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侍寝一生愿意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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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咱们今儿个到山上走走。”

  面对宇文恭如入无人之境地踏进她的房,理所当然地要求她作陪,迎春已经不做多余反抗,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走。

  “欸,耗子不见了。”踏出浮佗寺后,迎春扫了周围一圈,发现打从他们上山就一直跟随着的耗子竟然不见踪影。

  “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宇文恭信步走着。

  “大人也差不多该下山了,是吧。”耗子下山只有两种可能,是上头下令无须再监视,二是因为山下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嗯,我正打算晚一点就要下山。”

  “然后呢?”

  “看着办。”

  迎春忍不住横眼瞪去。不要说得这般随遇而安,他向来就不是个有勇无谋之辈,行事前,总是策画演练过,否则她也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换言之,他说的看着办就是在敷衍她。

  “让我先瞧瞧船是不是到齐了。”

  “七个省的漕粮岂可能一起到?那不是要将转运处给挤得水泄不通?”迎春没好气地啐了声,跟着他踏上山头,山风迎面而来,清爽宜人。

  “瞧,这不是全来了。”宇文恭牵着她的手,往底下一指。

  迎春垂眼望去,就见整条卞江上头排满了船只,密密麻麻的绵延了数公里长,场面壮观得令人咋舌。

  “怎会?”一般来说每个省的督粮道出发的时间不同,该是不会撞在一块的。

  “经过杜老板的事后,我就在想,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他们怎可能会放过?横竖只要船只都挤在一起,转运处肯定忙不过来,届时一艘艘船安着延迟的名头罚软,家底肯定能丰厚不少,只要上头送个函文,还怕这些漕船不撞在一块?”

  迎春听完只能摇头,这陈规陋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抬眼,她很认真地问:“所以,你是真的真心要办案?”既然他分析得如此鞭辟入里,代表他已有一套的计划等着付诸行动。

  “我一直都很认真,要不我何必特地跑来业县。”

  迎春眼皮抽搐了下,懒得吐槽他分明在这里闲度了十来日,不过如此算来……“原来你是在等糟粮到齐?”

  “是啊,这当头最是忙乱,正是最好下手之际。”

  “从何处下手?”

  “嗯……先找一艘漕船下手。”他煞有其事地沉吟了下

  迎春眉头皱起来了,“如何下手?”

  宇文恭笑睇着她,道:“咱们下山吧”

  “宇文恭!”迎春吼。耍她是不是?一直敷衍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文恭放声笑着,伸臂将她紧拥入怀,感觉她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的,她开始握紧拳头揍他——

  有点痛,但……值得。

  第十一章 漫山种下姻缘(2)

  两人当日就下山,回到转运处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就见码头这一带的船只几乎是首尾相连地排成一线。

  码头一带热闹非凡,但仔细瞧的话,离码头远一点停放的漕船便显得冷清,不见船工和押粮漕兵,推想这些人大抵也吃腻了干粮,上岸打牙祭了。

  “坐过糟船没?”宇文恭笑问。

  “没。”她以往负责的政务跟漕政扯不上边,漕船进京倒是见过几回。

  “那就走吧。”

  手被他紧握着,她发现握久了真会习惯。

  甩了甩头,跟着他走到暗处,突然觉得有点心虚,像是作贼似的,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上船必定是要查漕粮。

  两人从暗处摸上了船,宇文恭顺手拿了一盏油灯,熟门熟路地带着她一路下到舱底,里头搁置着一袋袋或一篓篓的粮作。

  映着灯火,她解了一袋农作仔细打量,眉头一皱,“如今的漕粮要求有改吗?”

  “怎说?”

  “这是黍,和粟极为相似,这个是粳黍,一般作为面食,宫中以往只收糯黍,因为糯黍亦可做糕点,不过我记得卫所也不用粳黍,所以不会当作青粮送往青州,这些梗黍怎会出现在漕船上?”迎春简略说着。

  她之所以对粮作熟识,是因为以往她曾经手过户部采买的案子,户部鱼目混珠,收购了低价米充当高楼粳糯米。

  “李代桃僵?”宇文恭笑问。

  “八成是。”这些人要是能将捞油水的脑袋都用在正途上,不知道该有多好。“现在怎样?”

  “这个嘛……”

  话未尽,两人已经敏锐地听见甲板上传来的脚步声。

  “咱们中计了?”迎春问得小心翼翼。

  “有可能。”他还是噙着笑。

  迎春要吹熄油灯,却被他闪过,“不用,横竖都是要碰头,现在也算是个问清楚的好时机。”

  “可你又无权插手漕政。”

  “谁说的?”

  “咦?”

  脚步声蓦地接近,舱房门被一脚踹开,漕兵一个个抽出佩刀,像是要缉拿要犯,最后踏进舱房内的是王恪。

  在幽暗的灯火下,勾勒出王恪小人得志的笑脸,“宇文大人怎会出现在漕船上?难道大人不知道与漕政无关之人,哪怕是朝中重臣也不该擅入?违者,卑职是有权立即拿下的。”

  “王恪,管粮同知呢?”宇文恭无视他的恫吓,迳自问着。

  “宇文大人似乎还没搞清楚自身处境,哪怕大人是镇国大将军也不得……”

  话未尽,宇文恭从怀里掏出一块玉质镶银边的令牌,就着灯火让他看清楚一点,“王恪,你识字吧?”

  王恪瞪大眼,直盯着上头刻着的“御赐巡漕御史”几字,瞬间脑袋懵了。

  “你们这一个个是打算以下犯上?”宇文恭敛起笑,横眼睨着一众漕兵。“见皇上御赐令牌如皇上亲临,还不跪下!”

  刷的一声,几名漕兵立刻跪下,后头舱房外的闻声也跟着齐齐跪下。

  “王恪,本官要见管粮同知和户部主事、漕运提督,半刻钟后,本官要在常盈仓里见到这几个人,听到了没?”

  “卑职遵命!”王恪高声喊着,志得意满的小人嘴脸瞬间一转,只能说苦不堪言。

  “走,舱房的空气不好,咱们到甲板上透透气。”宇文恭牵着迎春的小手往舱房外走,跪了一地的漕兵自动自发地往两旁退。

  “你居然是巡漕御史?”迎春诧道。

  别说这些漕兵和王恪受到惊吓,就连她也一样,毕竟巡漕御史这个官向来从缺,根本没有人真正地执掌过,只因人逃难挑,就怕万中选一之人一旦尝过了漕运这块肥缺的好滋味后,就会与漕官同流合污。

  毕竟巡漕御史的权力可是大过漕运总督,能够纠察弹劾漕运体系底下的所有官员,当然也包括漕运总督。

  “他们几乎都忘了,当今皇上是我表哥呐。”宇文恭叹了口气。

  虽说他跟皇上关系谈不上太好,但他绝对是皇上信任的人,所以这个令牌在皇上登基后,每年他回卞下时,皇上总会亲手交给他,他从没想过会有使用的一天,他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使用。

  半刻钟后,管粮同知和漕运提督,偕同京城户部派来的四名主事共六人齐齐来到宇文恭面前。

  宇文恭湍坐在常盈仓厅办处的首座,呷着漕兵端来的茶水,只尝了一口,不禁笑道:“想不到常盈仓里竟喝得到毛尖,如果本官没记错,这毛尖也属于贡品,为何常仓能私下取用?”

  管粮同知闻言,暗骂那些不长眼的家伙竟连毛尖都敢端上桌巴结,俨然脑袋不清醒。他脸色变了变半晌才道:“是下官失职,下官必定在三日内查清这件事,要是有人胆敢私用贡品,绝不宽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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