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回神,他已将她从圆桌上抱了下来,带着她上了那罗汉床。
她看见他抬脚推开了那玄木小几,看见那沉重的小几砰然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让她担心的以为下一瞬间会有人冲了进来,可他根本没让她有机会再多想,他让她躺在床上,低下头来,张开那热烫的嘴,含住了她的乳||尖,让她再次呻吟娇喘出声。
她没注意到有没有人前来查看,但没人打断他正在对她做的事。
这一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各种她从来不曾知晓,也说不出口的方式,认识她自己的身体,教会她不同的欢愉。
夜到尽头,烛火在夜半早被风吹熄了,只剩残蜡。
天快亮时,她瘫在那张罗汉床上,几乎无法动弹,累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可她能看见窗外远处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床上的男人,已不再将手放在她身上。
她知道,她该走了。
于是下了床,捡起掉落一地的衣物重新穿上。
她的身子酸疼不已,连下地都觉得困难,可她勉强撑住了。
即便过了一夜,就因为过了如此亲密吓人的一夜,她不敢回头看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她一句话也没说,把自己打理好之后,就朝那暗门走去。
她知他看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可他没叫住她。
想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试图推开那在墙边的暗门,但那门动也不动。
一时间,有些尴尬,正想着是不是该走大门离开,一股暖热的气息包围住她。
她屏息,知道他就在身后,她能嗅闻到他身上的麝香味。
刹那间,心跳都要停了。
然后,男人伸出了手,握住她身旁那根灯架,往前推了一下。
暗门悄无声息的在眼前滑开。
她喉头紧缩着,不知为何,眼微热。
她深吸口气,还是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往前走入那黑暗的通道,扶着墙,慢慢的下了楼。
墨离在出口等着她。
她不知他等了多久,只觉得尴尬,但他为她备了车。
她心怀感激的坐了上去,让车马将她载出了那条在清晨时万分安静的长街。
当马车拐弯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最高的楼阁在清晨薄雾中若隐若现,在那最顶层的高窗中,有个人影杵在那。
就这样了。
温柔想着,把头转了开来,将双手交迭在身前,面对自己的人生。
第7章(1)
那就是她的命。
清晨的薄雾渐散,他嘲讽的话,像是仍回荡在空气中。
墨离出去了,虽然那男人将情绪藏了起来,不再多说,可他知道,墨离心软了。
对那女人心软了。
他可以理解。
她是个好女人,聪明、善良,人如其名那般温柔。
三年前,当她穿着男装来迎春阁找他,当她说要把身子给他,他就拿了。
为什么?
他记得,他问她。
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记得,她看着他,脸微红,却定定的道。
因为,这是我想要的。
他记得,当下心中的震慑。
如果他是正人君子,他就该问清楚原因,但他不是。
更别提,那两个月,她真真正正的惹恼了他。
原以为自己不在意,对他来说,她只是个棋子。
他带着她给的平安符,他挂着她送的老银锁,他对她处处优待纵容,只是为了给人看,给那些想找他弱点的人看。
人们想要找他的弱点,他就给他们一个。
谁知道,当她莫名其妙开始闪躲他时,他却恼了,真的怒了,万般的不爽充塞在心中,不只因为她坏了他的计划,不只因为她浪费了他的时间——
她怎么敢?!
可她就是敢。
敢躲他,敢突如其来的来找他,敢买他一晚上。
说是买,但他和她都很清楚,那只是借口。
她想把身子给他,想偷尝禁果,想知道那滋味。
那是太大的诱惑,在听到她开口之前,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想要得到这个被他当做诱饵的女人。
她要给,所以他拿了。
如他所料,她是处子,从来未经人事,娇嫩如朵才要盛开的花。
他不该摘取她,蹂躏她,吃了她。
可他没办法拒绝,他想要,很想要,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却从来未曾受哪个女人这般吸引。
还以为,她如此这般,是有所求。
他是周庆,人都知道他有权有势,周豹在年前称病之后,在这座城,什么也得他说了算。
她爹是商家,富得流油,她虽不得宠,却也做起了买卖,他还以为她想要他报复她后娘,想要他折磨她亲爹。
她想用他?可以,他让她用。
那一夜,他彻底的要了她。
天快亮时,她穿上衣走了,下床时连站都站不稳。
他等着她开口要求,和他要些什么,求些什么。
女人都是这般,男人也是这样,她也不会不同。
他等着。
可她什么也没说,只穿上了衣,梳好了发,戴上了小帽,从暗门走了。
他继续等着,等她送信来,等她派人来要,要那一夜的代价。
一天两天过去,五天十天过去,他什么也没等到。
一个月后,他才从墨离那儿听闻,她要嫁了——
“你说什么?”
“温家为闺女安排了一门亲事。”墨离缓缓的道:“终于,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猝不及防,心口猛地一缩。
“亲事?”
他抬眼,瞪着墨离。
“是的,亲事。”墨离淡淡说:“再过一旬,温家大小姐就要嫁人了。”
嫁人?那女人要嫁人?
“嫁谁?”因为错愕,他冷着脸脱口就道:“她二十三了,是个老姑娘了,还没缠足,谁会要她?”
“扬州首富。”墨离眼观鼻,鼻观心的说着。
闻言,他脸更冷。
“我以为,那家伙的儿子是个痴儿。”
“是,他是痴儿。之前也不是没娶过,但嫁进去的媳妇,死了两个,疯了一个。”墨离垂眉敛目,面无表情的开口:“吴家老头想传宗接代,痴儿若不济事,他就自己提枪上阵,那老头在床上的癖好不好,就连青楼的姑娘都怕了他,之前那三位嫁进去的,谣传都是被他逼死逼疯的,但他给了钱封口,把事情压了下来,只是话还是传了出来,再没人想把闺女送进吴家,这回温家帮女儿安排这门亲事,是因为姓吴的把运河的生意让了出来。”
一瞬间,既怒且恼。
因为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什么也不要。
她唯一要的,唯一做的,是在成亲之前,先把自己给了他。
因为,这是我想要的。
她说,这么说。
我想要你。
这城里,人人都想他死,只有她要他活着。
这世上,没人真的喜欢他,即便墨离人在这儿,也是迫不得已,要不也不会等到这当口才和他说。
墨离此刻会提起,也是为了要他把她这颗棋捡回来用。
人人对他都有所图,有所求,可她却不是。
她不是。
我想要你。
她说,直视着他的眼,定定的说。
那不是谎话,只是他以为她有所图谋,想图别的什么,想拿自己的身子换取什么。
结果她什么也不想要,只是要他。
等他回神,他已丢下墨离,上了街,穿过了大半座城,找到了那个女人。
那不是太难的事,他知道温家大宅在哪里。
温家的家丁武保,都是废物,要闪过他们,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更别提,夜已深。
在那深宅大院中,那女人端坐在一小院的厢房里,就着灯火,俯首在桌案上振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