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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呢,从小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会把气撒到别人头上,若是因此不小心伤到你宝贝的茵茵姑娘,你可别怪我啊。”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虽然并未威胁到点上,但他喜欢。这样的娘子才有趣,不是吗?看来他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无聊啰。

  傅峻扬双手撑起自己,看向身下的人,勾起邪魅的笑容,“娘子真是的,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怎提起旁人?为夫心中只有娘子一个。”无视苏映雪满脸黑线,“娘子,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安寝了吧。”说着,便要欺身下来。

  谁知他突然遭到一击重踢,一时不防,摔下床去了。

  “不准再上床!”苏映雪背过身睡去了。

  正因如此,她未曾看见方才被踢下床的男人坐在地上,满脸愉悦的笑意。

  夜已深了,喧闹声也归于平静,夜风透过窗棂徐徐袭来,万物寂静,只有炎夏的虫鸣之声彻夜不绝,也算是为这场婚事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日子过得到也快,苏映雪嫁进傅家后,转眼已到了新嫁娘回门日。只见一辆马车在路上行着,车内并非旁人,正是苏映雪和傅峻扬。

  苏映雪轻靠在马车上假寐休憩,而一旁的傅峻扬则是暗觑着她。因为是新婚之际,他爹娘可是派人好好盯着他,严禁他出门去见柳茵茵,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啊。

  思绪拉回来,见苏映雪在睡梦中还轻蹙着眉,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抚平那紧蹙的眉间,却不想此刻突然马车一阵颠簸,然后停了下来。他忙回神,并收回了手。

  而苏映雪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醒了过来,只见她睁开眼,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扬声问道:“杏儿,怎么了?”

  车外的杏儿掀开车帘,“回主子,刚才马车车轮辗到了一颗石子,才颠簸了一下。”

  听完,苏映雪懒懒地说道:“那既然没事,就走吧。”

  “是。”杏儿应道。

  马车就继续前行着,傅峻扬见苏映雪一直看着自己,“怎么了?娘子,我脸上有什么吗?”

  “其实你若觉得勉强,可以不用陪我回去的,你现在下车去千莺阁也可以,我不会和爹娘说的。”

  傅峻扬噙着玩味的笑,甚至身子还往苏映雪靠近了几分,“娘子从哪里看出我很勉强的?怎么我自己都没发现呢。”

  见傅峻扬靠近自己,鼻尖满满都是他淡淡的薄荷味道,苏映雪不由得有些红了脸,僵直了身子,不敢随便动,两颊也感觉有阵阵热气,“没有就算了,你、你坐好。”

  傅峻扬见她的反应,又故意凑近了几分,带着调侃的音调,“可是我想离娘子近一点啊,这样比较暖和。”

  “现在是夏季,要那么暖和做什么。”苏映雪推他坐好,自己也撇过头去,假意在看自己这方的风景,努力忽略傅峻扬嘴角满满的笑意。

  该死,这男人的无耻她还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好不容易马车在苏家大门口前停下了,苏映雪先下了车,果不其然就见到苏映堂站在门前笑着等着她。

  见苏映堂早已等候多时的模样,苏映雪扑入他怀中,“哥。”

  苏映堂温润地笑着,“映雪。”

  这是从小到大两兄妹第一次的分别,如今相见,都不由得红了眼眶。见到随后下来的妹夫,苏映堂拭了拭眼角的泪珠,招呼道:“峻扬妹夫。”

  傅峻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留心看了一旁的沈濯承一眼,这男人为什么在这?

  苏映堂轻轻推开妹妹,取笑着,“都嫁人了,还这么爱撒娇,小心峻扬笑话你。”

  苏映雪可不在乎这些,此刻她眼里哪还有什么“相公”啊,向哥哥撒着娇,“哥,我饿了。”

  沈濯承笑着说道:“你哥一早就吩咐下人备好了筵席,就等着你这宝贝妹妹回来呢,怎会让你饿着啊。进去吧,哪有站在门口说话的理。”

  苏映堂带着宠溺的笑,“是啊,大家进去吧。”

  苏管家让下人和傅家下人张罗着将回门的礼品一起搬了进来,自不在话下。

  第4章(2)

  苏映雪虽只两日未曾见她哥,已是有满腹的话想要和他说了,于是用过饭后,便赖在她哥身边,说着体己话,留了傅峻扬一人在房中暂歇。

  傅峻扬细细打量着苏映雪出阁前的房间,倒不似寻常姑娘家的闺房,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地刻着不同的花纹,正立当中。而靠墙放着一张普通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缎布罩着的菱花铜镜和一个梳妆盒,梳妆盒里仅两三盒胭脂水粉,可见房间主人不是爱弄脂捻粉的人。

  不过在他们的房间的那个梳妆台上好像也是这个模样,也不见过多的首饰和脂粉。女子不都爱搽脂抹粉,打扮自己吗,可苏映雪好像不太热衷此道。

  又见窗边沿上放着几盆兰花和紫茉莉,正值盛夏,花开得倒也茂盛。转过头来是一张红木床,挂着淡蓝色的床幔,看样子他“娘子”似乎对淡蓝色颇有偏爱,记得她平日所穿也大多是这种色调。

  不过这样的房间对于一个大家的闺秀来说,与其说是素雅,不如说太过简朴了。苏映雪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似乎总有条线在牵扯着他,更进一步地看清苏映雪。

  正想着,苏映雪回来了,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见到他,不由得有些惊讶,“你不是说累了,要歇歇吗?”

  傅峻扬不由得有些气闷,敢情留他一人在房间,她倒是和别人聊得开怀,而那个别人想必有她的濯承哥哥吧。他凉凉地开口,“娘子你倒是聊得开心啊。”

  见他神色仿佛有些着恼,苏映雪带着三分疑惑,“你在生气?”

  “哈,生气?你哪只眼看出本少爷在生气啊?”

  看样子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呢?

  “既然没生气,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依照俗礼,新妇头遭归宁不得留宿娘家,还是于日落之前回夫家才好,所以苏映雪和傅峻扬还得回傅府。

  苏映雪同苏映堂还有沈濯承在门口道了别,才进马车。临别时还频频回头相望,嘱咐她哥要注意身子。

  良久,马车里一片静谧,两人都未说话,只听见马车行进的车毂辘声。苏映雪拿起一旁的书册静静地看着,不理会旁边男人毫不掩饰的直白目光。

  “那个沈公子……”傅峻扬闲聊般地起了话头。

  “濯承哥哥,他怎么了?”苏映雪疑惑地抬眼看向傅峻扬。

  濯承哥哥?再瞧瞧她对他说话,除了在他爹娘和她哥面前,她会叫他一两声相公,而平日两人相处时就是你啊你的。

  “喂,你没事吧?”见傅峻扬脸色不好,苏映雪带着疑惑,还有几分关切地问道。

  听听,这会又变喂了。傅峻扬勾笑说道:“我说娘子啊,既然我们已成了亲,你是不是该改个称呼了呢?”

  “何必呢。”然后苏映雪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你刚才提到濯承哥哥,他怎么了吗?”

  这女人实在是不受教。傅峻扬刚想开口,却不想马车又是如来时一般,突然一阵颠簸,而且好巧不巧的,傅峻扬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苏映雪扑去。

  苏映雪还来不及稳住自己就被一股力带了过去,待她睁眼时,就见傅峻扬压在自己身上。两人靠得好近,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就这样望着彼此,仿佛马车里成了另一方小天地,此刻他们眼中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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