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都不知道有这些事。“舅母,辛苦您了。”
“都说是自家人了,不准道谢了。”齐琪格睨她,她要是再客气,她可要翻脸了。
明玑噗哧一笑。“是,我知道了。”
“话说回来,额驸对你也够真心了,他竟然想都没想就要带你进宫,这万一真进了宫,不给提早降个死罪,那才奇怪呢!”她怪呼,心想鄂士隆真是不要命了。
明玑一听,小脸却有些不解。“舅母,什么‘提早降个死罪’?”她的额驸好端端的,降什么死罪?
“呃……”齐琪格差点咬断自己舌头。“我是说,就算皇上认为他情有可原,这死罪还是免不掉的啦……”
唉呀呀!她又多嘴惹事了……可是当她意识到明玑还不知道两广总督鄂海的案子时,她也觉得担心了。“格格,额驸还是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这……”她思虑再三,还是说不出口。万一鄂士隆不希望她知道怎么办?她还是别插这个手吧!“没什么,当我胡说吧。”
第7章(2)
明玑本想再问下去,可是鄂士隆却在这时回府,来到两人身边。“你们怎么待在外头?外面风很大,会着凉的。”
“额驸!”
“额驸万福。”齐琪格起身福了福。
“你们快坐吧。”他扬手,要两人别拘礼。“看来今天格格精神很好,连话都比平常多。”
“是啊。”明玑对他笑道。“我今天特别有精神,不知不觉就跟舅母聊了这么长时间,一点都不觉得累。”
“没错,我们的确谈得太久了。”齐琪格也察觉时间不早,自己是该告辞了。“我该走了,爵爷肯定在等我回府。”
“那不留了,改日请您邀爵爷一起来吃顿便饭。”鄂士隆与明玑对看一眼,派人送她离开。
待齐琪格走后,明玑想起刚刚的对话,困惑地问鄂士隆。“额驸,最近宫里还好吗?我是说,没出什么事吧?”
鄂士隆目光一凛,却立即笑开俊颜,没让明玑发觉不对。“怎么会出事呢?最近朝中和谐,风调雨顺,一点事都没有。”
“是吗?”可明玑还是有些不安,总感觉鄂士隆瞒了自己什么。“我之前听说皇上命荣巽亲王去了趟广州,是不是公公出了什么事?”
他暗自吃惊。“谁告诉你的?”
闻言,明玑更觉得心疑。“额驸,你实话告诉我,公公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吧?”
被她这么问,他反而答不出来了。
他既不想告诉明玑实情,更不想让她生疑,他只希望在父亲的事尘埃落定之前,明玑可以不为任何事烦恼。
“额驸!”明玑好担心地皱起小脸。“你快告诉我吧!”
低眼注视她的着急,鄂士隆终于叹口气。“今早南方来了八百里加急,说是云南土司造反,皇上大怒,已经命父亲整军平乱,就连费爵也将带军南下,支应正在广州的荣巽亲王,明早就要启程了……”
他并未欺骗明玑,朝上今日的确来了云南的军报,说云南土司趁新任云贵总督尚未上任时兴兵作乱,想摆脱大清的治辖。
然而比起战事,他更担心的是,这事怎么会刚好发生在父亲有案在身的时候?
尤其父亲身为两广总督,是对云南一战的要冲,当初荣巽亲王劝服皇上不要北押父亲,其中一个理由便是以云南需防,不宜轻动总督。
现在战事爆发,若云南得平,父亲有功则好,就算他们找不出栽赃的证据,此功或也能抵罪;但要是战事不顺,朝中又有谗言……
拉开笑容,鄂士隆虽如以往不忍见她忧心,依旧对明玑笑颜相对,但内心却不得不为这复杂险峻的情势深深发愁。
寝室里,罗纱流泄,罩着两个炕床上的人影。
明玑手拿象牙梳子,细心为鄂士隆整理散了辫的长发,忽然想到今日去费爵府探视齐琪格之事,停下了手。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舅舅出征已经一个月了,这些日子,舅母老是无精打采的,一定很担心。”
她可以体会那种心情,最爱的人要上战场,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说不定会战死沙场……若是换成自己,她肯定会担心得合不上眼,没把握还会进宫去求皇上,要皇上别派自己的额驸出征。
鄂士隆神色一凝,听出了她浓浓的担心,便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被派出征的。”
“真的吗?”
“当然,你病体刚好,太皇太后疼你,发了旨让我多照顾你些日子,不用去上书房当值,岂又有出征之理?”
他转过身,与身后的她相对而坐。“再说,我何时骗过你?”
明玑抿紧唇,娇颜似笑非笑。“谁说没有,上次你背着我去天香楼,不就骗过我一次?”
这话说得鄂士隆汗颜,只好举手再表诚意。“不如我对你起誓吧,如果我这次再骗你,就罚我——”
她兴致一来地瞅他。“罚你怎样?”
他凝视她,想起既定的两人未来,口气凝肃。“就罚我离开你,再也见不到你……”
“不行——”她一听,立即惊慌地抬手遮他的嘴。“胡说八道!额驸,你怎么可以发这种誓?”
他忽然有了笑意。“是你让我起誓的,起誓不都是许坏的吗?”
“谁说的?你可以许好的愿啊!”
“什么好的愿?”
“像是永远不和我分开,或者,求老天给我们个小男娃或小女娃……”她越说也越知臊,不觉便压低了声音。
他听出了她的心愿,情不自禁将她揽进怀里,心疼她对自己的爱。“傻瓜,许那种好愿,不摆明要我说谎吗?”
她羞赧地抬脸。“额驸,你想要孩子吗?”
他看她,眼里的深邃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犹豫。“当然,最好是长得像我的男娃娃,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他就可以代替我保护你……”
“万一我生的是女娃呢?”
见她如此担心,鄂士隆抬起她的脸,笑着承诺。“女娃我更爱,不过……你是不是该先想想,怎么跟我生个娃儿?”
他的话令她脸红,马上结巴。“那个啊……”
“哪个?”他却起了坏心,把唇贴上她敏感的耳背,要她把话说清楚。
感觉耳边他吐出的热气,她的脸庞更红更娇了,只好真不知羞地对他柔道:“额驸,今晚……我可以要你吗?”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她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也偷偷问过大夫,知道可以跟他合房了。
……
身子交缠,两人的发也散在一块儿,纠纠缠缠,分不清是谁的……
夜过三更,门外忽传刘管事的敲门声。“额驸……”
鄂士隆醒来,低眼望了臂上的明玑一眼,随即拉被盖住她的娇躯,准备起身。
只是当那张“人肉棉被”一离开,明玑也朦眬地睁开眼,半醒半梦地问:“额驸,你去哪儿?”
“我去解手,你先睡。”再次为她拉好被子,见她又安心地闭上眼,他才脸色一整,起身踏出了房门。
“额驸……”刘管事紧张地向他禀报。“富祥大人来了,听说是皇上要他办老爷的案有了发落,要您去接旨。”
鄂士隆知道能让他半夜三更来敲自己的门,肯定是大事,可是他没有想到竟会是富祥携旨而来。隐约感到不妙,他便嘱咐。“不要惊扰格格,我去便可。”
“是。”
鄂士隆独自行至前院听旨,果见富祥一脸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