子疑问道。
“也不对,”奚浚远摇头,“黄小姐的丫鬟说,她之前已经吃过一次这种蘑菇了,却没事。”
“那到底为什么?”鞠清子越想越迷惑,“浚远,我真的没有害她,你相信我害了她?丿
“怎么可能?”他不由笑道:“有我在,你能看得上那司徒功?”
好端端的,他忽然调起情来,没个正经……鞠清子努努嘴,瞪他一眼。
“浚远,我觉得好冤枉,早知如此,就不该到这隋县来。”她叹息道。
“谁让你乱跑!”他轻轻给了她额头一记栗爆,“看你以后还敢乱跑?”
“是啊,早知道就该待在京城。”她侧身靠在他的肩上,意味深长地道:“就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要辜负了这许多流光——”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不会真的就冤死在这狱中了吧?
“你说什么?”她的表白,他仿佛听着十分享受,低哑笑道:“再说一遍来听听。”
她乖顺地再次道:“就像星星落下,雪地里开了花,上天忽然给了我这般美妙的缘分,是我高攀了,所以我心下忐忑,害怕配不上你,又怕贪念生恶果,终有一日,自食其果。浚远,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想逃……”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坦白,这让他不禁动容,他拢着她道:“我不是棒子吗?既然说了喜欢你,棒子哪有这么容易变心?”
鞠清子轻轻摇头,不,他不是棒子,他十全十美,不属于她曾经遇到的任何一种男人,她不能用从前的理论来分析他,所以她也迷茫了……
“你这些稀奇古怪的说词怎么从前没在司徒功那小子身上用过?”他疑问道:“按理说,你这么聪明,不该嫁给老虎男啊。”
鞠清子被他问住了,呵,她该怎么对他解释?她的奇遇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不过,若把司徒功换成她从前的未婚夫,她是该反思一下,为何会跟那样的男人交往?或许是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她对情感理论的了解不像现在这么深,而且还爱慕虚荣。
于是她遭到了报应,讲退两难,就因为她产生了贪念,高攀了不合适的人。
后来她对自己说,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可现在遇到奚浚远,她又一次意乱情迷……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如混乱了,就再放纵一次又如何?再糟糕的况,也不会比她堕入陌生的时空更糟糕。
她决定再冒一次险,拾起年轻时的勇气。
她故意逗他道:“从前我一时糊涂,不过,现在也很糊涂,但假如聪明起来,我可能会后悔哟。”
“那就糊涂一点吧。”他连忙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唇,“算我多嘴。”
他着急的样子真的有点好笑,有时候像个大孩子。
某位日本著名的女优曾说“男人最大的特点是单纯,就算年纪再大也还是孩子的感觉”,所以说,如果一个男的总让女孩觉得他很成熟,那么这个女孩可能没能走进他的内心。
想来,她现在已经走进了奚浚远的内心,所以才会时常嫌弃他幼稚。
奚浚远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把你救出去再说,不能待在这阴冷冰寒的鬼地方,你风寒未愈,不能再犯病。”
“浚远,”她忽然道:“我想,有一个人能救我出去。”
“谁?”他连声问。
就算救不了她出大牢,至少能替她换一所好一点的监狱,在这萧国,除了那个人,还有几个人比她的权力更大?
“求皇后娘娘成全——”奚浚远跪在楚音若面前,久久不肯起身。
楚音若苦恼地道:“本宫也想帮你们,可是,怎么帮呢?”
“求娘娘令刑部审理此案。”奚浚远道:“如此就可让清子回京,就算关押在刑部大牢里,也比在隋县好啊。”
楚音若道:“可是案子发生在隋县,也不是牵涉朝廷的太案,刑部就算有权过问,又有何理由把犯人带回京城?”
奚浚远道:“黄家是隋县首富,臣怕他们与县尹私交过深,故意为难清子。”
楚音若点点头,想了一下,“本来呢,可以特派一名官员到那去监审,不过说来终究是桩民事小案,黄小姐听闻也只是昏迷,并未丧命,大张旗鼓地派官员去,反倒显得突兀了。”
“那怎么办?”奚浚远急切道:“难道就让清子一直在那鬼地方受苦?”
“你也是读过法典的,”楚音若问道:“你想一想,法典上可有说过,在什么情况下,犯人可得不同的待遇?”
“除非……”奚浚远凝眉,“她是皇亲国戚!”
此言一出,楚音若眸中有什么闪了闪,仿佛与奚浚远想到了同一件事。
第十五章 落难后荣升县主(2)
“臣这就去向皇上请旨,求皇上为我和清子赐婚!”奚浚远灵机一动。
“这样高兰和你母亲怕是会气得发疯了。”楚音若摇头道。
“为了救清子的性命,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奚浚远再度叩首道:“求娘娘成全——”
楚音若却道:“事情得一步一步的来,婚姻大事,不能草率。”
“娘娘,是清子叫臣来求您的,”奚浚远连忙道:“她说娘娘一定会帮她的,虽然臣不太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但看在上次入宫她与媳娘一见如故的分上,还请娘娘怜惜。”
楚音若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鞠清子的意思。“你放心,本宫会帮你们的。只是叫你不要太心急,凡事得一步一步的来。”
“眼下火烧眉毛,臣也顾不得了。”奚浚远道。
“与你成婚的女子首先得有身分。”楚音若叮嘱道:“若是一介民女,大概只能为妾了。”
“臣不在乎这些。”奚浚远道。
“你不在乎,朝野上下会在乎。”楚音若道:“到时候清子会饱受流言蜚语,你也忍心?”
“我……”奚浚远一时被问住了。
“这样吧,本宫认她为义妹,如何?”楚音若道:“本宫求皇上封她为县主,日后你俩定了亲,再晋封为郡主,如此一来,你们便身分相当,也免了多余的议论。”
“娘娘!”奚浚远万万没想到,楚音若竟会如慷慨,“娘娘大仁,臣不知如何谢恩才好!”
楚音若道:“她做了县主,又是本宫义妹,也算皇亲国戚了,如此便可派刑部官员前往隋县,接她回京候审。”
奚浚远俯下身子,深深施礼,这一刻他有些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浚远,你真的想明白了?”楚音若问道:“真的要与她携手一生?”
“娘娘,”奚浚远道:“臣自幼羡慕皇上与娘娘鹣鲽情深,只盼也能遇到一个女子,生死相许,所幸,遇到了清子。”
“若你发现,她并非寻常女子呢?”楚音若话中有话地道。
“对啊,她的确不寻常。”奚浚远浅浅一笑,“她有很多新鲜的想法,与臣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