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有着非常强大的心性,如果想做什么,成功的机率是很高的。
这期间,卫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只要这小姑娘有什么对主子不利的行为,他的刀立刻就会送进她腰眼,取她的性命。
这时见鹿儿的眼光在药品上巡梭,他拽出一个细长的白瓷瓶子。“鹿儿姑娘,这是宫……最上等的金创药。”
“怎么不早拿出来?”她还在想要用那种药效果比较好,可以让官扶邕撑到县城去看大夫。
我这不是拿了吗?卫二在心里暗暗腹诽。
宫扶邕看着出身不一般,从他护卫手里拿出来的金剑药肯定更不一般,好的药就是要用在最急迫的时候,鹿儿也不客气,打开白瓷瓶的盖子,把大半瓶的药粉都洒了下去,看得卫二心里直抽抽。
姑娘,那可是得自宫里极其珍贵稀少的金创药,不是坊间几两一瓶的普通货色,只要一些些就能止血的啊……
第七章 捡柴捡到贵公子(2)
鹿儿最后替官扶邕的腿包扎完毕,还绑了个小蝴蝶结,看着闭目养神的官扶邕,她真心建议,“我也只暂时这样处理,这位大哥,你还是要去县城请个大夫比较稳妥。”
“卫,小人姓卫,姑娘喊我卫二就是。”
“卫大哥。”
“我家爷需要休息,我想先暂借姑娘的小院歇息半晌,然后再做打算。”
这是不打算离开吗?也没什么不行的,与人方便嘛,再说,要不是这位官公子,她也没办法一口气就赚到六万两银子,他就算真的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看在那些银子的分上,还真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这里简陋,也没有人手侍候两位……”
“这就不劳两位姑娘了,我方才已经放出消息,我们的人很快会赶到。”他刚已经放出信号,只要人手一到,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卫二。”官扶邕忽然低喊。
没人注意到他那被剪开裤管的腿凉飕飕的吗?方才是事急从权,现在包扎也包扎妥当了,就撂下他不管了,有没有哪个人想过他的感受?
“爷。”卫二撇下鹿儿,“小的已经通知我们的人,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爷想喝水还是歇息?要是想歇着,我请鹿儿姑娘给您腾地方。”
“找件裤子来。”官扶邕闭着眼睛,死也不肯往鹿儿所在的地方看上一眼,他没有劈头盖脸的把卫二骂上一顿,他都觉得自己的风度会不会太好了。
裤子?卫二终于迟钝的发现他们家爷还光着一只白花花的大腿见人,吓,这已经不是失职,回去就算被卫一给削了他都没有话说。
刚刚顾着和卫二说话,鹿儿还真没想到这一桩,幸好小绿反应迅速,她已经将前日刚买的一条薄被递了过来,垂着头,好像地板上有花似的,“这是全新的被子,可以给公子用。”
鹿儿默默递给了卫二,然后和小绿有志一同的避了开去。
官扶邕看着她避出去的身影,方才那股拔他靴子、剪他裤管的大无畏精神哪去了?现在不过替他盖床被就要避开,他觉得现在除了伤口作痛,心头也不舒服了起来。
鹿儿再见到官扶邕时他已经换好裤子,裤子的颜色有些眼熟,不过换成卫二不愿出来见人了。
她很快想通其中的玄机,却不动声色。
“这回多谢鹿儿姑娘帮忙。”因为失血,官扶邕的脸色看着七分苍白,也憔悴了几分,但是,在短暂的休息过后,除了不方便走动,看起来已跟没事人一样了。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受伤?”她到底有没有半点好奇心,是人起码都会问一下吧?
“您说。”她坦然自若,亲自给他倒了茶。
她家现在喝得起茶叶了,很普通的茶,也许他这样的人家看不上,不过对鹿儿来说她不容易。
茶叶嘛,用来解渴的,能喝,喝得习惯就好。
官扶邕端起粗瓷的茶碗,慢慢喝了一口,没说什么就放下。
“我的人在山上发现一条矿脉,我带人上山勘查,没想到新手矿工挖到了脆弱的矿层,引发一连串的塌陷,我的身分有些敏感,只能避开人群撤走。”他也没想过要避着鹿儿,如实说道。
“人没事最重要,矿只要再挖就有了。”鹿儿知道挖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一个矿坑要是塌下来会埋掉多少人命可是没数的。
“你真这样觉得?”她不知道历代所有的矿石盐铁都是官家的东西,私人是绝不允许挖采的,一旦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样也好,一个村姑他又想她能明白他什么,是他多虑了。
虽然替自己找到理由,但是他心里有股自己也说不出来、才刚萌生的小苗,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矿脉再重要有人重要吗?人一旦没了,矿脉又有什么用?”鹿儿不知道他挖矿有什么深远的理想还是志向,对她来说重活一世就要赚很多的银子,好好过她上辈子没过过的生活,想吃就能吃,想玩就能到处玩,不想干活的候不用为了一文钱逼死自己。
这样就很够了。
然而,官扶邕不管怎么看和她都不是一路人,在酒楼一打照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在这身分阶级壁垒分明、比现代严格上几百万倍的朝代,人们用眼光就能杀死你的年代,关起门来过日子,自给自足,自得其乐,就是她最大的希冀。
她打马虎眼的笑,正好小绿将熬了半天的粥送过来,她很殷勤的替自家小绿的手艺宣传。“你失了不少的血,这粥是用大骨熬煮半个时辰,加上红枣若干,取适量糯米煮成的,起锅前放进少量菠菜,用来补血最好不过了。”
官扶邕看着她露出一小排贝齿笑脸,端起碗,舀起一匙,还没能送进口中,哗啦啦的,堂屋忽地涌进了好些人。
夏衍吊着一手一脚,领着大夫还有一个叫卫一的护卫赶来,大夫有了年纪,直到站稳还吁吁的喘气。
躲在内间抵死不背见人的卫二一听见声响,立刻闪身出来,令他失望的是没有人对他下身围着薄被单、令人发噱的模样多看一眼,几人关注的对象只有他的主子。
鹿儿默默的退到一旁,她知道这里没她的事了。
官扶邕透过人墙,看了鹿儿的背影一会儿,好像这样就能记住她的模样,接着收回的目光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片冷然的清明。
那大夫也不含糊,被“掳”来,不,是“请”来的路途中间已经被知会过,少听少说少问,他一辈子行医,太知道越是有权势的人越有许多不欲人知的秘密,而且他对这位公子的状况也已经有初步的了解,等到揭开伤口一看,知道鹿儿已经做过紧急处理,直说她做得很好。
夏衍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屋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很自觉的跟着鹿儿到了外面的院子。
鹿儿看他一手一脚的层层包裹,俊俏的脸上还有不少擦伤,便寻了一把椅子给他坐。
鹿儿这时才知道官扶邕受伤并不是因为矿坑塌陷这么简单,是因为奋不顾身救人受伤。
那个被救的夏衍一五一十、感恩戴德的将官扶邕为把他从矿坑中救起来的过程描述得惊心动魄,鹿儿闭眼,可以想见那石块如山崩般砸在人身上的惨烈情况,“要不是邕弟,我早就身陷坑底了。”夏衍余悸犹存。
“夏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你们冒那么大的危险走进矿坑去探勘,真有你们需要的矿石?”